低冷的空間裡,女人淡定坐在沙發裡,眼神毫不避忌,似笑非笑勾着嘴角,舒未直視着坐在她對面的男人,一言不發。
“舒小姐好像覺得我真的沒有辦法對慕栩墨怎麼樣?”
靠坐在沙發裡悠悠抽着雪茄的男人冷冷笑着,好似特别不待見女人這樣的反應,又覺得女人無知得可憐。
“你要知道,向澄喜歡你,不代表我會對你手軟,舒小姐。”
舒未覺得挺有趣的,因為這場戲的始作俑者和眼前這個自負的男人都好像特别不把她當回事――她也不知道是她和慕栩墨太低調亦或是她長得太像未婚少女......似乎稱呼她一聲慕太太顯得特别委屈。
舒未姿勢一動不動,隻是右手輕擡,細細撥過自己的劉海,笑道,“原來向澄喜歡我啊......"
雖然也不是什麼特别意外的事情,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時候由這個男人說出來就顯得尤為意外。
“可是自己的兒子喜歡上别人家的老婆,向先生難道不覺得自己教育有過失嗎?”
女人像聊天似的,一句兩句都回答得很随意,可是裡面有莫名藏着許多其他的含義,一時間讓向庭有些失了耐性。
狠狠抽了一口雪茄,男人最近疲倦的臉上透着明顯的狠戾,厚重的聲音像要穿過整個房間,震人心骨。
“舒小姐,你的父親前幾天剛過世,而你現在這副樣子,感覺是有些無所謂可以随時去陪他是嗎?”
冷冷一笑,男人嘴裡緩緩吐出一口青煙,模糊的臉色讓人有所錯覺,乍看有些像地獄的鬼魅般恐怖,“不急,我們等等慕少......”
也該是時候了。
慕栩墨差點毀了他,這筆賬,他是要好好跟這個忘恩負義的男人算一算了。
慕栩墨到的時候,已經被棄置很久的别墅外沒有一個人駐守,像是裡面的人彼此有了默契,又像是始作俑者根本不屑擺出什麼陣仗。
快步走到二樓,沿着暗無燈光的走廊往盡頭方向摸索過去,慕栩墨來到半掩的門口房間時,剛好聽到的便是:“可是向先生,時至今日,你在葉城,動不了他。”
笃定又冷淡的話語讓本來已經拉開了房門的男人頓在了原地。
那麼到頭來,是誰護的誰。
“哦,是嗎?”
向庭正對着門口坐着,于是一眼便看到了男人的身影。
“可是如果他自己乖乖束手,那就另當别論了......"
舒未連頭都沒有回,就能清楚聞到男人身上的氣息。
還是來了,而且時間提前太多,她想知道的一切,還沒有浮出水面。
慕栩墨隻是淡淡看了一眼那個眯眸淺笑的男人,沉默走到女人身邊,低頭看着她,眼神深邃如井,“鬧夠了?”
“......”
舒未沒說話,臉色微紅,不知道是因為喝酒還是因為這裡的冷氣把她吹得受寒了,反正看上去不是太正常。
不輕不重哼了一聲,男人伸手就把窩在沙發上的女人抱起了來,轉身就走,一句話還沒留下。
“栩墨。”
依舊坐在沙發裡一動不動的男人也沒阻止他們的離開,隻是在慕栩墨走到門口的時候,終于開口淡淡說了一聲,“所以你想讓她陪你一起下地獄嗎?”
舒未今晚從進來這裡開始,心裡連一絲波瀾都沒有,可是聽到這句話,即使抱着他的男人動作始終未變,女人還是輕輕顫了顫。
“害怕?”
男人垂眸,盯着自己懷裡的女人,低沉的聲音推擠着弄弄的雄性荷爾蒙,聽不出任何其他情緒。
低頭親了親女人的臉,男人铿锵有力的音調不大不小,整好讓這個屋子的三個人聽得一清二楚,“隻要我在,你和我女兒,永世平安。”
環着男人脖子的手不自覺僵硬了幾分,女人細弱的聲音像是突然的感到愧疚,“你都知道了?”
“嗯。”
其實她知道瞞不了多久的,隻不過時機太剛好了。
“所以可以乖乖跟我回家了嗎?”
慕栩墨臉上還是沒有太多表情,甚至這一刻舒未無法猜出男人心裡真正的想法,盡管上一秒這個男人說的話,讓她心生細軟。
難得怯怯地露出一絲害怕,女人溫軟點了點頭,也不顧在場還有其他人,一改之前的作風,挂在男人身上的手用力收緊了些,整個身子靠着男人,使勁往他懷裡鑽,然後腦袋蹭了蹭,“嗯,回家。”
向庭,“......”
冷眼看着男人繼續邁開步伐離開,向庭剛把手機打開想要讓原本安排好的人現身動手,可是屏幕已經亮起,是一個未顯示任何信息的号碼。
“誰?”
“向先生。”
電話那頭的男人聲音很年輕,甚至聽上去很斯文,可是說話的語氣冷傲得讓他覺得不舒服,“我是穆梓曦,今晚你手上的人,下不為例。”
極其無邏輯的對話,卻是讓對葉城的權力體系有個大概了解的向庭瞬間明白了。
舒未說得對,時至今日,想要在葉城動慕栩墨,絕非易事。
雖然不知道到底青聯會和舒家的隐藏勢力有多大,可是向庭想要再進一步動作,恐怕也是需要考慮深些,更可況......電話那頭的男人,向庭在國外也有耳聞。
蘇家的半子,跟年輕時候的蘇安爍,有七分相似,而這七分,便足以讓他三思而後行。
緩緩挂了電話,男人靠在沙發上,冷眼嗤笑:美國回不去,葉城動不了。
這個仇,讓他跟慕栩墨說過去,恐怕太難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