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言很幸福,她知道,真正愛你的人,不在乎你的體重,隻在意你的健康。不管自己有多任性,清和總會無底線地包容她,無論自己胖也好、瘦也好,是否漂亮,清和都愛她。和他在一起,她覺得很輕松,沒話說的時候,不會覺得冷場;想說話的時候,又覺得他一定聽得懂自己想要表達的意思。一起走路,不會覺得那條路好長,吃飯的時候,不怕被他看到牙齒上的菜屑,喝湯出聲音也不尴尬!這就是舒服・一輩子遇到能讓自己感到舒服的人真的好難。幸運的是,妙言遇到了,想到這裡,她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你想什麼呢?”清和好奇地問。
“清和,你真好。”妙言笑盈盈地看着他:“我們會一輩子在一起嗎?”
清和的表情明顯很得意:“當然,我們一定會一輩子在一起的。等到你老了,牙都掉了,我還可以熬稀飯給你喝。”
金妙言伸出手去:“咱們拉鈎,你一輩子都不準離開我,死了也要和我葬在一起,這輩子不許愛别的女人!”
“拉鈎就拉鈎。”清和也伸出了手。兩個人的小手指勾在一起,做了一個最重要的約定。
“大哥不好了!”一大早,丁奎雁就急匆匆來到别墅跟金泰安彙報了一個糟糕至極的消息。
“出了什麼事這麼慌慌張張的?”金泰安正在看早報,自從女兒回來以後,他所有的生活重心都放在陪女兒上了。
“王文坤派人襲擊了我們的船,從金三角運回來的二十公斤海洛因被搶了,還打死了我們七個弟兄。”丁奎雁咬牙切齒:“這個王八蛋!”
金泰安扔了報紙,憤怒地将手重重砸在桌上:“大雁,你查清楚了,是王文坤幹的?”
“絕對沒錯。大哥,緬甸那邊早就有消息,王文坤現在是他們最大的買主,前段時間咱們的生意停了,大陸的貨一直都是他在供,而且幾乎把我們的客戶都搶走了。這次出貨,本來想讓大頭彪借此樹立在幫裡的地位,可船還沒進内海,就被一夥人劫了。那幾個家夥身手很好,他們大開殺戒前說自己的老大叫蒼狼,不是王文坤還能有誰,幸虧達州跳海撿回一條命,咱們才得了信兒。”丁奎雁焦急地看着金泰安,想等候他的指示。
金泰安沉吟了片刻,鄭重地下了決定:“去查,把王文坤找出來,約集弟兄,咱們一次端了他的老窩,也算給大頭彪接位掃清障礙!”
“好!”這個決定讓丁奎雁心驚肉跳,皿脈噴張,不知多久,他沒有和金泰安一起出生入死了,以前把命拴在褲腰帶上,整日打打殺殺,現在眼見江山日益穩固,可以坐着數錢了,卻出現這樣的變數。天知道他們這次的行動還能不能活着回來,王文坤不簡單,這家夥心狠手辣,而且頗有頭腦,他們這次是遇到對手了,但隻有解決了王文坤,才能順利地功成身退,否則,兩虎相鬥,說不定警察就會坐收漁利。
而與此同時,A市的刑警大隊,正在召開着一次秘密會議。
“劉局,你說這次,金泰安這個老狐狸會上鈎嗎?”一個戴着眼鏡的年輕人問。
劉局長的臉上有一抹神秘地微笑:“咱們就靜觀其變吧・随後,他又不放心地補充道:“這次的行動,誰也不能說出去,一會兒小張會讓大家簽署保密協議。”他知道金泰安有背景,A市的很多高官都和他牽扯不清,不然他也不會在A市盤踞這麼些年,最初他決定暗中調查金泰安的時候,或明或暗受到不少阻力,如果不是新調來的市委書記的暗中支持,恐怕工作到現在也無法展開。
寬敞的客廳裡,左清和和金妙言正在閑聊。
“言言,咱們什麼時候回去呀?昨天我奶奶打電話,希望我盡快回去,好着手準備婚禮。”他半躺在沙發上,歪着腦袋,問妙言。
妙言有些為難:“昨天爸爸跟我說,希望我能留在A市,婚禮他會替我操辦,還有,他問我們結婚後有什麼打算,是自己開公司,還是・
自從貨被王文坤劫持之後,金泰安就開始秘密準備移民的事,隻要王文坤的事情一解決,馬上乘船去美國,丁奎雁早已為他們買好了船,隻要一離開大陸,他們就安全了,會以一個全新的身份開始生活,至于妙言,金泰安絕對不會把女兒獨自留在内地,他的衆多仇家、警察,會讓女兒後半輩子都得不到安甯,隻有他,能給她足夠的保護。所以,他決定暫時拖住金妙言,抓緊行動,事成之後,騙也好、綁也好,他必須把她帶走。
“那你是怎麼打算的?”清和迫切要知道妙言的想法,他從來沒有勉強過她什麼,在他看來,無論在A市還是在B市都不重要,隻要有她的地方,就有家。
“我會和爸爸好好談。清和,你知道嗎?我無所謂在哪裡,隻要你在我身邊,我就覺得安心。”她拉住清和的手,深情地望着他。“所以也請你,不要把父母對我們的愛當成負擔,最近爸爸好像有些煩心事,我們多陪陪他,然後再回去,好嗎?”
清和點點頭,兩人相視一笑。
夜間兩點,金泰安接到丁奎雁的電話,悄悄出了門。車子發動的聲音還是驚醒了睡在二樓的妙言,她揉着眼睛走到窗外,想看看出了什麼事,隻見爸爸的車絕塵而去,都這麼晚了,他要去哪兒呢?妙言納悶。
“大哥,王文坤的毒品加工廠在近郊棚戶區,海明大廈A座,是個面臨拆遷的大樓,兄弟們蹲守了七天,确定了是在這兒加工原料不假。”丁奎雁對坐在車裡的金泰安說,順便遞給他一把搶。“這個點他們正在出貨,防備很緊,來取貨的人都是步行,沒有開車,我們的車如果進去了一定會引起懷疑。”
“找個離大廈近的小巷子停車,等他們散完貨我們再去。”金泰安把槍上好膛,下了車。
“大哥,讓我去吧,你就在這兒等消息。”丁奎雁想阻止他。
他擺了擺手:“這次我必須去,我要親手宰了這個王八蛋,替言言報仇。”他往随身帶着的彈夾裡裝子彈,動作很娴熟,即使身處幫派的最高位,這些技能他也從不荒廢,他是在刀尖上讨生活的,深知這些技能的重要性,學藝不精、疏忽大意,可能會讓他的腦袋頃刻間搬家。
“大雁,派十個身手好的弟兄回别墅守着,如果有意外,讓他們帶着言言撤。”金泰安臨危不亂、布局周密,“還有,讓船在碼頭等。”
“大哥,難道我們今晚就・丁奎雁不解的問。
“我晚上打電話給王副市長,沒有打通,這些天上頭開始有行動了,今晚這麼大陣勢的火并,警察肯定會被驚動,到時候查出咱們輕而易舉,萬一王副市長被雙規,我們的保護傘就沒有了,再拖下去,我怕會走不掉,所以今晚動作一定要快,明白嗎?”金泰安說。
“明白。”車中是槍支上膛的聲音。
在床上輾轉反側了半宿的妙言還是無法入睡,以前爸爸也不是沒有深夜出去過,不知道什麼原因,這一次她心慌的厲害,聽到了樓下悉悉索索的動靜,她警覺地趴在窗戶上向外看,幾個形迹可疑的人正在别墅的周圍鬼鬼祟祟,妙言摸出了藏在房間裡的槍――這是爸爸偷偷給她防身用的。
悄悄下了樓,躲在樓梯的拐角,她看到一個男人正坐在客廳裡,這個人她認識,是爸爸的手下喬。她稍稍放松了警惕,把槍藏在身後:“喬,這麼晚了,你是來找我爸爸的嗎?”她從黑暗中走到燈火通明的客廳,望着喬。
“大小姐。”喬是訓練有素的殺手,不肯多說一個字,隻是勸金妙言不如回房休息。
“Emma,老爺呢?”她隐隐感覺事情有些不妙,想問問Emma知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小姐,是要宵夜嗎?”Emma跟随金泰安多年,不用他親自吩咐,也知道現在不能多嘴,她極力想岔開話題,所以不甚高明地裝瘋賣傻。
她隐約猜到了金泰安今晚有行動,這些天他總是神情凝重地在書房踱步,有一次奎叔來找他,她偷偷在門外聽,好像聽到了王文坤的名字。再加上一向生意忙碌的爸爸如今有大把的時間陪她,她也覺得不對勁。
妙言不動聲色地轉身上樓。鑽進了爸爸的書房,書房抽屜的暗格中,手槍已經不見了,連保險櫃裡的子彈都所剩無幾,不好!她心裡一沉。
旋即回到卧室裡,她将床單的一頭綁在床頭上,另一頭從窗戶上扔了下去,她必須要找到爸爸,這樣提心吊膽地等消息會将她折磨瘋的。如果今晚的事情和王文坤有關,金妙言想,就讓我和那個人同歸于盡吧!
“言言,你幹什麼!”左清和在金妙言就要跨出窗外的時候一把将她抱了下來。
“清和,你乖乖呆在房間,哪裡也不要去,好嗎?”金妙言裝作若無其事安撫他。随即又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