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傳來夏小雨掙紮時聲嘶力竭的哭喊。
我心慌意亂,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朝着電話裡喊了幾聲,沒得到回應,就趕忙挂斷了電話,給鞋拔子臉回撥了過去。
他很快的接起電話,冷笑着問我:“怎麼樣?爽不爽?是不是已經開始感到後悔了?但是這還沒完!早着呢!”
我深吸了口氣,極力的令自己的聲音不發出顫抖,說:“剛才的對話我錄音了。”
他猖狂的笑道:“噢!那又怎麼樣呢?”
我說:“沒什麼,我現在就把這段錄音發給林少年。”
林少年,就是臨江市市局刑偵科科長,在之前那個時空與我打過幾次交道的林警官。
既然兩個時空存在着很多的共通之處,我相信很多的人或事物都是互為因果,因此隻能賭一把,賭這個時空的林少年,依然與鞋拔子臉水火不容,做夢都想把他弄進監獄。
結果我賭對了。
聽到林少年的名字,鞋拔子臉頓時就陷入了沉默,片刻後問我:“你怎麼認識林少年這個人的?”
我說:“你先讓那些渣滓停手,假如夏小雨少了一根寒毛,我保證,林少年一分鐘之内就能收到錄音。”
電話那頭再次沉默了片刻,鞋拔子臉喊道:“先别扒了!等會兒!”
說完以後,他問我:“你想怎麼辦?”
我說:“一人做事一人當,你們把夏小雨放了,有什麼事沖我來。”
他說:“你他媽當我傻?你錄了音,讓我把夏小雨放了,然後你再把錄音發給林少年?”
我說:“要不這樣,告訴我你在哪兒,兩個小時以後我去找你,隻有我一個人,當面談怎麼樣?”
他猶豫了下,緊接着說出了自己所在的臨江郊外的地址。
我說:“行!我現在在外地,等我兩個小時。還是那句話,你自己放聰明點,要是夏小雨少了一根寒毛,我一定會讓你生不如死。”
他說:“放心,兩個小時之内我不動她,你也别吹牛逼,趕緊來吧。”
我說:“你把電話給夏小雨。”
片刻後,電話那頭傳來夏小雨的哭聲。
我問她:“你怎麼樣?别怕,我很快就過去。”
她嗚嗚的哭了半天,抽噎着說:“我好害怕,你……你别來……他們有槍……”
我說:“沒事兒,等我。”
挂斷電話以後,我的耳邊仍然萦繞着夏小雨的哭聲,心揪得難受。
朱麗花問我:“你朋友出事了?”
我嗯了一聲。
她又問我:“女朋友?”
我有些郁悶的搖了搖頭,說:“走吧,我得盡快趕回臨江。”
說完我就催促老媽,讓她先跟我走。下樓以後上了車,直奔臨江開去,速度比來時又快了不少。
或許是發覺我的面色不太好,朱麗花吐了下舌頭,試探着問我:“帥哥,用不用我幫你?”
我說:“不用。”
老媽像是察覺到了什麼,在後面一臉關心的問:“怎麼了?”
我說:“沒事兒,和朋友間發生了點兒小誤會。我有點兒困,先眯上一會兒。”
為了避免她倆插手這件事,我索性把座椅放倒,閉上眼睛假寐。同時也在想着,自己該如何的營救夏小雨。
鞋拔子臉本身就是有備而來,人肯定不少,又帶着槍,想要從這樣的情況下,救出一名柔弱的女生,想想就感覺頭痛……
好在,我有一片沙漠,是可以裝人的。
一個半小時後到達了鞋拔子臉所說的郊區,我讓朱麗花先帶着老媽去市裡找一間酒店。朱麗花面現憂色,不确定的問我:“真的不用我幫忙?我可以幫到你的。還有,你知道我的聯系方式嗎?”
我掏出手機找到她的手機号碼給她看,說:“是這個嗎?”
她驚疑地點點頭,張了張嘴,因為老媽在旁邊,這才忍住了什麼都沒問。
我又說了兩句讓她們寬心的話,等到車開走以後,深吸了口氣,朝着一間廢棄的廠區走去。
此時夜黑風高,月色也沒那麼明澈,進入廠區的大院,不遠處黑洞洞的廠房大門外,突然射來了一道刺眼的燈光。
光線下站着七八條黑色的人影,因為光線的原因,看不清他們的長相。
為首的一人拿着手電筒朝我的臉上照了半天,牛逼哄哄的罵道:“小逼崽子,你真敢來啊?”
我聽出這人正是鞋拔子臉,有些緊張的快步朝他走去,同時問道:“夏小雨呢?”
他沒回答我的問話,而是反問我,說:“就你一個人?你他媽報警了吧?”
我朝着地上啐了一口,再次問他:“夏小雨呢?”
他擡起手槍指着我,說:“她就在我身後的廠房裡,咱們先談談錄音的事兒。”
我說:“不行,我得先确定她的安全。”
他冷笑了下,問我:“你手機帶來了嗎?有沒有備份到别的地方?或者發給了别人?”
我回應給他一個同樣的冷笑,徑直地來到他面前,被槍口指着,盡管心慌,卻還是故作鎮定的朝着裡面喊道:“夏小雨,你在裡面嗎?”
裡面頓時傳來了夏小雨的哭聲,随即,就聽她在裡面喊道:“我在……嗚嗚嗚……他們把我綁起來了……”
我又問她:“你旁邊有人嗎?”
她哭着說:“隻有我一個人……嗚嗚嗚……我好害怕……”
隻有她一個,原來鞋拔子臉和他帶來的人,全部都在這兒!
很好!
鞋拔子臉揚了揚手裡的槍,冷笑着用槍指着我的臉,說:“現在可以談談咱倆的事兒了吧?”
咱倆之間?真心沒什麼好談的……
而且,我實在看不慣他這副牛逼哄哄,仿佛自己已經掌控了局面的樣子……
于是我就對他笑了一下,說:“談你媽逼!進去!”
刷的一下,舉着槍的鞋拔子臉就從原地消失了。
除了沙漠和綠洲之外,我還有一片枯木林。枯木林的外圍布滿了無形的屏障,沒有我的意念,身在裡面的人,根本走不出去。
在此之前我就已經意識到,枯木林是一片天然的牢籠,隻是沒想到,第一次使用,囚禁的是鞋拔子臉……
他不但奪走了很多少女的第一次,還奪走了枯木林的第一次……
眼看着鞋拔子臉突然消失,之前站在他身邊的六七個人頓時罵聲一片,呼啦啦的朝我撲了過來。千鈞一發,我趕忙在心裡默念:“進去!進去!進去……”
接連默念了七聲,七個人全都消失不見,被我裝進了枯木林裡。加上鞋拔子臉,一共裝進去了八個人。
然後我又從沙漠裡取出大衆輝騰,直接開車進了廠房,見到夏小雨孤零零的被綁在一根承重梁上,就趕忙把車停在她身邊,幫她解開了繩子。
夏小雨猛地撲進我懷裡,死死的摟住我的脖子,哭得泣不成聲,怎麼勸都勸不好。
說真的,她這次遇險的确是我害的,但是,假如我什麼都不做的話,難道還要眼睜睜的看着她再次被鞋拔子臉玩弄,然後淪落到夜總會當小姐?
内心真的很矛盾,好在看她的樣子,應該沒受什麼傷……
我有些擔心的問她:“他們……沒把你怎麼樣吧?”
聽到我這麼問,夏小雨哭得更兇了,簡直就是撕心裂肺,震耳欲聾。
見到她這樣子,我忍不住的倒吸一口涼氣,内心生出強烈的不安,随即,就見到不遠處的地面上,扔着一條白色帶有卡通圖案的女式内褲。
我聲音顫抖的問她:“他們……欺負你了?”
夏小雨愈發用力的摟緊我的脖子,把臉埋在我的兇前,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聲音凄厲的哭嚎着……
這一刻的我,心如刀割,勝似刀割!
一股濃濃的恨意,在我心裡瘋狂的肆虐、蔓延……
我對鞋拔子臉說過,隻要夏小雨少一根寒毛,我就會讓他生不如死!
然而他還是把我的話當成了放屁……
也好!接下來,開始感受煉獄吧!
早在之前的時空,我就被他逼的,在佛前生出了心魔。
既然如此,也讓這個時空的他見識一下,什麼是魔性!
強抑着心裡的憤恨,我扶着夏小雨上了車。看她現在的狀态,實在不适宜回家,我就給朱麗花打了個電話,問她給老媽安排到了哪個酒店。
朱麗花說她和老媽住在一起,是帝豪大酒店頂層的套房,還有一個空着的房間,讓我過去跟她們一起住。
說真的,即便是套房,我一個男人,和她們住在一起也不方便。尤其朱麗花還是炙手可熱的玉女明星,鬧出绯聞,難免對她的聲譽造成影響。
于是我拒絕了她的邀請,開車到帝豪大酒店,扶着夏小雨來到前台,打算開兩間相鄰的房間。
夏小雨一把抱住了我,再次嘤嘤的哭了起來,一邊哭着,一邊委屈的說:“我害怕!你……你陪我好不好?”
我想了想,覺得她現在這副樣子,的确是被吓壞了,要是拒絕的話,實在有些不近人情……
因此就隻開了一間兩張床的高間。
我和夏小雨進入房間,扶着她躺到床上,幫她蓋好了被,我說:“早點睡吧。”
她說:“你……能不能幫我看看有沒有熱水?我想洗個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