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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6求支援

庶族 淮西 4379 2024-01-31 01:08

  葉長安與扶搖幫兄弟幾經晝夜馬不停歇,幾日後便到達定州城。

  定州城同樣軍情緊急,高安派其精良兵馬,更有韓箫坐鎮指揮,韓箫此人最善攻心,正是倒戈公孫直等人的最佳人選。

  而葉長安趕來的時候,至少小半數人已經重新投靠大魏朝,雖不至于立時反過頭來跟原先的兄弟們互相殘殺,但人數銳減加上軍心動搖,定州城已然危如累卵,僅靠着公孫直等人頑強抵抗。

  葉長安根據秦将軍的對策,上來就制造出人數衆多的假象,由邢山帶領所有扶搖幫的兄弟一起上,做出大批援軍趕來的樣子加入戰局。公孫直則以為是真的援軍趕到,頓時激憤起來,更加奮力的抗敵。

  不想葉長安與孔小刀兩人此時潛入後方,拉住視死如歸的公孫直,勸他迅速領兵撤離。

  公孫直當場傻眼,“葉娘子,你怎麼還來了那,難道秦将軍也來了嗎?”

  想到秦将軍對他婆娘的緊張程度,如何能放她一人過來支援,故而公孫直隻當秦将軍也來了,腦中皿值立時飙升,心說自己果然沒跟錯人,潼關那樣危機,秦将軍也沒忘了他們。

  不料葉長安随後的一句話,差點兒讓他當場吐皿。

  “公孫副将,隻有我一個人來的,總共不到五百人,隻能掩護大家撤退,所以别耽誤時間了,趕緊跑吧。”

  “不到五百人!”公孫直懵了,“葉娘子,秦将軍是另有新歡了嗎,讓你來送死完了好勾搭别人嗎?”

  葉長安:“……”

  她為什麼要來救這麼個腦缺的玩意兒!你家男人才有新歡那!

  “公孫副将,你到底是想死想活,時間不等人,還想活命的話,一刻之内,不然咱們就搭伴兒完蛋了。”

  公孫直再傻缺也意識到了事情的操蛋程度,反正不管什麼原因,秦将軍送他婆娘五百兵來掩護定州城的人馬撤退,他知道不該往歪了想,但怎麼看都像是送婆娘來給他們陪葬的。

  五百兵能做甚,并排站一塊都不夠擋的,還不是叫人一眼就看穿了嗎,韓箫那是尊省油的燈嗎!

  “都麻溜的跑吧!”公孫直招呼大兵撤退,“一刻的時間,拼腳力的時候到了,能跑多遠跑多遠,咱不能叫葉娘子來給咱陪葬!”

  另結新歡這種事太可恥了,他說什麼也不能助長秦将軍這種歪風邪道!

  當然葉長安還不知道公孫直為她着想的良苦用心,隻想着等安全了之後,多塞幾個婆娘給公孫直讓他頭疼。

  葉長安帶的五百兵當然瞞不過韓箫的眼,真想掩護救人根本沒有可能,不過他并沒有趕盡殺絕之意,不管是對葉長安還是對公孫直,殺掉公孫直,隻會讓其他京将營的兵心寒,而留着葉長安是為了不激怒秦未。

  他求的隻是定州城,既然秦未放棄了定州城,他的目的就算是達到了。

  待撤離定州城後,所有人馬加起來還不到三千人,衆人直退到肆州城,大軍才暫停休整,連日沒命的跑,人困馬乏苦不堪言。

  “可算是保住了一條老命那!”公孫直劫後餘生的歎了口氣,“葉娘子,潼關戰況如何,咱們是不是得趕快回去支援秦将軍?”

  葉長安搖頭,“不,我還要去洛陽城解救文公,兄弟們有心理上過不去的,可以選擇原地待命。”

  秦未派葉長安來支援,是包括公孫直在内的所有人都沒有料到的,公孫直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秦将軍無暇他顧,定州城隻能靠他們死守,願意回到大魏陣營的兄弟他不能攔着,他能做的就是守住秦将軍的這份信任。

  大魏的紀将軍亦是往日同甘共苦的上官,有可能的話他也不想與他對立,但在選擇歸順誰的問題上,他沒有猶豫的還是選擇了秦将軍,一來他值得自己為之效力,再者舉棋不定左右搖擺是對兩人的不忠,既然當初跟着秦将軍出來了,便沒有再回頭的道理。

  可大魏朝,京将營,包括洛陽城,是他們這些兄弟們牽絆極深的地方,有的人還有親友身在大魏朝,這都是不能割舍的牽念,故而有人選擇回歸大魏朝,或者不想攻打洛陽城,也是無可厚非之舉。

  “葉娘子。”公孫直揉搓着臉,“你别怨他們,兄弟們大都無可奈何,不過我公孫直沒有二心,我陪你去洛陽城。”

  “還有我!”

  “我也去,葉娘子,既然您拼死來了,證明秦将軍沒有放棄咱們,還有什麼可說的,效忠誰都不能三心兩意,洛陽城咱們照去!”

  越來越多的兄弟們舉手表決,表示願意跟葉長安去洛陽城,葉長安點頭,“好,咱們原地休整至明日,一早就啟程去洛陽城,公孫副将,邢山兄弟,還有小刀,你們留下,我們得商議一下救人的策略。”

  與此同時,秦未在潼關陷入困境。

  高安忽然增兵,接連不斷地日夜強攻,讓原本就艱難的戰局再陷困境,不知道是不是他急于結束潼關一戰,還是擔心洛陽城有什麼變故,反正全程都是一波接一波的猛攻,以壓倒性的兵力重挫大周軍。

  縱然秦将軍有三頭六臂也禁不住這樣的損耗,他連續幾日未脫戰甲,一直陪同所有兵将耗在前線,幾日不眠不休,終于在這日早上支撐不住,精神恍惚的時候被人偷襲,從馬上跌落下來。

  主将失力,這仗更加不好打,周行一個人頂在前面,不知能堅持多久。

  衆人皆以為秦将軍是體力不支,實則隻有他自己清楚是因為短暫失明之故,之前隻是偶爾視線模糊,在有心理準備的前提下,他尚能應對,然而今日早上卻是忽然兩眼一抹黑,這忽如其來的黑暗讓他措手不及,這才導緻被人偷襲成功。

  好像還摔斷了腿。

  被人擡回大帳後,秦未隻找來孫郎中,問他,“可是毒性入目所緻?”

  孫郎中給他一通檢查,再三确認後方點頭,“您這樣有多長時間了,為何不早些告訴我?”

  “孫郎中,您就說最壞會如何吧。”

  孫郎中一邊下針,一邊歎道,“最壞就是瞎了,還能如何。”

  瞎了啊……秦未又遺憾又微微松了口氣,意料之中卻又不大想接受。

  “您先别慶幸,就算是您能接受,也先聽聽時限再說。”孫郎中給他下完最後一支針,方才慢慢說,“如果您保持目前不眠不休的狀态,不出半月,就是個半瞎了,再有那麼小半年,無力回天。”

  才半年麼……實在是叫人措手不及。

  “如果将軍能聽我的,我會盡量保你不全瞎,這個聽起來是不是就舒服多了?”

  秦未苦笑,這已經是他後半生最好的寫照了嗎?

  孫郎中最知道秦将軍的性情,話不可多說,點到就好,因為說多了也沒用,他自己心裡比誰都清楚,但能不能周全,全看命。

  假如戰争不斷,他三五時的就要來一場重傷,神仙來也救不了他,但要他從現在開始就進入不理世事養老的狀态,似乎也不可能,所以孫郎中後面的話說不說都一樣。

  隻勸道:“您最好歇半日再說,天大的事也得先顧命,将軍還沒娶夫人吧,再不上心,連夫人長啥樣都看不見了,虧不虧?”

  秦未:“……”

  這招倒的确有用,秦未為了後半輩子多看某人兩眼,決定聽他的歇半日。

  “孫郎中,尊師那裡有沒有什麼壓制失明的……良藥?”

  良藥?哼,孫郎中不瞞他,“如果您說的是那種吃一回少活十年的良藥,大概還是有的,用小半輩子換三五年不瞎,值還是不值,您看吧,再者我還是那句話,什麼藥放您身上都得打個折扣,沒準兒小半輩子換來的隻有一兩年,哎呀就算現在娶媳婦,生個娃娃都不一定見着面吧?”

  “……孫郎中,您還是下去吧,我歇會。”

  幾句話說的秦将軍替自己不值起來,冤嗎,真他娘冤,冤的這輩子都不剩什麼了,但有招嗎?沒有,他還得該幹嘛幹嘛。

  半日後,周行挂了一身的皿回來,吐了一口怨氣,“我說将軍,這仗還他娘怎麼打,沒人那,神仙來也沒戲啊,高安的人馬不知道是不是現用土捏的,層出不窮一波又一波,再這麼下去,咱倆就跑了吧。”

  秦未閉了閉眼睜開,可以清楚的看清周行身上駭人的皿,很好,他還沒瞎,他甚至還多看了兩眼,抱着看一眼少一眼的心情。

  “撐吧,到明日這時援兵不來,咱就撤,火不燒到長安城底下,那幫老狐狸是不會着急的。”

  “就這麼辦了,要我說早該撤了。”周行看着要下床的秦将軍,“哎哎您還下來做甚,都這模樣了還有甚可拼的,您現在可不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時候,我還當您開了竅知道轉圜撤退,弄半天還是一根筋隻知拼命,外頭有我那,養好了腿還得娶媳婦呢……”

  秦未:“……”

  他現在無比懷疑是丫頭臨走前給這些人洗腦了,都知道他是個媳婦沒娶到手的可憐人,故意來寒碜他嗎!

  周行就着秦未這裡的傷藥白布,随便給自己綁了兩下,然後再次返回前線。秦未又歇了小半日,不得不再次披挂上陣。

  他至少得替丫頭拖延兩日再說,盡管他無比想把戰局引到長安城去,但眼下還不是時候。

  此時長安城中,蔡崇嘉正為着請求援兵的事奔波,但結果并不如人意,之前他去探了楊大人的口風,并未得到明确答複。

  其實讓楊家出頭委實有些勉為其難,長安城的世家手裡兵馬有限,比不得關隴世家,楊大人沒有當面拒絕就已經是賣了他面子。

  不過蔡崇嘉沒有放棄,他琢磨了一整夜,第二日下職後就直奔楊府。

  蔡崇嘉來的正是飯點,楊老夫人屋裡坐滿了小輩,正圍在一起用飯,蔡崇嘉來的着實冒昧,但他沒表現出什麼不妥,反而大大方方給楊老夫人以及楊大人見禮。

  楊老夫人原本十分詫異,但因為對蔡崇嘉有好感在先,遂客客氣氣把他迎上坐,“是小蔡大人來了,沒用飯吧,快添副碗筷來。”

  蔡崇嘉禮貌的上桌,歉然道:“是崇嘉冒昧了。”

  楊茂辰道:“客氣甚,秦将軍不在府裡,可是無人做飯的?看你午食吃的也儉省。”

  “還好還好。”蔡崇嘉不好意思的默認了,“阿玥姑娘這兩日身子不爽利,所以才沒開火,見笑了。”

  楊茂辰見他如此,心裡琢磨起他現在來的用意,小蔡大人一向知禮,當然不會特意來蹭飯,為的恐怕還是出兵支援秦将軍的事。

  刻意挑老夫人跟他都在的時候來,又提了阿玥姑娘,莫不是前日的宴會有甚他不知道的隐情?

  楊老夫人不明所以的看了楊茂辰一眼,心說阿玥姑娘怎麼了,前日宴會的事她倒是聽了一耳朵,不是說沒什麼事嗎?

  見蔡崇嘉吃的香,好似幾日沒吃飯了的模樣,楊老夫人跟楊茂辰沒好問什麼。

  待蔡崇嘉吃飽喝足,這才開口,“實在見笑,我一整日沒有吃東西,餓了些,阿玥姑娘前日受了些刺激,大概是被于家的公子給吓壞了,唉,還不知道要如何跟她父親交代。”

  于家的那位不着調的浪蕩公子嗎?楊老夫人跟楊茂辰面面相觑,頓時明白了發生了何事。

  可長公主設宴,如何會允許這樣的醜事發生,還是說這裡頭有長公主的功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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