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爾頓,凱特林……
許意暖已經聯系到了季悠然,得知她狠狠地把人教訓了一頓。
她勸說無果,也就沒有多說什麼了。
她在凱特林這幾天,季流川天天來這兒,舅舅和哥哥們也是輪番轟炸。
她本來覺得自己可以很堅強,可因為他們的關心,讓她覺得自己很脆弱。
好像不堪一擊,一句“離婚”就可以把她打敗的支離破碎。
她這幾天一直強顔歡笑,假裝什麼事都沒發生。
午後安靜的時候,她緊握着手機。
她不去看新聞。
也沒人提及顧寒州這個名字。
她以為就可以假裝一切不存在。
可事實證明,藏在心裡的人,是沒辦法那樣輕易抹去的。
她最終還是按捺不住,撥通了他的号碼。
她來這邊不久後就換了号碼,也不知道顧寒州會不會接陌生電話。
她這邊是午後,帝都應該是傍晚時分。
他是回家了,還是依然工作?
是在和謝珺吃飯,還是在應酬?
她不在的這幾天,他過得好不好?
電話響了幾聲後,很快就被接聽了。
“嗯?”
對面傳來他低沉沙啞的聲音,濃濃的鼻音,十分厚重悠揚。
她聽到他的聲音,吓得緊緊揪住衣服,大氣也不敢出一個,生怕他發覺什麼。
“打錯了嗎?那我挂了。”
他似乎格外的紳士有耐心。
許意暖聽到這話,有些難過。
就在她以為這通電話已經到盡頭的時候,沒想到顧寒州沒有挂斷。不過她聽到姜寒匆匆忙忙的聲音,急切的處理一批文件。
也許因為這個耽擱了,他忘記挂電話了?
她猜測着,但也開心無比,還可以繼續聽到他的聲音,這就足夠了。
“先生,這個項目已經完成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就交給各部門處理。你也改回去休息了,時間不早了。”
現在的帝都時間是七點,平常并不算晚,可是……
顧寒州的面色很不好,蒼白一片,額頭沁出陣陣冷汗。
昨晚,他泡在冰冷浴缸裡整整一夜。
已經入秋,晚上格外寒冷,而他為了忍受藥效,把自己折磨了整整一個晚上。
第二天,冷汗淋漓,身子虛弱無比,還要堅持工作,為了早日拿下亞太經濟區的合作。
現在,事情進展的很順利,他心疼無比,想讓顧寒州早點回去休息。
“不了,今晚就在這兒睡,你去幫我收拾下休息區。”
“可是……”
姜寒還想說點什麼,卻被顧寒州眼神制止。
他暗暗指了指通話中的手機,随即寫了幾個字給他。
【我在和暖暖通電話,我想多多陪陪她。】
姜寒抿唇,心疼的要命。
“那我……去給你收拾休息區。”
他進去收拾了下房間,道:“我就在秘書部,有什麼随時叫我。”
“好。”
許意暖在那段聽到這些,也跟着心疼。
晚上住公司,這麼忙的嗎?
她很想出聲說話,但是想了想又忍住了。
她有什麼資格跟他說這些,他都不想要自己了!
顧寒州合上電腦,拿着手機進入裡間。
她隔着電話,聽到水聲,應該是在洗漱。
突然,聽到了幾聲咳嗽。
顧寒州生病了嗎?
她的心也跟着一緊,恨不得直接從電話裡鑽進去,好去看看他到底怎麼了。
而此刻,浴室内,顧寒州痛苦的捂住嘴巴,掌心濕潤了一片。
是皿……
鏡子中的自己,渾身被汗水濕透,狼狽不堪。
還好許意暖不在身邊,要是被她看到自己這副狼狽不堪的樣子,又要笑話自己了。
不,她不會的,她會心疼,會哭,會難過不已。
這麼一想,還是遠離自己比較好。
還有幾天的時間,等他拿到解藥,讓母親擺脫謝珺的控制,揪出幕後黑手,那麼他就可以堂堂正正的出現在她面前了。
他強忍着咳嗽,吞咽了皿沫,最終歸于平靜。
許意暖半天沒有聽到聲響,猜測他是不是睡下了。
她鼓起勇氣出聲。
“顧寒州?”
沒人回應,電話也沒有挂斷。
她的膽子大了一點。
手機似乎在床頭,離他很近的樣子,自己都能聽到他微微沉重的呼吸聲。
以前都是顧寒州等着自己入眠,現在也輪到她守着他入眠了。
“顧寒州……我不相信你抛棄了我。當初我和簡,你都沒有放棄,現在更不會。你一定有什麼難言之隐,我相信的!”
“夫妻之間最重要的就是信任,短短二十天,怎麼可能扭轉我們三年之久的感情?”
“顧寒州……雖然我現在不知道為什麼,我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我會難過,會怨你,會痛徹心扉。可……可我依然愛你,怎麼辦?顧寒州,我愛你,所以我願意相信你。你……你别讓我失望好不好。”
“我沒愛過别人,是你教會我該如何全身心的愛一個人,付出所有。你……你别讓我對愛情這兩個字,滋生恐懼……顧寒州,我怕,我真的害怕……”
電話那端傳來她的哭腔,抽泣的聲音,揪緊了他的心髒。
他想要咳嗽,已經感受到了喉嚨間的腥甜,卻一直強忍着。
大手捂住唇瓣,鮮皿都從指縫間流了出來。
他溫柔的看着手機,心底也默默地念着一句話……
許意暖,也是你教我如何全身心的愛一個人。
原來我以為,我愛的是我自己。
可是你讓我明白……
原來愛你,可以超越我自己。
暖暖,我很想你,真的……很想你……
許意暖對着電話自言自語了兩個小時,外面有人敲門,她才戀戀不舍的挂斷電話。
而顧寒州一直看着手機,電話都挂斷十多分鐘了,他都沒回過神來。
還有幾天……暖暖,等我。
……
謝珺等了整整一晚上,都沒等到顧寒州回來。
每次打電話過去都是姜寒接聽的,說顧寒州正在忙工作。
她一直窩在沙發上,等待着……
等不來人,等到一通電話,一封短信也是好的啊!
第二天早上,天還沒亮,她就被一通電話吵醒了。
她都沒來得及看來電顯示,就急急忙忙的接聽了。
“顧寒州……”
“是我,傅卓。”
短短四個字,宛若噩夢……
傅卓,就是他囚禁自己多年,把她關在精神病人身邊二十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