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意暖看着這些新聞,覺得難以适應,最後匆匆關掉了屏幕。
她有些兇悶氣短,忍不住去花園散步。
白歡歡離開後,她的日子無聊了很多。
她正優哉遊哉的喝着花茶,聽到兩個全副武裝的保安從身邊經過。
“這小子到底從哪兒進來的,這兒戒備如此森嚴,他一個傻子難道有三頭六臂不成?”
“就是,這麼強的防禦系統都被破解了,竟然還刨了狗洞出來!趕緊把他毒打一頓,一定要問出幕後黑手!”
許意暖聽到了新鮮事物,忍不住來了興趣,立刻上前追問。
“怎麼回事?”
“見過顧太太。”
“你們剛剛說的是誰?”
“就在剛剛,我們檢查後院的時候,發現有一個狗洞,竟然是個二十歲出頭的小夥子挖的。他避開了監控死角,如入無人之境。還好我們在他沒來得及有所行動之前把他抓住,打算送給顧先生處理。”
“這麼厲害?”
許意暖瞪大眼睛,忍不住感歎的說道。
“也不知道那小子是真傻還是裝傻!我們這就去處理,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的。”
“去吧去吧,小心點,晚上加餐哦。”
萬一真的是不知死活的歹徒,肯定不能放過,也辛苦這些保安了。
保安離開後,她繼續惬意的趴在桌子上。
這兒氣候适宜,哪怕已經到了夏天也不是很熱,微風徐徐,院子裡的玫瑰花都開了,陣陣清香。
再配上這玫瑰花茶,真的是人間仙境了。
就在這時,她聽到了悉悉索索的腳步聲,不禁狠狠蹙眉。
轉身看去,隻見穿着病服的男人站在自己面前。
膚白貌美大長腿!
不對不對,這是形容女孩子的。
應該是……俊秀少年,翩翩公子!
哪怕穿着喪裡喪氣的藍白病服,也難掩他身上純真的氣息。
明明看着年紀不小,可渾身上下散發出的卻宛若稚童的氣息。
他倒沒看着自己,反而直勾勾的看着她手裡的茶盞,一直吞咽口水。
許意暖納悶,這是不是前面的病人,誤打誤撞跑到後院來了。
他朝着自己走來,最後站定在她面前,緊張的看了眼桌子上的茶壺。
“你要幹……”
她一句完整的話還沒有問出來,沒想到他竟然抱着茶壺就轉身跑開。
那一瞬……很像偷東西的小浣熊,抱着就跑。
他跑的不遠,自認為安全下來,抱着茶壺就咕咚咕咚喝了起來。
“燙……”
她急急喊道。
而他倒了很大一口,又吐了出來,可憐兮兮的張着嘴,卻又舍不得丢開那茶壺,眼淚都掉了下來。
許意暖從未見過這麼傻的病人,難道……精神有問題?
她趕緊過去查看他的傷害,而他怯生生的看着自己。
那種眼神……就像是受傷的幼獸,純澈無辜,帶着對這世界的恐懼感。
她看着,心髒不自覺地軟化。
他……好像以前的簡啊。
他不說話,但會笑,笑起來的時候天地都燦爛起來。
她一直覺得,見過最好的人是簡。
尤其是知道他的身世,她想要對他好。
他也該擁有幸福。
可沒想到結果卻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而這個男人……是上天再給她機會彌補對簡的虧欠嗎?所以送來了一個差不多的人過來?
“别怕,我不會傷害你,我隻想看看你的傷。”
她柔聲說道,蹲在他的面前。
他顫抖了一下,下意識的後退一步,但看到許意暖沒有傷害他的意思,也不再害怕。
他好奇的看着她的肚子,忍不住伸手摸了摸。
摸一下,又縮回去。
膽子大了一點,又摸了一下。
他好像從未見過大着肚子的女人一樣,對周圍一切都好奇又恐懼,小心翼翼的試探着。
“你想要喝水?”
他聽懂她的話,點頭又是搖頭。
“先不管是什麼,坐下吧,好好喝茶,我還有鮮花餅,要嘗嘗嗎?”
“等你吃完了,我再把你送回去,你生了病就要乖乖醫治,不能亂跑哦。”
他似懂非懂,尾随在她後面。
坐在桌子上,看到鮮花餅他開心極了,開始吃了起來,也不顧燙紅的嘴。
“你叫什麼名字?”
“垣。”他想了想,吐出一個字。
“阿垣。”
“阿垣?那你信什麼?”
他茫然的搖頭。
随後傻呵呵的笑着:“這……好吃!我喜歡這,我家裡也有很大很大的玫瑰花田!”
就在這時,先前匆匆離去的兩個保安回來了,看到阿垣大驚失色。
“顧太太,快到我們這兒來,他就是那膽大包天入室行刺的人!”
“什麼?”
許意暖納悶起來。
而阿垣看到他們也吓得瑟瑟發抖,直接鑽到了桌子底下,死死攥着她的衣擺。
“他們……他們是壞人,他們要打我!”
“這到底怎麼回事?這……這不是病人嗎?”
她以為阿垣隻是單純的前院病人,沒想到他竟然黑了防火牆,還挖了一個狗洞的不善之人。
“我……我隻想回家,這兒就是我的家,我家裡也有……也有那些亂七八糟的數字,也有狗洞,也有玫瑰花田……”
阿垣可憐兮兮的說道。
亂七八糟的數字?是代碼防火牆嗎?
許意暖費了很大的功夫才得知,他不是壞人,隻是迷路了。
他的确是個傻子,醫生判斷他的年齡應該在二十一二左右,可心智年齡才十歲孩童。
無法檢查是先天還是後天。
阿垣對數字、符号十分敏感,任何複雜的代碼在他眼裡都能夠輕而易舉的破解。
醫生隻能解釋這是天才!
據他描述,他是貪玩無意中跑出去的,在外面慌了一天,饑腸辘辘,誤把這兒當成了他的家。
他聞到了熟悉的玫瑰花香,他說他媽媽特别喜歡玫瑰,家裡随處可見玫瑰花,哪怕是冬日也不會缺少這豔麗的顔色。
那麼問題來了,他從何而來,竟然差不多關于他的任何信息。
從他嘴裡也問不出更多,他連自己信什麼都不清楚。
一切,隻能等顧寒州回來再做定奪。
醫生已經檢測完畢,他心智缺失,但沒有任何攻擊人的行為,目前是溫馴的。
“我可以吃這個嗎?”
“可以啊。”
“那這個呢?”
“當然啊。”
“這個,這個,還有這個……”
“想不到你也是個吃貨啊,想吃什麼都可以哦!”
“真好,你對阿垣可真好!”
阿垣激動地抱住了她,開心的像個孩子。
不對,他現在這個樣子就是孩子。
而這一幕落在了剛剛回來的顧寒州的眼中。
某人瞬間臉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