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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憂慮

暖君 閑聽落花 2597 2024-01-31 01:10

  初五日,謝澤卻沒能趕回來,初六也沒能回來,一直到正月十四那天,才奔波而回。

  李苒正在後園子裡看着人挂燈,謝澤要是不回來,她就打算往燈棚裡轉一圈,就在家裡喝點小酒看看燈了。

  去年看燈的狼狽,她記憶猶新。

  聽到謝澤回來了,李苒急忙往正院趕回去,在謝澤之後,進了院門。

  謝澤站在垂花門下,看着笑顔如花,迎着他飛奔而來的李苒,下意識的伸出胳膊,放前幾步,迎上李苒。

  “臨時出了點兒事兒,回來晚了。”謝澤看着李苒,滿臉歉意。

  “嗯,我知道,太子讓人過來跟我說過了,說你有緊急軍務。”李苒仰頭看着謝澤。

  “嗯,信報說,北邊有信使南下,我跟過去看了看。”

  謝澤攬着李苒,低低解釋道。

  “是壞消息嗎?”李苒關切問道。

  “不算,早就預料到了。

  跟南邊的戰事,要拖一拖,等他們結好盟,商量好,才最好。”

  謝澤一邊攬着李苒往裡走,一邊低低答道。

  “晚到什麼時候?”

  “還不能定,不過,春闱之前,肯定不會興兵。”

  李苒低低應了,不再多問。

  第二天一大早,謝澤随駕往上清宮祈福國泰民安,李苒吃了早飯,往後園,在挂好的燈籠裡,挑了四五盞,讓人給桃濃送過去,又挑了幾盞,讓人送到吳嫂子那裡。

  晚上她要和謝澤一起去看燈,這些燈,她就用不着了。

  傍晚,天還很亮時,李苒換了身銀白衣裙,穿了件銀白繡銀線百蝶穿花綢面銀狐鬥蓬,出門往燈棚過去。

  初二年酒隔天,在河間郡王府遇到李苒,曹四娘子就對李苒表示,想到榮安王府的燈棚裡看燈。

  往年,曹四娘子和曹三娘子,都是到河間郡王府燈棚看燈的,曹四娘子嫡親的姐姐,可是河間郡王世子夫人,親得不能再親了。

  今年,河間郡王府的燈棚雖然往後移了一點兒,這一點兒,根本不影響看燈,曹四娘子之所以想到榮安王府燈棚裡,是打着也許能看到謝王爺的主意。

  李苒明白她的意思,點頭笑應。

  曹四娘子是個藏不住事兒的,特别是這麼件讓人高興的事兒。

  河間郡王府的年酒才吃到一半,在場的幾家小娘子,比如魯國公府上兩位姐兒,鐘副相府上幾位,以及黃樞密家,駱家等等,十幾位小娘子,都找了李苒,要往她們家燈棚去看燈。

  李苒幹脆之極的全部點頭。

  一個是看,一群也是看。

  再說,謝澤能不能趕回來,還不知道呢,十有八九,她們就是白興奮一場。

  沒想到,謝澤趕回來了。

  李苒趕到燈棚時,曹四娘子和曹三娘子,以及謝沛、王舲,魯國公府兩位小娘子,已經到了。

  看到李苒上來,一群小娘子叽叽喳喳的見着禮,王舲先抿嘴笑道:“聽說王爺昨兒就趕回來了?”

  “是,今天一早,往上清宮去了。”李苒笑應。

  “喔噢!”曹四娘子大瞪着雙眼,一聲歡呼。

  “謝将軍年年随駕去上清宮,年年都沒跟着儀仗進過城。”

  魯國公府楊大娘子極其理解曹四娘子那一聲喔噢,沖曹四娘子搖着頭,一臉遺憾。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現在跟以前不一樣了,也許呢。”曹四娘子自信滿滿。

  李苒不是很明白儀仗是怎麼回事,不過,曹四娘子覺得能在儀仗中看到謝澤,這一點她聽的明白。

  “三公子也跟去上清宮了?”李苒坐在燈棚側邊,和王舲說話。

  “嗯,三公子,我三哥,還有曹家三郎,長安侯府三爺,從跟在太子身邊伴讀,就年年跟過去。”

  王舲遞了杯茶給李苒。

  “聽到過李清柔的信兒嗎?”

  李苒聽王舲說到長安侯府,想起李清柔,低低問了句。

  “嗯,前兒有封信來,是臘月初的時候寄出來的,說孫大慶跟着李清安巡邊,遇到過兩回敵情,勇敢不通縮,很有孫侯爺的氣勢。

  孫大慶夫妻和李清安住在一起,說是,就出過兩回門,都是去找我們府上二奶奶說話,其餘時候,足不出戶。”

  頓了頓,王舲一臉苦笑道:“北邊冷得很,也是不好出門。”

  “嗯。”

  好一會兒,李苒才低低嗯了一聲,又沉默良久,李苒垂眼低低道:

  那天你說琳姐兒的事兒,回去我想了很久。

  要是我是琳姐兒的兄長姐姐,或者是她的長輩,我會怎麼辦?”

  “嗯?”王舲眉梢微挑,看着李苒。

  “置之不理。”

  李苒看着王舲。

  “最多一二三說幾句,聽得進最好,聽不進随她。”

  王舲眉梢揚起,片刻,唉了一聲,一邊笑一邊點頭,這确實是李苒的風格,讓她想象,也是如此。

  “就象李清柔,前兩天我就想過,如果她和我,就像你和阿沛,甚至象阿沛和她姐姐那樣,我該怎麼辦。

  我想不出來。”

  李苒低頭看着手裡的杯子。

  “你怎麼想到這些?”王舲遲疑問道。

  “我是覺得,要是有了孩子,我隻怕會是最不稱職的母親。”

  李苒低低歎了口氣。

  她從來沒想過生兒育女這件事,從前,她就沒打算生兒育女,現在,她剛剛開始思考這個問題。

  王舲看着李苒,好一會兒才笑道:“這是天性……”

  “杜王妃和長安侯府,都是天性。”

  李苒接話道。

  “也是。”王舲再多一想,頭痛起來,“我六叔家二兒子,貪迷女色,還貪小便宜,又傻。

  要是誰跟他說,某某婦人新寡,有銀子有産業,不願意改嫁,又想找個人支撐一二,既能得了人,又能得銀子,不管多荒唐,他都信,回回因為這個上當,被人家敲詐勒索。

  我六叔下狠手管過不知道多少回,下一回,隻要聽說這樣的事兒,他照樣上當。

  這些年,他上了當不敢跟家裡說,到處找人借銀子應付敲詐,我二哥幫他還過兩三回,後來再不理會了,他就找到大哥任上。

  六嬸飽讀詩書,又精明能幹,其它幾個孩子個個都好,就是這個,唉。不光六叔六嬸,就是我阿娘,還有太婆,都沒什麼好辦法。”

  “應該把他閹了。”李苒凝神想了想,皺眉道。

  王舲呃了一聲,片刻,失笑出聲,“你這個,頗有謝老太爺的風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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