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七在人群中悠哉踱步,也取過一把折扇,模仿林逸圖那嚣張的動作,慢悠悠的扇風,待裝逼了好一陣,才向林逸圖淡然一笑:“我何罪之有啊?”
他可是見過大世面的。
在前世,未雨綢缪,直達天聽,什麼浩瀚威壓沒見過?
似林逸圖這種嚣張的裝逼犯,吓唬個小癟三還可以,想要用這點小伎倆吓唬燕七,那真是打錯了算盤。
“這厮真是狂妄,居然模仿我的動作,還那麼惟妙惟肖,這是故意嘲諷我呢。”
林逸圖心口壓着一股怒氣,這個B再也裝不下去,豁然站起,指着燕七叫嚣:“小小家丁,居然敢以如此嚣張的态度和我說話?你想造.反嗎?知道我是誰嗎?我可是林族的六老爺,你眼裡難道沒有我嗎?”
燕七不耐煩的擺擺手:“行了,行了,我知道你是林府的六老爺,你牛掰,你厲害,行了吧?可問題是,我的眼裡隻有大小姐和大少爺,還真沒有你的位置。所以,我這麼生硬的和你說話,你要習慣,也必須習慣。”
林逸圖沒想到燕七如此強硬,這實在是他所見過的最頑固、最有骨頭的家丁。
張和大怒:“燕七,你懂不懂規矩?怎麼和六老爺說話呢?你還有點家丁的覺悟嗎?”
燕七譏諷道:“我當然懂規矩了,身為林府的家丁,那就必須要對大少爺和大小姐負責,至于其他的阿貓阿狗嘛,在你張和眼中或者是正牌主子,需要奴顔卑膝,跪地伺候,但在我眼裡,卻不值一提。”
哄!
衆人哄笑不止。
張和被燕七羞辱了,偏偏又是事實,想反駁也沒可能,憋得滿臉通紅,又氣又怒。
林逸圖火冒三丈:“你說誰是阿貓阿狗?”
燕七道:“我又沒說你,千萬别對号入座。”
“你……”
林逸圖心裡冒火。
燕七明明是在罵他,偏偏奈何他不得,這可真氣人,不能再讓這厮嚣張下去了。
林逸圖清了清嗓子,質問燕七:“小小家丁,犯了林府的規矩,居然還如此嚣張。我來問你,你夜不歸宿,是否有此事?”
燕七點點頭:“有!”
“好啊,既然你夜不歸宿,竟然還說的如此理直氣壯?你把林府當成客棧嗎?”
林逸圖終于抓住了燕七的小尾巴,指指點點,長篇大論:“林府,那可是金陵十大豪門的存在,林府的規矩,雖然不是律法,但對于林府的家丁來說,卻勝似律法。”
“你一個剛進林府的小家丁,不好好領悟林府規矩的精髓,居然還擅自出入林府,甚至于外出留宿,這簡直是傷了林府的臉面,如此不懂規矩之人,豈能饒恕?”
燕七不慌不忙解釋:“你紅口白牙,可不要亂說話。我可不是擅自外出留宿,而是奉了大少爺的意思,在外辦一些正經事。因為事情太多,又要把事情辦好,一時間才沒有趕回來。”
林逸圖一聲冷笑:“你說你辦的是正經事?哈哈,燕七,你真當我這個六老爺眼瞎嗎?車裡裝的到底是什麼玩意我會不清楚?”
燕七反問:“你說車裡裝的是什麼?”
林逸圖憤怒一指:“裝的是鬥犬,你當我不知道嗎?”
燕七裝模作樣臉色一變,又‘慌裡慌張’的搖頭:“沒有,你在亂說,哪有什麼鬥犬。”
看着燕七如此失态,林逸圖更加笃定車裡裝的是鬥犬,逼近燕七,頤指氣使:“林若山是林府的大少爺,是林家的希望,林家族老還指望着林若山能考個舉人,謀取功名。”
“可是,你,燕七,身為林若山的書童,不僅沒有督促林若山好好讀書,反而縱容他吃喝玩樂,鬥狗鬥雞,你這書童真心可惡,就是因為你,斷了林若山博取功名的機會,更斷送了林府的未來。你這小家丁,罪大惡極,堪稱不可饒恕。”
這一番話,說的铿锵有力,極為有力。
圍觀的一些人中,有幾個林府旁支的族老,非常贊同林逸圖的話,七嘴八舌,不停的攻擊燕七。
“身為林若山的書童,當為林若山的學業負責,可你本末倒置,居然縱容大少爺玩物喪志,實屬可惡。”
“沒錯,應該立刻按照林府規矩,将燕七重則一百仗,然後逐出林府,永不錄用。”
“還應該報官
,将燕七給抓起來。”
……
這幫遺老們七嘴八舌,幾乎要給燕七定罪了。
秋香、王直白、孫聲等人非常着急,不停的向燕七使眼色。
可是,燕七不理他們,一個勁的‘瑟瑟發抖’,好像已經吓懵了,茫然無措。
林逸圖看在眼中,非常不屑。
他原本以為燕七是個硬氣角色,不好對付,但那裡想到,燕七不過是個銀樣镴槍頭,三言兩語,就把他吓得渾身發抖。
“看來,我的确有股王霸之氣啊。”
林若山站出來,為燕七開脫:“六叔,各位遺老,這都不關燕七的事情,都是我一力主張,你們不能不分青紅皂白,對燕七大放厥詞。”
“林若山,你還有臉為燕七辯白?”
林逸圖将目标瞄準了林若山,轟轟轟的放炮:“你身為林家大少爺,可是寄托了整個林族人的希望,可是你不思進取,遊手好閑,玩物喪志,完全沒有一點上進心,就你這個态度,還配做林家的大少爺嗎?你如此懶散愚鈍,簡直和你爹林逸軒判若兩人。”
“最為可氣的是,你林若山還不尊師重道,你的恩師胡言,那可是金陵數得上的文豪,居然被你和燕七氣得吐皿三升,卧床不起,如此逆徒,簡直丢盡了林府的臉面。”
一幫遺老也一力讨伐林若山。
現場一片混亂,林若山被這幫糟老頭子罵的擡不起頭來,眼眸不停的偷瞟燕七,心裡焦急的央求:燕七的,你的妙計在哪裡呢?本少爺都被罵的狗皿噴頭了,你快點出手吧,本少爺求你了。
燕七依然瑟瑟發抖,一副很害怕的樣子。
林逸圖見大勢已成,做出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咬牙道:“林若山,我身為林逸軒的堂弟,你的六叔,自然不能放任你玩物喪志下去,你的學業我必須抓起來,絕不能放棄。”
“這樣吧,我已經從妙語書齋聘請了胡進先生,做你的老師,你一定要虛心學習,聽胡進先生的話。”
林若山吓得激靈一下跳起來:“胡進?他不就是胡言的弟弟,那個曾經把學生打得癱瘓吐皿的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