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邯透着一抹錯愕,随之沉默了片刻之後,方才緩緩搖了搖頭,沉吟道:“之前奉令捉拿,章邯已是築成了大錯,心有愧疚,家中有妻兒弱小,隻願辭官歸隐,陪着他們安度餘生,從此不再過問朝堂之事,又怎麼得如此厚愛,還望陛下收回上令,另選賢能”
聽此,鋒烈并不驚訝,畢竟兩人隻是剛剛的見面,若是如此就能夠章邯心悅誠服的跟随,那他真的就可以稱的是上天的寵兒了,得天之眷,何其厚哉;
畢竟事事都不可能那麼的順利,鋒烈的心中早有猜測,但,他正處于如此關節之時卻是遇見了這般的挫折,心中惋惜的之餘,鋒烈不免的重重的歎息了一聲;
“章邯将軍,在下還有幾句話想說,請你聽完之後再做計較如何?”心中思量,鋒烈沉吟着問道:
章邯問何事,鋒烈擡起右手,伸出三根手指示意着道:“三句話,第一,我不會因為趙高的過失的而遷怒到你的身上,以後我也定然不會因為你的過失,而對你的妻子與孩子出手,第二,将軍若是辭官歸隐的話,敢問你這一身的所學,何以施展,第三,如今大秦動蕩不安,我是真心的想請将軍對大秦施以援手”
章邯注視鋒烈,起了身,雙手合攏,恭敬的行了一禮,沉聲的道:“陛下心系天下,是以仁德,可章邯心意已決,望請贖罪”
‘唉’
章邯此舉就是典型關門送客了,鋒烈欲言又止,心中不免的再次的歎息了一聲,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選擇,他也不好強求,但,在他看來此事并沒有完結,章邯一家人俱是身處鹹陽城中,難不成還會跑了不成?隻是相對于其他人來說所需要的時間更久一點而已;
“此事我也不太好強迫你,但你大秦少府之位,就先做着吧,另選賢能之事,還請将軍多思量幾番,之後我們再做計較如何?”鋒烈起了身,行了禮,這便是要告辭而去,章邯應了一身,随之鋒烈轉身離開;
凝望着鋒烈背影,從一開始就站在章邯身側,黑袍甲士目光透着幾分的奇怪,疑惑着呐呐的道:“這位鋒烈公子看上去是一位仁君啊?可是為什麼鹹陽外的人都說他是一位暴君?還說他要坑殺了修築鹹陽城外的百萬刑徒,準備要給始皇帝陛下殉葬,這怎麼可能呢?”
頓時,章邯瞪大了狹長的雙眼,恢複了他陰冷的面龐,微微眯起了目光透着無比的森然殺氣,猛然的站了起來,略帶沙啞的聲音,驚愕的詢問道:“你方才說什麼,細細的與我講出來”
就是黑袍甲士,望着章邯的盛怒的樣子,心中都忍不住的心驚膽寒,連忙着禀告道:“昨日我們歸來的之後,夜晚在鹹陽城外的館中飲酒之時,便見兩名身穿着黑色甲袍的士子在議論陛下之事,因為最近将軍與陛下不合,,”
說道此處,黑袍甲士偷偷的瞄了一眼,見章邯神色如此,這才繼續的道:“我們幾人就聽了幾句,就聽見此言,。。另外,館中另外有一些人俱是在議論陛下,都言之他為暴君也,必然是不會放過那百萬刑徒的”
章邯聽着,心中忍不住的大怒,鹹陽城外百萬刑徒多為青壯,此等流言一出對大秦來說所造成的隐患是無比巨大的,稍有不慎,就将一場巨大的動蕩;
‘更别說的大秦戰亂四起,危機四伏,究竟是誰才會,才敢散發出此等的卑劣無恥的流言,真不知道大秦若是亡了,對他們這群人有什麼好處’
心中怒極了,章邯不禁猛然的擡起了腳,狠狠的提在了身側的黑塌之上,沉重的足有二十來斤的黑塌,竟然被他一腳踢飛了起來,劃過一道弧線,砸在房間内的梁柱之上;頓時,因章邯一腳隐含的力量太過的巨大,沉重而結實的黑塌直接的碎成了兩半,掉在了地上;
章邯咬着牙,攥緊了雙拳,碧綠色的瞳仁中透着無比的冷意,恨聲的道;“我真恨不得手刃此等賊人”
望着赤紅了眼的章邯,黑袍甲士心中疑惑,不禁問道:“将軍既然如此痛恨的,為何方才提出另選賢能之事,還拒絕了提拔之意?我瞧見陛下十分的誠心啊,還不計較您之前的過失,為何非要如此呢?”
“這件事情我自有我的思量,你不許告訴旁人,特别的入了夫人之耳,你知道了嗎?”
章邯鎖眉,歎息道:他的陰冷的性子,使得他不是很喜歡凡事與别人訴說,免得影響到了他的判斷,這般的做,自然是有他的原因,說完,他轉身走過了側門,走向了一處偏僻的房間,那裡是他的練武之所,心中忽的有些想念冰冷的武器,卻帶給他的溫暖與榮耀,也不知道以後,有沒有機會再次的征戰了,,;
站在原地望着章邯那恍如與世隔絕的孤獨背影,挺拔的身軀可卻隐隐的透着幾分頹廢,黑袍甲士躊躇了一會,心中歎息一聲,這才緩緩的跟了上去,回答着道:“末将領命”
另一面,館之内;
灌嬰非常有能力,短短的時間之内,憑借着銅須大漢的衆人的幫襯,迅速的将目光鎖定在了幾人的身上,并且探查到這幾日衆人将于今晚将會在一間華貴的館内聚首;
過道之上,灌嬰的低着頭,看似漫不經心的低着頭,轉動着指尖的銅錢,當瞧見身前一個身穿淡藍色的長袍的青年男子緩緩的轉過過道之時,他先向身側的不遠處的李四,叮囑一句,讓他将鋒烈叫來,看他如此去處理這些人,随之,桀骜的眉宇中透着一抹輕蔑;
“今日我就要看看你們都是一群什麼人”灌嬰的眉宇中透着無比的淩厲,冷笑細聲的道,快步的跟了上去:
而李四則是興奮的,大步流星,快步的朝着皇宮之内跑去,大部分的時間裡,鋒烈都會在此處,處理着來自于鹹陽城内的政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