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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九章 适應

明末之成王敗寇 風中的失落 3332 2024-01-31 01:11

  京官每月休沐三天的時間,因為每月初一有朔望朝,所以初二到初四休沐,其餘時間就沒有假期了,沒有的朔望朝和早朝為十次左右,其中常朝為七次到八次,一般都是三天一次,每月的第一次常朝是在正月初五。

  吳帆徽到文淵閣當值,很快就體會到了其中的苦楚,文淵閣議事一般也是三天一次,大都是每次的常朝之後,有大量的奏折需要處理,還有各行省、府州縣的奏折,包括各地巡按禦史的奏折,都是需要内閣來商議和處理的,所以事情多的時候,文淵閣幾乎每天都要議事,大量的票拟要呈奏皇上批紅,而皇上的勤勉,讓這一切更加的頻繁,内閣一般五天左右到乾清宮一次,與皇上一起商議朝政,而商議的重點事宜,就是内閣票拟的事宜。

  這一切吳帆徽都是要參與其中的,美其名曰是學習,其實他就是下苦力的。

  吳帆徽每次的記錄都很有條理性,連續兩三次的記錄之後,周延儒果斷的決定,讓吳帆徽幫忙開始起草票拟的文書,這玩意就要命了,就好比是幾百年之後,領導上午參加會議,本來沒有打算講話,下午卻突然要講話,要求秘書在中午寫出講話稿一樣,還需要高屋建瓴和提綱挈領,吳帆徽盡管看過一些票拟的稿子,但是對于大明王朝整體的局勢不是特别的熟悉,腦子裡儲存的貨不是很多。

  這可不是憑着穿越就能夠寫好的東西,畢竟不是文學作品,不是詩文書畫,這是實實在在的公文,需要了解實際情況,才能夠寫出來的。

  于是吳帆徽的苦日子來了,從每天早上的卯時開始,他就要高度集中精神,關注文淵閣裡面所有的奏折文書等等,用最快的速度看過這些奏折和文書之後,接下來參加文淵閣議事,做好記錄,接着就要按照内閣大臣商議的意見,開始起草票拟的草稿。

  每天吃飯的時間,吳帆徽都是将飯菜端到廂房裡面,一邊吃還要一邊看着奏折文書,腦子裡還要想着如何起草票拟的草稿。

  内閣大臣商議的事情太多了,每一次的商議,牽涉到的事情都是十件以上,除開那些牽涉到官員任命的事宜,其餘的幾乎都是吳帆徽來起草了。

  連續一個月的時間,吳帆徽的作息時間非常的準确,早上卯時趕到文淵閣,下午申時離開,回到家中之後,吃過飯稍微思索一會,就是上床睡覺,為翌日集聚充足的精力。其草拟的票拟草稿,牽涉到戶部、禮部、兵部、刑部、工部、都察院、大理寺和十三個行省,北直隸和南直隸、漕運、西北戰事、遼東戰事、剿滅流寇等等事宜,幾乎涵蓋了整個的範圍。

  這樣的辛苦,換來的成果也是豐碩的,吳帆徽對大明王朝的諸多事情,迅速開始熟悉起來,結合他自身的曆史知識,很多的事情在他的腦海裡面不斷的完善,也促使他開始對大明王朝的未來産生了更多的思考。

  當然,在這個過程之中,吳帆徽是沒有注意到的,那就是他早已經引起了周延儒和溫體仁等人的高度重視。

  翰林修撰、翰林編修和翰林庶吉士,身份異常的尊貴,在朝中絕大部分大人的眼裡,都是前途無量的,但是内閣的大臣看法卻不一樣,因為他們大都是從這條道路走出來的,不是說所有的翰林都能夠擔當大任的,也有一些僅僅是有着不錯的學識,接觸到政事的時候,表現不盡如人意。

  吳帆徽的情況卻完全不一樣,其太特殊了。

  之所以特殊,周延儒和溫體仁等内閣大臣都認為,其進入角色的速度也太快了,簡直就是一個天然的政治家了。

  陳于泰也曾經在文淵閣當值,考慮到關系的特殊,周延儒曾經親自教授,要求陳于泰要注意一些什麼,包括該如何的起草票拟草稿等等,但是接近半年的時間,過去,陳于廷草拟出來的票拟草稿,還是帶着濃厚的書生氣息,讓周延儒不滿意,可是吳帆徽的情況就完全不一樣了。

  正月初九在乾清宮,皇上口谕讓吳帆徽在文淵閣當值,沒有任何人教授,也沒有任何的适應期,吳帆徽從進入文淵閣當值的第一天,就開始了忙碌,而且不到十天的時間,周延儒就要求其開始起草票拟的草稿。

  内心裡面,周延儒也是想着讓吳帆徽知難而退,若是出現這樣的情況,那麼他就可以向皇上提出要求,讓陳于泰再次進入文淵閣當值,至少能夠與吳帆徽兩人輪流當值。

  可是吳帆徽表現出來的能力,不僅僅讓周延儒吃驚,也讓包括溫體仁在内的所有内閣大臣吃驚,其起草的票拟草稿,幾乎不需要太多的修改,完全符合公文的要求,而且能夠抓住重點,絲毫不顯得啰嗦。

  好幾次票拟的草稿,周延儒打算修改的,卻感覺到無從下筆,該說的事情裡面都說清楚了,該重點強調的地方也強調了,而且随着時間的推移,吳帆徽起草票拟草稿的速度也是越來越快,每次内閣大臣商議的諸多事情,他都能夠在兩天時間之内,拿出來所有票拟的草稿。

  這樣的人才,就算是周延儒内心有偏見,也是絕對認可的,至于說讓陳于泰到文淵閣當值的事宜,周延儒閉口不提了,好幾次陳于廷說起此事,周延儒都含糊過去了。

  溫體仁更是高興,吳帆徽這個殿試狀元,是他堅持下來的,現如今其展現出來非凡的才能,做事情如此的幹脆利落,說明他溫體仁是真正發現人才了。

  内閣其他的大臣,對吳帆徽也是贊不絕口的,這表現在他們态度的改變上面,每次來到文淵閣議事,都是會和吳帆徽打招呼點頭的。

  吳帆徽卻想不到這些,也關注不到這些,他關注的重點,還是三個方面,其一是遼東局勢的變化,大淩河之中以後,遼東暫時穩定,沒有什麼重大的戰事,這倒不是說後金鞑子已經開始安歇,而是後金皇太極将主要的注意力,轉移到了蒙古草原,以及内部的整治和穩定方面,來不及想到遼東的事宜。

  其二是農民起義軍的事宜,這恐怕是目前朝廷最為頭疼的問題,三邊總督楊鶴被削籍戍邊之後,這個職位一直暫時空缺,内閣的意見,包括皇上的想法,是打算讓延綏巡撫洪承疇出任這個職務的,也有人反對,認為延綏巡撫洪承疇,承擔的是西北邊防的重任,不能夠随便抽調,不過争論最終還是以皇上的決定為準,五年正月,皇上下旨,洪承疇出任三邊總督,兼任延綏巡撫,主要負責剿滅流寇的事宜。

  其三就是登州兵變的事宜,這是吳帆徽最為關注的事宜。

  孔有德反叛之後,新上任的山東巡撫徐從治,以及登萊巡撫謝琏,以通州總兵改任山東總兵的楊禦蕃等等,迅速趕赴萊州城,他們擔心孔有德下一步就是進攻萊州府城。

  按照皇上和内閣的安排,山東巡撫徐從治是整體負責剿滅叛軍事宜的,也就是協調山東、登萊等地,以及其他地方調遣的軍隊等等。

  萊州府城距離登州府城隻有二百六十裡地。

  徐從治和謝琏等人的分析沒有錯,孔有德很快開始進攻萊州府城,而登州到萊州沿線的城池,早就被其拿下。

  孔有德和耿仲明等人畢竟是在皮島與後金鞑子厮殺過的,他們深知戰機的重要,他們麾下的叛軍,以最快的速度包圍了萊州府城,而山東巡撫徐從治、登萊巡撫謝琏等等,全部被圍困在萊州府城,無法撤離了。

  由此,山東巡撫徐從治全面協調指揮的事宜,也就不成立了。

  山東各地增援登萊的軍隊,沒有了統一的指揮,躊躇不前,等同于觀望,加之自信心膨脹的孔有德和耿仲明等人,根本不在乎山東境内衛所的軍隊,他們放心大膽的開始進攻萊州府城。

  一直到這個時候,朝中依舊是以招撫孔有德和耿仲明等人為主,提出徹底圍剿孔有德叛軍的聲音,依舊是十分微弱的。

  吳帆徽都有些忍不住了,他不明白朝中的官員為何如此的短視,都到了這一步了,還是想着招撫,孔有德的狼子野心已經暴露無遺,哪裡會被朝廷招撫。

  當然這裡面的原因,還是登州這個遼東的後勤基地,有着太多的戰略物資了,三千匹戰馬,十萬兩以上的白銀,二十多門的紅夷大炮,三百多門的弗朗機等火炮,糧草更是數不勝數,朝中主撫的官員,還是想着這些物資的。

  投鼠忌器的心理,在這一刻表露無遺。

  吳帆徽隻能夠感覺到悲哀,面對如此大規模的反叛,沒有壯士斷腕的決心,根本不可能平定,而接下來朝廷采取主撫的戰略,損失會更大。

  吳帆徽暫時做不了什麼,不過他也不會如此的幹耗,他已經開始在思索了,自己能夠在這個關鍵時刻做些什麼,至少需要打下伏筆,在關鍵時刻才能夠為自身出頭奠定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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