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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滿庭芳

唐朝工科生 鲨魚禅師 2948 2024-01-31 01:12

  和姐姐不同,武二娘子素來堅強,較之聰慧,又常梳理事務,可以說是武氏如今唯一的當家人。她那兩個兄弟,反倒是以“當街賣妹”出名,其餘本事,一概是不為人知道的,當然了,大約也沒甚本領。

  到晚飯的時候,老張半點尴尬的心思都沒了。畢竟是好些年的臉皮打磨,精益求精的上等産品。

  “你挺着個肚子,怎地還吃恁多?吃了又吐,吐了又吃,你不累麼?”

  夜裡吃的是餃子,也有馄饨和團子。因為張德老家風氣,團子倒是鹹甜都有。前隋時,北地要富庶一些,江陰又不比蘇州,于是反而江北吃甜,江陰本地要吃鹹口。如今則是颠倒,吃甜的多了起來。

  見阿奴不停地往嘴裡塞芝麻餡兒的甜團子,張德皺着眉頭,瞪了她一眼。

  這撿來的女仆養着養着,投入的成本倒是不少,當然效益也不錯,對老張來說,阿奴兩條大長腿,套上絲襪,回報率百分之一千不過分。

  “吃幾個又不會怎樣……”皺了皺鼻子,阿奴忽地湊到了老張身旁,咬耳小聲道,“阿郎,是不是怕我腿肚子變粗了?嘻嘻,我卻沒有變粗,你看。”

  說罷,她竟是偷偷地撩了一下裙擺,露出裡面白嫩嫩的小腿。老張定睛一瞧,果不其然,和别的孕婦不一樣,居然都沒有漲一點起來。

  “這也算是天賦了吧。”

  老張不由得想着,否則怎麼解釋這女仆吃了辣麼多東西,結果也沒有變胖呢?原本以為是不是得了什麼寄生蟲病,可女仆不但能吃,還能跑能跳精神十足,連臉蛋兒都是四季紅撲撲的,水嫩無比,不必自己女兒差多少。

  就憑這個本錢,慢說甚麼公主,連太皇的妃嫔,每逢阿奴去探望姑母,就要打問是不是用了安利号的特供……

  作為一條工科狗,老張很清楚臉蛋補水吸水就是扯淡,别說噴水了,噴油噴白濁液體都沒有任何卵用。讓肌膚保持水分……想出這點子的廣告狗絕對是強到爆棚的婦女之友。

  時空間隔一千多年,這破爛理論居然還是成立的。

  如之奈何啊。

  為什麼有的女人看上去很滋潤很水嫩很元氣很靓麗?

  答案其實很殘酷……人家天生麗質啊。

  所以說,阿奴這種老天給面子的,實在是羨慕不來。

  “怎麼樣阿郎?是不是很驚喜?”

  俏皮地眨眨眼,阿奴舌尖舔舔嘴唇,然後轉身笑嘻嘻地離開,回到座位上繼續跟團子較上了勁。

  “你少吃一些,莫要夜裡又吐了。”

  坐阿奴左右的是白潔和鄭琬,畢竟是生過的,連忙勸說了起來。

  “不怕,不吃可惜了。”

  “……”

  “……”

  白潔當初孕吐,那是吐完之後半點不想吃,連帶着對吃都産生了恐懼。哪怕現在,她食量都沒有恢複到懷孕之前。

  而阿奴簡直是奇葩,吃了吐吐了吃,吐的眼淚橫飛,恢複過來繼續吃。堅果可以,米糕不錯,豆腐腦還行,肉幹那是極好的……來者不拒,無所畏懼。

  在這方面,連一向以“體質”過人著稱的阿史德銀楚,也佩服無比。畢竟,她也剛生過兩個,很清楚這罪有多難受。

  “兄長怎麼不吃?”

  拿着湯匙,武順眉眼低垂,卻是放低了身段去瞄張德。她如是模樣,當真是有種柔弱氣質,便像是“偷看”張德,湯匙中的小湯圓,隻是被咬了一口,大約是裡面有些葷腥,使得武順原本就紅潤的嘴唇,更是顯得光亮豐滿。

  而張德擡眼看她時,又似乎是遭受了些微的驚吓,雙頰绯紅不說,更是貝齒咬住一側下唇,羞澀欲走的模樣,讓人情不自禁地想要……撕碎她的衣服。

  “這就吃。”

  老張心不在焉,拿起筷子,唏哩呼噜地往嘴裡塞了一通馄饨,讓一旁陪坐的武二娘子輕輕地哼了一聲。二娘子看了看姐姐,又看了看張德,眼神相當複雜。因為是個大圍桌,沒有分食,桌布底下,卻也瞧不見武二娘子猛地踩了一腳張德。

  “嗯!”

  勁道不小,要不是每天深蹲卧推撸鐵,老張大概會叫出聲來。

  “哼。”

  斜着瞪了他一眼,武媚娘昂揚擡頭,然後自顧自地拿起湯匙,吃起了碗裡中已經涼開的餃子。

  吃完之後,稍作歇息,又組團散了會步,一幫女人就湊到了屋中,各自擺開了場面,摸出了兩套麻将。打牌的打牌,圍觀的圍觀,磕堅果的磕堅果,叫好的叫好,惋惜的惋惜。

  老張除非是缺人,才會被拖着過去配打,更多時候,也就是在一旁算個數據,做個教材,順帶帶個孩子。

  此時人手多,阿奴又拉着二娘子和李麗質還有崔珏打牌,張德也就沒什麼空和武媚娘說話叙舊。

  “呼……累啊。”

  出了門外,捧着個茶杯,跟老幹部似的,坐廊下藤椅上,看着一方天地的星空。貞觀朝的銀河,可比千幾百年後要容易找到很。

  “兄長,怎麼不在屋裡?”

  “戰況激烈,湊不上熱鬧啊。”

  老張笑着,拍了拍藤椅一側,武順坐了上去,很熟練地依偎過去。和武媚娘不同,她早就來過武漢十數次,本來是想早些懷上一個的,隻是因為又要返轉長安,老張怕出事情,這才做了避孕措施。

  “這次來,還回去麼?”

  “不了,父親大人說是偶爾回去探望最好。然後希望兄長幫着兩個兄弟再謀個松泛的差事……行伍的事情,我那兩個兄弟,實在是不成氣候的。”

  說着,武順想着當初北上,忽地笑道,“當年張家哥哥可比現在可愛多了。”

  “是麼?”

  老張一愣,“你那時還小,懂甚麼可愛不可愛的。”

  說話間,武順更是往張德懷中鑽去,一隻手伸入他懷中,感受着強有力的心跳,還有熟悉的溫熱。

  “兄長不是我,怎知我知不知可愛?”

  “我又不是惠子,哪知道你知不知?”

  “那兄長以為我可愛麼?”

  “明則溫柔可人,自是可愛的。”

  言罷,輕輕地撫摸着武順的軟背,道,“反正無事,不若走走。”

  “嗯。”

  放下茶杯,挽着武順,二人在院子中閑逛,穿梭往來,竟是有些新奇。新增的院子多了許多草木花石,很是對武順的脾性。

  她是個喜歡美麗婉約的女子,頗有點“文藝”氣質。當然隻說水平,她也的确夠得上文藝二字。

  “咦?這裡怎麼多了秋千?”

  “還不是阿奴纏着,拗不過,這才給她做了一個。若非這樟樹粗大,正好有個枝桠,怕不是還要重做個支架出來。”

  武順松開挽着張德的手,有些欣喜地跑到了秋千前,将下擺收攏到腿彎,坐上去後,沖張德招招手:“兄長來推我。”

  “好,這就來!”

  “兄長,你在我前面作甚?去我後……呀!”

  滋啦一聲,裂帛如劈竹,夜風拂過,搖曳香樟。

  不過是一會兒功夫,一片片的樹葉,帶着特有的樟樹氣味,天女散花似的,落的一地一片。

  那系在枝桠上的秋千繩子,将枝桠拽的“嘎吱嘎吱”作響,仿佛很快就要被大力扯斷,聽上去頗有點驚險刺激。

  “兄長你……你真是……”

  本想捂着嘴,可是又怕摔下來,雙手隻得死死地攥住秋千繩索。

  嘎吱嘎吱嘎吱……

  枝桠似乎是真的要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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