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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女郎不凡

唐朝工科生 鲨魚禅師 2708 2024-01-31 01:12

  江湖傳言,出身不好的吳王李恪幹涉了著名的崔氏家族一個女郎的婚姻。整件事情跟某條江南土狗,仿佛是一點都不搭界。

  最重要的是,那條江南土狗晚上念“舉頭望明月”之後,第二天天亮,念的就是“奈何明月照溝渠”。總之,梁豐縣男張操之,他義正言辭地拒絕了吳王李恪的籠絡。這讓吳王府長史權萬紀也感慨萬千:彼時長安幼女狂魔,為時人所怨,今日得見,方知三人成虎典故誠不欺人。

  一切,都好像和老張沒有關系。

  “嘻,那吳王真是個呆子,竟是背了這麼個黑鍋。”

  蕭二娘子知道來龍去脈,吃老張的口水多了,背黑鍋這個詞也用的非常純熟。

  “也是省了不少事情,到時崔氏有甚動作,隻管去尋皇帝告狀,到時候下旨責難的,也是吳王。”

  笑了笑,張德也覺得無巧不成書,“吳王年輕了些,皇帝還能打他不成?頂多是責難一下,便是就此揭過。說來,還要謝謝皇帝呢。”

  “呸,謝他作甚,若不是他要尋甚美人充實後宮,何來這般多的麻煩事。”

  “哎呀,怪不得皇帝,怪不得。”

  老張擺擺手,然後倒了一些精油在手上,緩緩地給蕭姝的嬌嫩背脊抹上一層,接着手法娴熟地給蕭姝做了個按摩。

  “怎不怪皇帝?”

  “充實後宮一事,乃是皇後所為。後來罷辍,也是皇後一言而決,此事,皇帝是幹涉不得的。”

  “咦?張郎你怎知這般清楚?”

  “因為此事與我也有些幹系。”

  “同你怎有幹系?難不成皇後選你入宮伺候皇帝?”

  “……”

  啪!狠狠地在蕭二娘子的翹臀上拍了一巴掌,“莫要咒我!”

  “快些說嘛,怎又攀扯了張郎?”

  原本還有些嬌蠻的蕭氏女郎,一巴掌拍下,竟是粉面桃花媚眼如絲,顯然是頗為享受,着實讓張德歎為觀止。

  “你有所不知,此事事關皇後職權。當時皇後手頭無甚錢财,内府也空空如也,皇帝也不能随意撥給她甚麼。這光景,若要穩固後宮權威,自然是要母儀天下賢良淑德,充實後宮,乃手段罷了。隻是沒曾想,那時我和太子有些交情……”

  說到這裡,老張突然想起了一些記憶,竟是有些出神。李承乾那暖男,當真不适合做儲君,他投錯了胎啊。

  感慨之餘,卻聽蕭姝呻吟了一聲,又略帶氣喘道:“張郎和太子……和太子有甚交情?難不成時人所言為真?太子好龍……”

  啪!

  “恁多胡話!”

  老張又給這蕭二娘子一巴掌,這才有些回味道,“冰糖,也就是‘太子糖’,名義上是東宮專賣,實際上賬目都在皇後手裡。那年一次交予皇後所得,有三四萬貫。”

  “這麼多?!”

  頭一次聽到這種秘辛,蕭姝簡直不敢相信,這裡面水居然這麼深。更是沒有想到,張德和長孫皇後還有太子,竟然還有這般交易。

  “關中白糖專賣之權,更是為内府所吞,凡洛陽獲利,也盡數落入皇帝之手。皇後手段是不可小觑的,千萬不要以為她隻有‘賢後’之名。”

  言罷,張德接着道,“蓋因如此獲利,皇後才不需選女入宮這等手段。錢是英雄膽啊姝娘,皇後乃是女英雄,有錢在手,權威自盛。”

  聽到這裡,蕭姝嘟囔了一聲:“就是苦了鄭娘子,更苦了阿姊和我,還有崔姐姐。原本是要入宮的……”

  “怎麼?你想入宮?”

  “呸,你才想入宮。”蕭姝一副後怕的樣子,“不說後宮争豔,隻說這皇後手段,後宮何堪為敵手?不外是伏低做小,平白委屈了自己。”

  “到我這裡就不委屈了?”

  老張笑着問道。

  “那是自然。”

  見她答的毫不猶豫,張德也是愕然,給她揉捏了一會兒,慨然一歎:“倒是我自覺虧待了你,反不如姝娘潇灑。”

  “如我這般暢快,想走就走,想留就留,能觀南山竹,能賞北海雪,還不好麼?天下間又不是個個女子都如琅琊公主,這功業,終究還是男人的。縱使崔姐姐,偏她兇腹之間有高才,那又如何?是能效仿管仲樂毅,還是能比房謀杜斷?便是想要找個能說貼心之語的夫君,也要看老天是否垂憐。”

  說的自然而然,反倒是讓老張有些不适,他終究還是和這唐朝人有些區别。本想說一句“誰說女子不如男”,可一想到這原本應該是激勵之語,這光景說出來,反倒是有了嘲弄之嫌。

  “不拘是妻憑夫貴還是母憑子貴,如我等家世,如張郎勢力,千貫萬貫家資,也是一生過罷。倘我為張郎生一男半女,不消多言,誰敢說我所出為野合之後?市井那些聒噪,一輩子都攀扯不到似我這等女子身上。”

  也不知道算是驕傲還是可憐,老張聽的越發郁悶,好一會兒,才悶悶道:“若我死後,或百年或二百年,終要讓女子不止于此。天生男**陽,豈有一家獨大的道理。”

  “張郎這般話,偏是我和崔姐姐最愛哩……嘶,阿郎手上輕些,輕些,這般怕是受不得,隻覺蟻咬蟲噬……”

  “我不曾用手啊。”

  ……

  臨到午膳,老張神清氣爽地辦完工,等着吃午飯。蕭姝經過一番按摩後,在後院納涼消暑。見張德得空,崔珏帶着飯食過來,又拿了一些紙張。

  “怎麼過來了?不是去三娘子那裡逗弄孩子麼?”

  “我有個事情要來問問,還拿捏不準,想要看看兄長指點。”

  “是學報的事麼?這漢陽學社的學報,出了幾期,倒也有人議論,怎麼,明月你要發些詩賦上去?”

  “若是詩賦,便不來尋兄長。前幾日我說要寫個文字,兄長以為是詩賦?”

  “不是詩賦,那是甚麼?”

  “我在徐州偷過閑散書典,南朝傳奇最是讓我新奇。之前聽說‘黃冠子’真人的故事,便琢磨了一個傳奇,說的是道士降妖除魔的……”

  “……”

  妞,我這是學報,不是XX中文網啊。

  “怎麼,不妥麼?”

  “不是不妥,隻是沒想到,明月竟有這等奇思。”

  老張說罷,接過崔珏遞來的草稿,然後問道,“這苦聊生,是和典故?”

  “苦不聊生,自經于道樹。我取三字,以為字号,兄長看如何?”

  “倒是不錯,若是别人看了你的傳奇,隻怕還以為是個平康坊的選人。”

  有了筆名,就差個故事标題或者書名了。

  “可為故事取個名?”

  “這倒是不曾,便是想着故事,倒是忘了此事。”

  崔珏想了想,便道,“我自号‘苦聊生’,這傳奇也是閑來作得,便是個消遣之所,不如就叫《聊齋》吧。”

  “好!非常好!”

  老張面不改色地贊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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