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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二章 瞬間不見

純陽 荊柯守 3616 2024-01-31 01:12

  到了雲崖縣的一處小港,天已完全陰沉下來,整個縣城濃雲重壓,被灰蒙蒙的雲氣籠着。

  一個中年人掌了燈進來,說着:“國公,天暗了,傷眼,您就别寫了。”

  這人是賈恒,是繼國公的長吏,正八品,這實際上是朝廷安插在皇子中的人。

  “天都黑了!”船艙内,一位年輕人正在寫着,這時聽了放下筆,一望窗外,見得烏雲滿天,不由一笑:“還早呢,隻是天陰了,看來要下雪了!”

  賈恒一笑,說着:“已到了雲崖縣了,這還這樣用心?”

  “筆記而已,我的園子叫小晴,就小晴筆記。”繼國公喟然一歎說着,并且用手揉捏右腕,他年近二十,挺拔身材,溫潤氣質,帶着一絲雍容。

  “要不要通知當地縣令?”賈恒問着。

  繼國公擺了擺手說着:“别,他們是魏侯系統,見了尴尬,這還罷了,關鍵是我身份敏感。”

  “當年皇兄既位,卻無子嗣,所以封我為繼國公,現在皇兄已有子嗣,我安能坦然受之?”

  “皇兄英明,許我借宣旨而出遊,這是恩典,我不能不識趣,這結交地方官員就免了。”

  在賈恒眼中,這是一個懂得自己本分的皇子,這時說出這番話,更是透徹,單是這點就夠得上郡王品位,真讓賈恒刮目相看,沉默有頃,才說着:“今天抵達雲崖縣,是上岸還是住在船内?”

  “上岸透透氣罷。時間實際上還早,就是天陰了!”繼國公深深吸了一口。說:“聽說王家府邸的桃林前園開放,有着住宿地點,這裡距黑裡鄉不遠,直接過去寄宿就是了。”

  “皇兄有着旨意讓我仔細看看,我就在前園過年就是了。”

  “既是這樣,那下官就去安排,不過國公要在前園過年,還需隐藏雲氣才是!”賈恒淡淡一笑:“國公之氣雲蒸霞蔚。青氣貫頂充塞一室,卻是太顯眼了,何況還有欽差身份。”

  說着以靈覺而看,見着繼國公身上身體周圍環繞了一圈金光,令人不能逼視,又有絲絲青色氣運滲透在身内,并且此時在身上。又蒙着一層淡紫。

  本朝雖衰退,但有六百年天下,這就非常可怖了。

  所謂的貴族,在氣運角度,就是一生下來,就在皿脈中流淌着氣運。

  郡級太守的官。子孫都是白身,隻有父祖始終淋浴在權力和氣運中,至少二到三代,始終擁有巨大氣運,積蓄出家族氣運池。可以穩定的作用在皿脈上,滲透入皿脈。使嬰孩一出生就有着遺澤,這叫才貴族。

  科舉和流官制盛行後,現在基本上隻有皇家有這個條件,這就是家國一體的天璜貴胄!

  六百年天下,就算是沒有封爵的皇子,其本身力量都可壓制陰邪,何況還封了國公?

  繼國公也知道此理,自失一笑,這時有侍女進來,懷裡抱着幾件衣物,還有二件特制的油衣,兩人就穿了。

  繼國公這時取出一個玉符,笑着:“這又如何呢?”

  一轉眼,就見着身上金光褪去大半,青紫之氣更是不見,隻見着此人身有淡色金光,又有些紅色雲氣,這很是合适了。

  既不顯眼,也不會受人輕視而多出麻煩來。

  老虎就算隐藏,也不會變成老鼠,最多披着大貓的皮!

  “不錯,還請帶上侍衛。”賈恒說着。

  一切完成,繼國公吩咐着:“出發吧!”

  于是,繼國公帶着賈恒,又有二個丫鬟和四個侍衛出了船,雇了馬車就直向着黑裡鄉而去。

  抵達了半途,就下起了雪雨,繼國公默默看着,心思翻滾,不知為什麼,上了馬車,他突有些心悸,似有不祥的預感。

  但轉念想着,又覺得自己多疑,欽差官船上,有三百鐵衛,沿途也有朝廷人員打點,就算是各地諸侯,也不會不賣這個面子,有誰能傷得自己呢?

  當下啞然一笑。

  桃林前園閣樓精舍,十分幽雅,當然價格也貴,不遠處就有幾個旅店酒樓,這才是常客。

  這時雨雪中,就見得有着幾輛馬車過來,下了車,一行六人,看上去就不凡,就有着人迎接。

  這時酒樓上,一個中年人打開了窗口,望了下來。

  看了片刻,又關上了門去,喃喃自語:“又是哪裡來着的公子哥?”

  話說繼國公進了前園,心漸漸平靜下來,見着賈恒和管家商量完畢,引着進了個院子,就打量看去。

  這是很大的一個院落,中間五間正房,左右齊整排列六間廂房,窗紙都糊得嚴嚴實實,牆腳是一叢叢的梅樹,不高,胭脂一樣的花蕾,挂着雪水,寒香襲人,嗅着一口就覺得精神,頓時說着:“善!”

  “國公……”

  “唔?”

  “外面沒人了,雪水大,您還是進去吧!”

  “唔。”繼國公應了一聲,進得了裡面,一進去,一股熱氣撲了上來,他定神一看,原來是炭爐,不由脫掉了外衣,說着:“有這個就不怕過冬了。”

  賈恒略一欠身,說:“已和這裡的管家說了,過會就有着膳食過來,是火鍋,這時用了去寒。”

  繼國公聽了颌首,待賈恒說完,就說着:“這些都是小事,待會說……你對這府邸風水怎麼看?”

  這是應有之題,賈恒就說着:“粗看看罷了,單論氣像,有山水之氣,不過品級不高,僅僅是七八品的樣子。”

  七八品是指風水的濃度,繼國公聽了,沉思良久,說着:“我們初在乍到,都不大熟悉,還是多看看是宜。”

  賈恒神态自若再次欠身,說:“國公說的是,下官無異意。”

  說到這裡,打了一個頓:“具體的,還要看着人相,人相,氣運,地理,這些結合起來,才可定論!”

  繼國公聽了再次颌首,不再多說。

  所謂的氣運,實際上是潛移默化影響着周圍環境,特别是人,創造出對宿主有利的格局。

  因此從氣運到實際,裡面總有個轉化過程和時間,并不能一概而論。

  埋骨之地

  崇真道人面色一片肅然,喝着:“立!”

  隻見十二個道幡向着四面八方飛去,各有一個道人主持,才落到天舟外圍,就見着絲絲青光彌漫,發出了雷鳴聲響。

  崇真道人頓覺身上一沉,連忙定神,持住号令,令着:“陣成!”

  刹那間,大陣連接,整個天舟和旗幡都是不見,隻有沖天殺氣而出,這正是道門十二絕惡陣,互為表裡,牽一發而動作身,生死幻滅晦明都在其中。

  天舟甲闆上,眼見着滾滾惡氣沖出,逼着冥土氣息都散開不能靠近,王存業又驚又喜,目顯奇光,心中暗想:“果,要不是心有預兆,按捺了修為,不然隻怕會提前遇到這個。”

  “眼前這陣甚至可怖,就算成就神仙,怕也難打破,唯一之計就是繼續采集雷光,煉成千百雷珠,一次性打出,或可壞了這陣。”

  王存業正沉思着,甲闆上的甯清道人掃過了他的表情,雖外表不變,但心裡卻是一歎:“要不是到了生死存亡之時,這底牌本不想暴露。”

  輪戰到現在,傷亡的道人已經到了五分之四,再怎麼樣堅韌,道人都已經接近崩潰,而邪神爪牙雖死傷慘重,但卻奇怪的毫無士氣低落,反激起了兇性,進攻越發殘暴。

  這時再不顯露底牌,隻怕再也撐不下去。

  想到這裡,甯清道人心裡蒙上一層陰影。

  遠處,一個山崖,二個道人立着,遠遠望着,奇怪的是,所望的隻是一片平常的山崖,并無出奇處。

  “長青道友,裡面動用了十二絕惡陣了。”一個中年道人淡淡說着。

  “還芝道友,也無妨,本來邪神道域高深,連我都難看的分明,但此陣是我心皿所祭,此陣一出,我的感應就清明了不少。”長青道人看着虛空,漸漸遠處出現一個朦胧的青灰色罩子,正緩移變幻形狀。

  這灰青罩子凝重深邃,裡面似有一個世界在運作。

  查看了幾遍後,這長青道人算了算,說着:“此子越發顯出是世界本源所在的迹象了?”

  “哦,道友何出此言?”還芝道人顯也是太乙,隻是問着。

  長青道人笑了笑,說:“我原本賜下這十二絕惡陣,是為了對付此子,不想局面變化,天舟危在旦夕,此子也同是處境險惡,而這陣卻救了天舟和此子。”

  “變害為利,這正是大氣運所在,而且剛才我探察,船上衆道都疲倦不堪,唯此子靈力飽滿,帶着我也探測不了的玄之又玄之氣,不是世界本源寄托,又是何物呢?”

  “那道友的意思是?”

  “有此十二絕惡陣,天舟必可保全,此子必不會有失,按照氣機所引,此子成就神仙不遠了。”長青道人淡淡說着:“成就神仙,就會引出大道之機,本源就會顯露,這時正是奪取之時。”

  “此子再大的氣運,由連着道君在内五位太乙聯手鎮壓,難道還能翻天不成?”

  還芝道微微颌首,這事早已談妥,又議了幾句,就見着長青道人又說着:“時間不多了,可以預先準備,現在可以傳信大陸,令在雲崖縣的人,控制住其家人了。”

  說着,手一揮,一道青光飛出,穿過雲層,瞬間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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