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是人,對于自己曾經留下過回憶的地方就總會有着感懷之心。而陸仁自從“緊急着陸”在東漢初平四年(AD193),到現在已經是建安十一年(AD206),前後總共十三年的時間裡有将近一半的時間……就算沒有一半,也有個三分之一左右的時間是在許昌的這所宅坻中渡過的。而且這裡有過陸仁的美好、悲傷等等的回憶,所以陸仁即便是身在險境,也忍不住要冒着危險到這個故地來看一看。
挽着貂婵的手又在各處環視了一下,貂婵也忍不住靠到了陸仁的懷裡,低聲微笑道:“那時候就是在這裡……當時我應該說是和你達成了一個約定,你幫我救出玲绮,我則讓你享受我的美色。雖然是交易,但是在那個時候,你卻讓我找回了幾分一個花季少女的感覺。我甚至都還記得那次我是這樣引誘你的。”
說着貂婵擺出了當初那個彎下了些腰,借此來刻意的顯露/出兇前深溝的姿勢……不過當時的貂婵着裝相當之奔放,現在卻是一身嚴嚴實實的緊身衣,那種味道自然是相差甚遠。隻是話又說回來,一身緊身衣卻擺出這樣的姿勢,又是在這黑夜之中,卻也有着另樣的味道。雖然沒怎麼露,可是一樣的緻命而誘人。
至少陸仁一見貂婵這姿勢那就是一哆嗦,趕緊的把貂婵的姿勢擺回正常狀态,微愠道:“别鬧!别忘了我們這可是身在許都險地,再說這裡還有别人。”
說着陸仁就回眼望向那倆護衛,但是這一望過去陸仁卻被鬧了個哭笑不得,因為這倆護衛齊刷刷的在擡頭望天,意思是剛才的事他們倆什麼都沒有看到。
貂婵當然知道自己這幾号人現在呆的可不是地方,剛才也不過就是一時的感懷舊日,向陸仁開了個小玩笑而已。現在正了正神,貂婵便帶着幾許的憂慮問道:“義浩你已經去見過荀令君了吧?那麼你說荀令君會不會……”
陸仁搖了搖頭。陸仁敢這麼大膽的跑來許昌找荀彧,就是因為陸仁拿準了荀彧身上的一些軟肋,知道荀彧在多方面的因素之下不會對自己不利。真要換了其他人的話。陸仁才不會跑到許昌來做這次的事,那和自投羅網有什麼分别?
不過雖然是如此,陸仁也不敢太過托大,這要是萬了個一的荀彧腦子突然抽了一下風。自己豈不是要吃不了兜着走?說實話,陸仁這次本來是想自己一個人用反重力翔闆飛過來一趟也就行了的,可是想到了一些問題之後,陸仁還是選擇了帶上貂婵和陸蘭,用正常的方式來到了許昌。
“天将四更。我們早點回去吧。今夜月色本就甚明,加上夏秋之季天亮得早,再晚一點天亮街上可能就會有人,我怕到時會被熟悉之人給認出來……走吧,該看的都看過,該懷念的也都懷念過了,該舍得的我也得舍得。”
貂婵點點頭道:“是啊,我們走吧。”
四人悄悄的尋路溜出廢墟,走在路上陸仁向貂婵問道:“你是一個人出來的吧?小蘭一個人留在客棧裡會不會有什麼意外?”
貂婵道:“蘭丫頭的性子你又不是不清楚,平時雖然總是調皮搗蛋。可是在正經事上卻從來不會馬虎。其實本來她是想和我一起來的,可我怕你回來沒看見人會亂了手腳,就留了她在那裡等你們……荀彧那裡的事情辦好了?”
陸仁道:“嗯,都辦好了。天一放亮我們就出城,不過最好是換個城門。來的時候我們是進的南門,出城走西門,直接上官道回荊州。”
貂婵道:“你不打算去萌鎮看看?”
陸仁道:“我哪裡敢啊!真要說起來萌鎮那裡熟悉我的人可能是最多的,随時随地都有可能被人認出來,我可不想節外生枝。【ㄨ】”
貂婵再次點頭:“這樣也好,早點離開就少一分危險。隻是今晚上是睡不成覺了。你受得了嗎?白天你還得扮車夫趕車。”
陸仁道:“沒問題,離城遠了再找個清靜地方休息一下也一樣。”
四人趁着夜色回到客棧,陸蘭正在房中等着他們。看得出來陸蘭的神色中顯得擔心,現在都無事安然歸來終于放下心來。
夏來之季天亮得早。五更剛過一行人就收拾好了車馬離開客棧。這時許昌四方城門剛剛打開,陸仁又搬出入城時的那一套,悄無聲息的離開了許昌城。臨去的那一刻,陸仁回首仰望許昌城門,心中感慨道:“這一去,也不知道我這輩子還有沒有機會回來……我‘着陸’在徐州的時候是二十三歲。建安元年來到許昌的時候是二十六歲,到建安六年逃離的時候都三十二歲了。二十六歲至三十二歲,可以算是一個人生命中最有活力和幹勁的那幾年吧,我全都留在了這裡。現在回想起來,到底那幾年是一事無成還是光輝燦爛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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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無話,陸仁一行人西出許昌,在路上用力的趕一趕,用不了幾天就穿過宛城,來到了劉備鎮守的新野重鎮。要說也是事有湊巧,陸仁本身就不是很想和劉備見面打交道,可這時劉備被劉表叫去襄陽議事,到也因此沒有碰上面。然後陸仁找個地方住下,再找個機會就和他放在劉備這裡的徐庶碰上了頭。
見面之後,徐庶就把這段時間的劉備這裡的時局發展告訴給了陸仁。要說别的大事到也沒有,因為現在是暴風雨将要到來之前的平靜期,各方面都在過自家的小日子。
相比之下,劉備在這一時期比較活躍,主要是幫劉表剿了幾次匪患,然後通過收編的方式擴大了一些自身的實力,同時也赢得了荊州地區士子階層的好感,但是在人才的招攬上卻沒什麼成果……這到不是劉備不想招攬,而是招攬不到。畢竟荊州的老大是劉表,而在劉備的實力成形之前,冒冒然的投奔劉備指不定得惹出什麼禍來,要不怎麼說明哲方能保身?
不過徐庶一向陸仁提起這個,陸仁一時間忍不住問道:“元直,那時候我不是讓你向劉豫州舉薦孔明的嗎?此間事了之後,終有一****要将你帶回夷州的,可劉豫州身邊不能沒有智謀之士為輔啊!”
徐庶對此表示無奈的攤了攤手:“兄長,此事說來容易,做起來卻很難的啊!兄長應該是從吾師水鏡那裡聽來的卧龍鳳雛之名吧?此二人才冠天下,可是其心境之高傲卻也是無人能及,另有一條就是我總是找不到他們的人!”
“怎麼?”
徐庶解釋道:“鳳雛龐士元數年前移居去了江東,亦與吳中諸賢交厚,在庶看來可能是有意出仕于吳。不說人各有志不可強求,我現在暫投在劉豫州的帳下,也不可能去往江東尋他;至于孔明雖然居于隆中,可是于一年之中,真不知道他會有幾個月老老實實的呆在家裡的。就拿現在來說吧,我就不知道他在哪裡遊山玩水。”
陸仁訝然道:“這都快幾年了,你居然連他一次面都沒碰上過?”
徐庶搖頭,陸仁則為之啞然。再一轉念,陸仁卻也為之釋然。其實從史料上來看,諸葛亮一出山就是一副神機妙算的樣,且“其多智近乎于妖”,用計幾乎就沒走空。可是真正仔細一想,這應該與諸葛亮在出山之前就經過大量的調查是脫不開關系的。
比如說劉備第三次去隆中找到諸葛亮的時候,諸葛亮直接就摸出了西蜀的地形圖給劉備過目……這種事即便是在現代,想要完成都很困難,更何況是在條件要落後那麼多的漢代?要知道地圖這玩意兒在那個時代可以列入軍事機密,這不得花大量的時間去調查的嗎?
念既至此,陸仁也就沒了脾氣,隻能搖頭笑道:“罷了罷了,這隻能說劉豫州與孔明之間的君臣之緣尚未到吧。而在此之前,元直你得好好的輔佐劉豫州。”
一提起這個,徐庶也很無奈的笑了笑:“兄長且恕我直言,劉豫州固然是待愚弟甚厚,可是在這裡……”
陸仁笑道:“是關張二位将軍不好應付吧?别在意,他們就是那樣的人,心性高傲得跟什麼似的,我當初在徐州的時候對此就深有體會。你現在是還沒有展現自身才幹的機會,等這個機會一到,他們絕對會對你另眼相待的。”
徐庶點點頭。對比起諸葛亮,徐庶畢竟是混過江湖的劍客,而且在水鏡先生門下求學的時候,對這一類的冷眼早都習以為常,所以并不會在意什麼。
其實曆史的主體走向将會如何,現在的陸仁既沒有能力去改變,也并不想去改變什麼。對陸仁來說,順着這個主體走向打打擦邊球,為自己多撈點好處才是最實在的事。
話說諸葛亮夫婦在夷州“旅遊考察”其實也就是呆了幾個月而已,甚至比孫尚香還早一步離開夷州。但是諸葛亮的“旅遊考察”與孫尚香很不一樣。對于孫尚香,陸仁要隐瞞的事情很多,可是對諸葛亮卻不必如此……(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