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人全是老子在當,壞事也全是老子在做,你子還他嗎的覺得委屈?那老子心裡的委屈又找誰去?你又當老子願意坑你這子?”
郭嘉的這番話讓陸仁心中一陣陣的顫動。∈↗頂點說,..陸仁不傻,這會兒也沒有被怒氣沖昏頭腦,知道郭嘉并不是在作什麼辯解。事實上在一開始郭嘉要是矢口否認的話,陸仁也相信以郭嘉的聰明才智,絕對可以讓自己連北都找不着。
當然,郭嘉要是那樣做了,陸仁雖然拿郭嘉沒辦法,同時也無法确定婉兒臨死之前的判斷是否準确,但正如同郭嘉所的,二人之間既然會因為這件事而産生裂痕而一步步的疏遠,到不如痛痛快快的來個了斷。
但是人都會有這樣的一個狀态,就是能夠理解卻不能接受。就好像是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被家長狠狠的揍了一頓,這個孩子知道自己是做錯了事,也知道家長是在為自己好,卻仍然會抱怨家長不應該用家庭暴力來管教自己一樣……當然了,這個孩子也許是得在長大成人之後才會明白這個道理。
陸仁現在就是這樣的一個心态,知道郭嘉的确是在為自己着想,卻仍然會氣憤郭嘉扯上了婉兒,而且還是用婉兒的生命來做這件事。而一念至此,陸仁之前消減了一些的怒氣便又一次的湧上了心頭,怒道:“你混蛋!為什麼你就不能和我商量一下?”
郭嘉的怒氣也同樣的湧了上來,回罵道:“跟你商量?就你子當時那德性,你以為你搞什麼花招出來,旁人會看不穿嗎?你他嗎的可别以為老子心裡就好過了!”
陸仁道:“你嗎的,你難道就不記得我曾經和你過,我真要走的話。沒人能攔得住我?”
郭嘉道:“放屁!你是能飛天還是能遁地?再主公如果真要想除掉你,難道動手的時候還會被你看出來?這件事我如果不先動手一步,你子可能現在早就死了好幾回了!不過……”
到這裡郭嘉的臉上終于浮現出了幾許的歉意:“不過我也跟你句實在話,那個時候你子的确是真的不能一走了之。當時主公與袁紹大戰之局初起,而你子可能還不知道自己對士卒戰心有多大的影響吧?馬上就是一場硬仗……不,是生死之戰的時候。你這個士卒心中的‘仙師’卻突然離去,那會是什麼樣的結果?”
陸仁大怒:“就為了這個,你選擇了用婉兒的死激得我留下來打這場仗?”
郭嘉的神色轉冷,默然頭道:“差不多吧。對此我還是那句話,在主公的王霸之業和我與你的情義之間,我最終會選擇的是前者。現在隻是犧牲了個無足輕重的女子又能算什麼?若真有必要,我不介意連你也犧牲掉。”
“你個混蛋!”
郭嘉的這幾話終于再一次徹底的激怒了陸仁。什麼王霸之業?什麼不世功名?這本來和陸仁又有什麼關系?而對于陸仁來,自己又哪裡有什麼對不起曹操、對不起郭嘉的地方?
怒氣再起,陸仁便又一次的飛身而上。郭嘉的身體氣力終究不行。哪怕陸仁不動用體能強化劑,也不可能是陸仁的對手。所以這一次陸仁是很幹脆的騎到了郭嘉的身上,一頓亂拳就不停的照着郭嘉的頭臉前兇猛烈的招呼。而郭嘉也不知是沒了力氣,還是心中有愧之下不願抵抗,就這麼任由陸仁的拳頭瘋狂的落在自己的身上。
也不知打了多少拳下去,陸仁猛然高高的舉起了拳頭,準備給郭嘉來一記狠的。但拳頭舉到了半空的時候,陸仁看了一眼身下被自己打得幾近于奄奄一息的郭嘉。高舉着的拳頭的指節在咔咔作響,牙關也咬得咯咯作響。但這一拳始終沒能砸下去。最後最後,陸仁的這一拳猛的砸在了郭嘉頭邊的地上,連地上的地磚都好像被陸仁的這一拳給砸出了裂縫。
是不是有砸出裂縫,暫時還不知道,但陸仁的拳皮破裂了卻是可以肯定的事,斑斑的皿線也在順着拳縫無聲的流出。竟然是陸仁拳頭因為握得太緊,連指甲都刺入了掌心的肉中。
砸完了這一拳,陸仁的身軀帶着幾分搖晃,緩緩的站起了身。打着幾許的顫,陸仁靠到了窖門上。扭頭看了躺在地上的郭嘉一眼。陸仁咬咬牙再頓頓足,就準備拉開窖門離開。
但就在這個時候,郭嘉有氣無力的道:“不打了?準備回去了?”
陸仁停下了動作,皺着眉沉默了一下之後道:“你管不着。”
郭嘉道:“我是管不着,但我警告你一句,你子可别吃飽了沒事去找主公的麻煩。婉兒在臨死之前有叮囑你千萬别為她報仇,現在你也應該明白婉兒這樣的話是什麼意思。你如果執迷不悟的想找主公的麻煩,那麼你最好在這裡就先殺了我,不然我肯定會想方設法的幫主公攔住你。
“還有你可得想清楚了,官渡一戰袁紹元氣大傷,主公的形勢逆轉,你對主公的價值也就不及官渡一戰以前那麼重要了。如果主公以前還因為袁紹勢大之顧,對你有些下不去手,可是今時今日,主公的刀卻絕對會揮下來。
“還有,或許你自己不在乎你自己的這條命,不過你身邊的那些人,你就真的能不管不問?隻為了自己的一時之快,就讓他們都為你殉葬?當然,不一定都會死,你身邊的幾個女子都是少見的美女,一但你為之落難,她們會落得什麼樣的下場,我可不敢。隻能到那個時候,痛痛快快的死去可能都是好的了。而某些結果,應該是你不願去想的。”
陸仁的心中一顫。正如郭嘉所的,蔡琰、陸蘭她們的身上很容易出現的一些場面,是陸仁想都不願去想的。默然了一下之後道:“你這句話,是不是還有别的意思?”
郭嘉淡然一笑:“者無心,聽者有意,你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吧。不過我知道以你的為人,主公這裡隻怕是一刻都呆不下去了吧?”
陸仁又是一陣的沉默。正如同郭嘉所的那樣,在這樣的一個環境之下,陸仁實在是沒有了在留下去的意思。這次是婉兒身故,那下次呢?下下次呢?
想到了這些,陸仁終于忍不住問道:“如果我要走,你會不會向老曹告密?”
郭嘉被陸仁之前打得有慘,掙紮了好幾下才勉強的坐起了身。似笑非笑的看了陸仁幾眼,郭嘉一伸手取過了身邊一個沒破碎的酒壇,打開之後猛灌了幾口,忽然就把手中的酒壇往陸仁的身上砸了過去,聲嘶力竭般的吼道:
“滾!你子趁早給我滾蛋!滾得越遠越好,最好别讓我再看見你!”
酒壇不偏不倚的砸在了陸仁的身上,不過并沒有傷到陸仁什麼,隻是濺了陸仁一身的酒之後就掉落在地上摔得粉碎。陸仁也沒話,而是默然的打開了窖門準備離去。
隻是陸仁才剛剛踏出一步,郭嘉忽然又喚道:“你等等……你子也别輕舉妄動,主公手下的眼線密探可不是吃素的。你要是想有什麼動靜,最好等到春夏之間的時候,不出意外的話主公在春夏之季要再次出兵。你是文官,留在許都打理政務是理所當然的事,時節又正是在春夏之間你總是要在各屯跑的時候,那個時候你悄悄的離去才正合适。”
“……你還會再出賣我嗎?”
郭嘉惡狠狠的瞪了陸仁一眼,人在看似平靜之下,卻陰沉不已的吐出了一個字:
“滾!!”
陸仁沒再多一個字,悶着頭就此離開了酒窖,而他身上那淩亂不堪的模樣,着實把郭嘉府中的人給鬧得吓了一跳,但也沒人敢攔阻陸仁,隻能放任陸仁離去。這時當然也有人趕去了地窖之中尋找郭嘉,見郭嘉一副被揍了一頓的模樣坐在那裡,大驚之下正想出聲,郭嘉卻擺擺手道:“沒什麼大不了的,喝多了酒之後和他吵了幾句嘴再打了一架而已。别攔他,讓他走。”
完,郭嘉又搬過來了一壇酒,但卻不是往肚子裡灌,而是舉起來就往自己的身上倒。一邊倒着,郭嘉的心中在一邊暗自苦笑。也因為酒在頭臉之上的緣故,沒有人注意到郭嘉的眼中有淚水在劃落。
“滾吧,你子快滾吧。不過和你打了這麼一架,我心裡到是舒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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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仁一身淩亂的回到府坻的時候,夜早已是深沉之時。值守的子弟見陸仁是這般模樣回來少不了要吓上一跳,陸仁卻示意沒什麼事,讓他們不用驚慌。
再走出一段路,陸仁就聽到了書房中悲傷的琴聲。駐足傾聽了許久,心中也浮現出了許許多多的畫面,陸仁最後是發出了一聲長歎,緩步回到了書房。
書房之中的蔡琰早已是全身全心都投入了琴聲與旋律之中,根本就沒有查覺到陸仁已然歸來。而陸仁見蔡琰如此,心中一時生出了些感觸便擡手摘下了竹笛,在合适的地方将自己的笛韻切入了蔡琰的琴聲之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