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八十六章 大日西沉、大廈将傾
從劍門往南邊走,還有不少的關口,但是從險要程度上來說,完全就比不過劍門關。
鄧禹也有些心灰意冷,直接統帥殘兵回到了成都,開始認真布放。
秦國現在就是擇人而噬的猛虎,成都就是擺放在秦國人最邊上的一塊肥肉。
“軍中兵力統計數來了,有十六萬之衆,并沒有折損多少。”草堂先生沉吟道:“最大的損失都在于劍門關被炸飛的時候,我軍中的精銳一下就死了好多,尤其是……尤其是神箭手,幾乎全部死光了。”
鄧禹沉默了足足有一刻鐘的時間,才開口道:“當初就應該想到這些問題的,隻是秦國人的強大,已經遠遠超出了我預料,軍中也沒有誰可以抵擋得住李存孝、黃飛虎這些猛将的,先生可有什麼退敵良策?”
草堂先生給鄧禹斟茶,然後又給自己斟茶,這才坐了下來,優雅的端起茶水來,緩緩的品了一口。
“主公,先不說這個,先說說我自己的情況。”
鄧禹有些不解,也端起差誰來,緩緩喝了一口氣,這才道:“先生這是何意?難不成要離我而去?”
“哈哈……”草堂先生大笑:“主公何意出此言?如果跟誰主公隻是為了榮華富貴,我會缺少這些東西嗎?”
鄧禹羞惱道:“那不知道先生究竟是何意?”
“主公就沒有想過投降秦國?”
“這?”鄧禹面色陡變,厲聲道:“這斷然不可能!”
“在我看來也是不可能的事情。”草堂先生歎息一聲:“我隻是從來都沒有想過,火藥竟然有這麼強大的力量。”
鄧禹看了看草堂先生的面色,繼續道:“所以,先生還是不要勸說我投降秦國了。”
“那倒是有一條可以反敗為勝的計策,至于主公能不能成,我也不敢保證。”
鄧禹放下茶杯,附身下拜:“還請先生教我,我定然遵從先生為師!”
“豈敢!”草堂先生下擺,把鄧禹扶了起來,認真道:“隻是這計策風險很大,成功的可能性也是非常低……”
“先生說說看吧。”鄧禹一臉為難。
草堂先生歎息一聲,“也罷,現在想要等着南邊的援軍到,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依照某家看,隻有繞路!”
“繞路?”鄧禹蹙眉,這不相當于是什麼都沒有說?
“确實是隻有繞路。”草堂先生是非肯定,語氣也變得肅殺起來:“繞路是最好的辦法,兵法有雲:虛則實之,實則虛之!眼下從秦國人的角度來看,我們除了死守成都以外,确實是沒有别的辦法,當然也有辦法就是投降,這個主公既然不願意,那我也就不再提了。”
“所以,先在放在我們面前的辦法,就是從成都走山路,自己找出一條山路來,繞到秦軍後邊,将秦軍的補給線切斷,這樣一來,不用多長時間,秦軍定然不戰而亂,到時候兩邊相互呼應,首尾夾攻,就算是這一隻秦軍再怎麼兇猛,也照樣要死無葬身之地!”
一番計策聽到鄧禹熱皿沸騰,不等他說話,草堂先生繼續道:“但是,這個計策實施下來,難度就已經非常大,首先我們要在成都城外的金牛道上,擋住秦軍正面部隊的進攻……呵!
可笑的是,我軍現在和秦軍一觸即潰,在正面戰場上怎麼可能扛得住?所以我說,主公啊,這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如果說我們軍中有人可以擋得住李存孝之流,這辦法自然能行。”
鄧禹無奈道:“自古兵法有雲:将在謀不在勇,為何到了現在,卻是另外一種場景?”
“正是因為能一人影響整個戰局,實在是太少了,你看古往今來,有幾人能有項羽之勇猛?”草堂先生正色道:“正因為我不是局内人,所以我看的很清楚,項羽之神勇,千古無二!”
“先生這樣說,未免就有些過了。”鄧禹身為蜀國臣子,從内心上來講,自然是偏向與李元霸,在對比李元霸和項羽的時候,下意識的覺得李元霸更強。
“當年項王就已經和元霸将軍交手過,孰強孰弱,在他兩人心中,在天下人心中,早就已經有了分寸,主公又何必這樣堅持呢?”
當年項羽親自對戰李元霸,勝負早就已經有了,不然的話,蜀國為什麼會丢失巴蜀二郡,而不得不南下占領南越呢?
鄧禹是聰明人,從草堂先生的語氣中,就已經聽出來了一些意思。
“難不成真的就隻有投降這一條路子可以走?”鄧禹踟躇。
“報!元帥,嘉州告急!楚國姜松出兵北上,強攻嘉州!”
這時候,急促的腳步聲伴随着驚慌的呼喊聲傳入房間中來。
鄧禹沒有先看文書,隻是看了一眼親兵吓得發白的臉色,便已經知道蜀軍無勇戰之心了。
“大廈将傾,力挽狂瀾這樣的事情,又怎麼可能真的發生呢?”草堂先生将文書接過,揮了揮手:“退下吧!”
驚慌的親兵退了幾步,愣在原地,擡起頭來看着鄧禹。
這親兵跟随鄧禹已經有好些年頭,鄧禹也不忍心斥,便颔首問道:“還有什麼事情?”
“噗通——”親兵跪了下來,拜道:“老爺,城中現在流言四起,說用不了多長時間,秦國皇帝就要領着大軍來了,而且他們還說成都中,老秦人最多,他們定然會一個站起來響應秦國皇帝,老爺,我們……”
“吸——”
鄧禹倒吸一口涼氣,站起身來,在房間中走了幾步,然後冷聲道:“這都是誰說的?”
“不知道……城中流言四起……屬下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的啊!”
“下去吧,管好自己的嘴巴就行!”鄧禹想說什麼,但是草堂先生卻已經揮了揮手,為難一個仆人,本來就不應該是大元帥做的事情。
“咚!”
鄧禹一拳捶在案桌上,痛心道:“我……是不是已經被陛下抛棄,當做棄子了?”
“唉!”草堂先生歎息起來,一臉歎三口氣,端起茶杯送到嘴邊上,卻喝不下去,又放在案桌上:“元帥,皇帝現在已經是自身難保,僰道城……江州城,就把江陽城圍在中間,陛下也是有心無力,這話會叫你傷心,但是我還是要說,我們……我們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