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零三章 始料不及
三天時間已經到了,李元霸感覺自己這輩子所有想說的話,全部都已經和孫姬說完。
這時候,他披上了戰甲,束發金冠放在一邊上,戰甲卻已經穿到了身上,擂鼓甕金錘還在堂下放着,他坐在地毯上,孫姬正在給他梳頭。
整個過程沒有說一句話,李元霸看着鏡子中的孫姬,孫姬看着自己兇口前的李元霸,這是一幅非常美的畫面。
“将軍……”侍衛在房門外邊低聲喚道。
孫姬沒有說話,拿起束發金冠為李元霸束發,然後輕輕整理了一下李元霸大紅色的披風,從頭到腳,從上到下,李元霸身上都是嶄新的。
“讓我抱抱你。”李元霸親昵的說道,轉身抱住了孫姬。
孫姬靠在冰冷的鐵甲上,感受着後背上自己夫君寬大的手掌輕輕地撫摸着後背,然後……孫姬就在李元霸懷裡軟了下去,到這個時候,她的嘴角都還在帶着一絲笑意。
李元霸攔腰抱起孫姬,在府衙挖變有一輛略顯的破舊的馬車,昏迷的孫姬就被安置到了馬車上。
伸手輕輕撫摸了一下孫姬的臉頰,李元霸道:“直接從正門駕車出去,秦軍不會為難你們。”
“喏!”
車夫是一個少了一條腿的老卒,左右兩邊是兩個侍女,從江陽城就跟随着孫姬一直南下到了此處,也算是忠心耿耿的家仆。
李元霸上了馬,緩緩地跟在馬車後邊,在這個時候,他才發現自己的堅持是多麼可笑?
他是多麼想跟着孫姬一同走出城池,歸順大秦,隻願做一個長久夫妻。
今生不足了,來生再陪你吧。
閉上眼睛,然後又睜開眼睛,孫姬的馬車已經走到了街道盡頭,黃土夯成的道路上,留下了兩個車轍印字,還有散亂無章的馬蹄印。
馬車緩緩的出了城門,趕車的老卒渾身上下都是冷汗,吓得呼吸都不敢過分用力。
秦國人手中雪亮的戰刀,反射着冬日裡的陽光,一眼看過去,秦軍兵陣中全部都是戰刀反射過來的光芒。
這像是從銀白色世界中走出來的惡魔軍團。
“來者何人!”
一騎快速接近,手中提着明晃晃的戰刀,遠遠的指着馬車。
老卒大聲道:“這是孫姬的馬車。”
“不可攜帶兵器!”秦将大聲喝道。
老卒喊道:“除了我一個廢人以外,隻有兩個侍女,孫姬在馬車中,将軍可以過來查看。”
瞬間,就有六騎沖上前來,用手中的戰刀将車簾子輕輕地掀了起來,看到車廂中昏迷的孫姬,不由得露出醜态,竟然有此等美人,實乃是天仙落入凡塵了!
老卒道:“将軍嚴查過了吧,這是孫姬。”
“上頭有命令,孫姬不可殺,不可辱,不可欺,違令者斬,既然你們送出來了,那就跟着本将走吧,錦衣衛的人會保護好你們的,但是同樣記住了,如果你們敢耍花招的話,可不要怪老子的刀不長眼睛!”
老卒連忙低頭道:“是是是,軍爺說的是,小老兒隻求活命,又怎麼敢亂來呢?”
秦将非常滿意這老頭的态度,揮了一下手,後邊殺氣騰騰的軍陣一下就開了一個口子,十多個身穿飛魚服的錦衣衛齊刷刷飛奔了出來。
其中一個錦衣衛示意老卒做到另外一邊的車架杆上去,他要親自趕車。
老卒也不敢不依,把缰繩雙手遞給了那錦衣衛,自個兒縮了縮身子,縮在一邊上。
馬車又重新走了起來,那秦将直接騎馬沖入軍陣中,直奔将台底下,向着扶蘇禀告道:
“啟奏陛下,孫姬已經被人送出城來,馬車已經被錦衣衛接手。”
扶蘇微微颔首:“朕知道了,好生看守,不得有誤!”
“喏!”秦将拱手退下。
諸多大将都想不明白皇帝為什麼會對這個李元霸的女人這般寬厚,如果說皇帝荒淫好色,那實在是說不上來。
最後就隻能把原因全部都歸結在那一封被皇帝親手焚毀的書信上了。
城樓上,李世民穿着皇帝的盛裝,立在城樓上,遠遠眺望着将台上的扶蘇。
扶蘇揮了一下手:“雲長去叫陣!來一個殺一個!”
關羽聞言,手提青龍偃月刀縱馬沖下山坡,左右兩列的軍陣中猛然裂開一條通道,給關羽縱馬沖殺過去。
“我來大秦龍想将軍關雲長是也!何人敢與我一戰!”
爆喝的聲音回蕩在整個戰場上,扶蘇眼角看了一眼已經清醒過來的冉闵,此人的武力值也照樣可以達到極緻巅峰,而且爆發比之于關羽,則更加穩定。
城門洞裡,沖出一員蜀将來,緩緩走馬上前來,不等關羽說話,那武将便把身上的冰刃丢在地上,下了馬,雙手持着一份文書。
關羽喝道:“可是降表?”
“此乃是我家皇帝送上的文書,至于是什麼,本将也不知道,還請關将軍送給你家皇帝過目!”
關羽遲疑着,從那武将手中接過文書,道:“你且在此地等候!”繼而轉身沖上山坡,将那令書送到扶蘇面前,拱手拜道:“啟奏陛下,蜀國李世民送出一分文書來,請陛下過目。”
扶蘇好奇不已,對這左右說道:“難不成是李世民的降表?”
周瑜颔首道:“也極有可能,眼下蜀軍插翅難飛,不管李世民如何反抗,也終究不過是地上多躺幾條屍體而已。”
“這些蜀軍對李世民而言,都是忠心耿耿的猛士,換成是誰,估計都不會願意看到這些忠心之人死掉的。”
扶蘇打開書信看了看,頓時暢快的大笑起來,衆人聽到皇帝的笑聲,便已經明白是什麼了。
“陛下要重新換一套衣服嗎?”周瑜也心情大好,就像是他自己說的一樣,他麾下這些膠東國将士,對他有着同樣的忠臣,最後這一場厮殺,秦軍有壓倒性的勝利,但隻要是殺進城中,就一定會有損傷。
他也不願意看到這些忠于自己的猛士死在戰場上,他從家鄉把這些猛士帶到這裡來着征戰,那就有責任把這些猛士帶回家鄉去,而不僅僅隻是把一份屬于這些猛士的戰功,送給他們的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