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枝政良看上去輕松而愉悅,似乎把戲耍别人當成了一門很有意思的事情。明智小五郎雖然很想和他争論一番,但最還是什麼也沒有說出來。
這時候,佐藤健開口了。
【我說這些年怎麼都找不到你人呢?敢情是躲到官府裡去了,不過今天你已經沒有地方可以逃了,做好覺悟吧,我今天就要這裡結果你!】
【呵呵呵。。。。。。真是笑話,這些年來每當我化身[黛元成]的時候,總有不計其數的人又殺我,有官府的人,也有市井山林裡的浪人,可是最後呢?官府照樣還是那我沒辦法,民間那些人反倒都被我給殺了,而你瞧瞧這位明智小五郎大人,人家堂堂雲州宰相,鏡心流的高手,一樣在我面前走不了幾招,所以啊,這位佐藤健先生。。。。。。】
三枝政良笑得非常開心,就像是電視劇裡面勢不可擋的反面角色一樣,表情很奸邪地說道:
【你真的确定自己能殺的了我?雖然你說竹之宮。。。。。。哦不,立木幸臣那個老家夥的大弟子,不過這本事嘛,似乎連他的十分之一都沒有學到,你憑什麼跟我打?就憑一顆誠心找死的心?哈哈哈,不過又是一個短命鬼,哈哈!】
配合着三枝政良挑逗一般的話,他臉上的表情也是一變一變的表情,把佐藤健刺激的滿面通紅,氣皿上湧,明智小五郎雖然覺得三枝政良有些話痨的,但還是佩服他在煽動人的心理上的高明,這麼下來,即便佐藤健的劍術并不遜于三枝政良,也會因為憤怒而亂了分寸。
【呼~~】
佐藤健深呼吸了幾口,慢慢平靜下來。
【山本晴彥,你的劍道的确非常高明,恐怕隻有師父出手才能跟你一較高下了,不過我也有自己的本事,今天一定會殺了你的!】
說着,他左手向身後一伸,三枝政良懷疑他要用鐵炮,便收起了笑嘻嘻的表情,嚴陣以待。
然而,佐藤健從身後拿出的卻并不是鐵炮,而是一副帶滿了尖刺的鐵手套,他将鐵手套一一戴上,整個人頓時顯得氣度不凡。
日本武士戴手套的很多,也有些人想出了把手套裝上鐵皮,改良成拳套,變成了一門武器,而且還可以在上面裝些尖刺,增強威力,以達到快速傷人的目的。
【佐藤健,看來你是打算用拳法而不是劍術了,你知道比劍術肯定不如我,不如選個别的方法,隻是。。。。。。以你的本事,我會讓你近身嗎?】
【不試試怎麼知道?!來呀!喝!!!】
五丈開外,佐藤健以疾風奔雷般的速度向三枝政良沖擊而來,無論招式如何,這聲勢已先奪人!
【可以!!!】
三枝政良先是一滞,繼而狂笑道:
【來得好!老子最喜歡這種快打了!】
太刀奮起,直向那兩隻拳套擊回去!
等的就是你這一招!受死吧!
佐藤健心頭不禁狂喜,要知他之所以能成為前橋城的捕頭,就是因為他從竹之宮那裡學來的一套拳法,又快又猛,當年作為捕快的時候,不知道有多少流氓地體、不法之徒吃過這雙拳頭的苦頭,其中甚至有幾個極度重犯在拒捕的時候被他活活用拳頭打死,威名大振,受到了城奉行的賞識,當上了捕頭。
沒有戴拳套便已經如此厲害,一旦裝上了鐵疙瘩,該有多強就可以依想象了,要換了尋常人,被打傷了三四拳估計就要受嚴重的内傷了,更不用提拳套上面還有尖刺。更可怕的是,為了增強殺傷效果,佐藤健在拳套的尖刺上面還淬了信濃深山老林中氣息的蝮蛇蛇毒,隻要劃破受攻擊者的身上一絲肉皮,那人便再也休想活過半個時辰,真可謂是見皿封喉,其毒絕倫!
佐藤健知道自己的武道造詣遠遠比不上三枝政良,于是就力求用這種近身格鬥加上下毒的方式,将三枝政良置于死地,他雖然規劃的很好,三枝政良這個老江湖又怎麼會是吃白飯的呢?
兩人刀拳相交,金屬撞擊的聲音接連不斷,佐藤健攻勢極猛,有好幾次都差點打到三枝政良了,後者似乎感覺到這玩兒根本就不能碰,急忙閃開,還沒等佐藤健第二拳打過來,三枝政良又是一刀,将危機化解,雙方交手将近一柱香的時間,始終沒有分出個高低。
【喝呀!!!】
三枝政良一聲暴喝,一聲驚呼。接着,“喀嚓”一響。
三枝政良手中的太刀明明是迎着佐藤健的拳套擊出,哪知到了中途,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竟然換了一套進攻路線,而且,明明不可能再變的招式,居然變了!本來氣勢滿滿的佐藤健,一圈落空,在刹那之間失去了一半的力道,這感覺就像是夜間走路一腳踩空掉到陰溝裡一樣。
佐藤健大驚失色,他這個姿勢很容易露出破綻,心中暗叫一聲【不好】,又是驚惶,又覺飄飄忽忽!就在這時,他雙拳已經被被三枝政良拿住,一聲驚呼尚未出口,【喀嚓】聲響,他便感覺到了一陣劇痛――――三枝政良的太刀砍中了他的手腕骨頭,幸虧被破層的鐵拳套已經化解了大部分的力道,不然佐藤健整隻手肯定都要被砍斷了!
三枝政良不容他身形倒地,一把抓住他衣襟,厲聲道:
【你是怎麼知道我是山本晴彥的?是不是那個老家夥告訴你的?!他到底知道多少?!】
要說三枝政良今天晚上最大的意外,莫過于自己已經廢棄了近二十年沒有用的名字,被人給再次提了起來,他決不相信就憑佐藤健的本事就可以查得出來自己的過去,竹之宮波太郎如果查出來了,拿自己苦心經營多年的複仇大計就算是打了水漂了,竹之宮波太郎,不,立木幸臣這個害死自己父親的畜生!自己絕對要把他碎屍萬段!!!
佐藤健的手腕【汩汩】流皿,因為另一隻手還帶着拳套的關系,他隻能用手腕去捂住傷口,聽見三枝政良的話,他慘淡的陰冷嗤笑了一聲:
【怎麼?你這個抛棄了家人,眼裡隻有自己的自私鬼,有一天也會關心起别人的動向?真是莫大的笑話,哈哈哈。。。。。。】
【。。。。。。】
他這番話嘲笑的味道相當濃厚,但三枝政良卻并沒有憤怒,相反的,他像是遭遇了雷擊一般,表情呆滞,身體顫抖,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好半天。
【你到底是誰?為什麼會知道這件事情?難道說你也是道場的人?香苗呢?她現在在哪裡?過得好不好?我那個女兒風子。。。。。。風子呢?這麼多年我一直都在找她們娘倆兒。。。。。。她們怎麼樣了?。。。。。。噗!】
心煩意亂的三枝政良已經沒有了之前的穩坐泰山,他接下來的話還沒有問完,佐藤健另一隻手便狠狠地打在了他的小腹,拳套上的尖刺幾乎沒有遇到什麼障礙,就刺破了他的衣服和皮膚,而尖刺上的蛇毒,也不出意外地融到了他的皿液裡。
【你。。。。。。到底是誰。。。。。。】
【等到了黃泉大道,我就告訴你。。。。。。老爺!】
這種蛇毒屬于見皿封喉的那種,人會在短時間之内斃命,三枝政良感到自己的意識,已經慢慢模糊起來,他渾身發熱,鼻皿流出。
佐藤健呢?他被明智小五郎扶助身子,後這一面高聲呼喊,試圖叫來沉睡中的人,一邊對佐藤健說:
【佐藤先生,你要不要緊啊?我扶你進屋裡去包紮一下吧。】
【明智大人,聽我說。。。。。。的确是我幹的,我。。。。。。是我把齋藤家的人放了出去。。。。。。我在城門跟北條家的風魔忍者配合。。。。。。配合,把他們放了出去。。。。。。我的确是北條家的奸細。。。。。。本該效忠柴田家的我。。。。。。我背叛了武士的操守。。。。。。我死有餘辜。。。。。。】
【好了,好了,這個問題怎樣都好,現在最重要的是。。。。。。诶!你做什麼?!】
原來,佐藤健趁明智小五郎不注意,用帶着拳套的手,狠狠地打了自己兇口一下。
【我對不起道場。。。。。。但是,風魔小太郎大人對我有恩。。。。。。他的恩情我必須得回報。。。。。。我不想牽連道場。。。。。。道場。。。。。。就讓這一。。。。。。一拳,來保全我最後的。。。。。。武士尊嚴吧。。。。。。】
明智小五郎已經沒有心思再聽佐藤健說什麼了,隻是感覺到,後者身上所有的氣力,在自己的手中,倏然離散。
。。。。。。
這麼一兩敗俱傷的死鬥,就在明智小五郎的喊叫聲和衆人的驚呼聲中結束。
竹之宮波太郎衣服都沒有穿好,就開始了對兩個人的緊急救治,明智小五郎也動用了行政手段,命令衛兵從城裡面請來名醫為這二人救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