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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小菜,但因為時間還早的緣故,所以這一頓“食物”被做成了早飯,白米飯,醬豆腐,甜蘿蔔,腌魚條,味增湯還有米糕。
香姬得這個很不滿意她大聲訓斥道:
“這個能用來招待客人嗎?!你們是怎麼做事情的?”
“香姬殿下不必生氣,”本多正信拿起了一塊米糕,一邊小口啃着,一邊道:“是在下來的過早了,以至于仆人們将這一餐理解成了早飯,一切都是因在下而起,怪不得他們,不過這米糕味道确實不錯,香糯可口,用的恐怕是近江的大米做的吧?”
“想不到本多大人對飲食也有研究啊,”香姬眼睛眨都不眨地看着他:“這也是您的特長嗎?”
“殿下說笑了,在下曾在坂本城開過飯館,還幸蒙少主光顧過。”
“真有此事嗎?”
“有的,”我點點頭:“本多大人店裡的飯菜,挺好吃的。”
“多才多藝的本多大人,我真想領教您的手藝。”
“好了,香姬,”再說下去,就算本多正信脾氣再好(其實根本就不好),也會被香姬逼得受不了,所以我插話道:“本多大人現在已經是本家的武士了,怎麼能在讓他再回到廚房呢?”
“。。。。。。”
“本多大人,先用早飯吧,我還有些事情希望能夠要請教。”
說完這句話之後,我們四個人便低着頭吃飯,再沒有一句話。
就在我們吃完飯沒多久,我的“便宜叔叔”明智長安就來了。
說實話,明智長安到我們“明智集團”來上班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了,基本上也算得上兢兢業業,把曆史上的那個“天下總代官”的智慧與手腕發揮得淋漓盡緻,明知家原本的财政隻能說維系在一個“平衡”的狀态,但當明智長安開始主管财政之後,“平衡”變成“略有富餘”。
而且在一個月之前,由他主持修建的“米蘭城”(-_-一個讓人很想吐槽的名字啊)已經竣工,聽從丹波回來的細川藤孝說,米蘭城雖然沒有二條城那麼豪華,卻也是極美的一座城池。
雖然他做出的成績不小,但我對他。。。。。。
說是“矛盾”或許還有點誇張,但說是“糾結”卻是一點都不過分的。
原因有二,其一,當然是因為在曆史上,他幹的那些“好事”,讓我對他是始終無法完全放心。
其二,我是想給家族找一個家臣,可是到最後找回來一個叔叔,你說,哪個穿越者能碰上這樣的事兒?我能忍受嗎?
“長安,吃過早飯了嗎?”我“親切慰問”明智長安同志。
“臣已經吃過了。”明智長安挺配合的擺出一副“感謝領導關心”的樣子。、
我用折扇指向本多正信,介紹道:“喏,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剛剛替父親收的家臣,三河的名門子弟,本多彌八郎正信大人。。。。。。正信,這位是本家的總奉行――明智長安大人,你們兩個認識一下。”
曆史上的“大久保長安(就是現在的明智長安)事件”,就是本多正信一手策劃的,所以我認為,這兩位曆史上有名的文官能吏,彼此之間是水火不容的。
(準确得說,大久保忠鄰才是與本多正信水火不容的,大久保長安隻是作為“大久保黨”,無端的被牽扯進來了而已)
所以當初不顧一切,甚至被戲弄,也要招募本多正信,除了欣賞他的才幹以外,還有一點相當重要,我希望能有個人來制衡明智長安,我和父親,還有我之後的繼承人,不方便向明智長安下手的話,還可以借别人的刀來殺,自己要殺的人。
“本多大人,長安向來愚鈍,辦事總是不可靠,如果您有什麼可以指教的話,請不要客氣,盡管指正。”
“明智大人,您太客氣了,我還是浪人的時候,就聽說過您的大名,人稱您是‘坂本的大管家’,論處理内政的能力,這家中除了主公與少主,怕是無人能與您相比,”本多正信又露出他那最讓我熟悉的笑容,看上去更像隻狐狸了。
“而且您還是主公的族弟,家中的一門衆,我何德何能,能指點您呢?”
我Kao!本多正信,你幹嘛哪壺不開提哪壺啊?
我心裡又是一陣糾結。
“那個長安,正信,”就在我正在糾結的時候,身邊的香姬開了口,“有什麼話,你們二位回頭再講吧,長安,少主上回讓你辦的事情,辦好了吧?”
“香姬殿下您就盡管放心吧!”一聽要彙報工作,明智長安馬上就來了精神,因為他所做的工作,都是他一向最擅長的,“關于管理南蠻教的相關條目備注,我都起草好了,少主請過目。”
他将一張白紙遞到了我的手中。
“南蠻教(這裡專指天主教)規範條例
第一,南蠻教徒間接聽命于極西教宗(教皇),但亦須遵守日本刑律,但凡有違抗即作奸犯科之信徒,一律按日本刑律嚴懲不赦。
第二,日本天皇或其任命的日本最高政府首腦,主管所有南蠻教在日本之事物,若教宗無暇相顧東方事務,日本最高政府首腦行使教宗之管理權。
第三,南蠻教會需在日本政府之許可之下召開教會及舉辦各種宗教事務,否則,一律視為非法集會,按日本刑法處理。
第四,南蠻教徒擁有對日本土地之居住權,使用權,租借權及各項權利,但土地之所有權為日本政府所有,教徒私自購買或轉讓,須在日本政府官員之許可之下進行,否則,一律視為非法。
第五,日本全境,五畿七道,六十六州,各個教派宗黨,一律平等,無高低貴賤之分,彼此需相親相愛,不得相互惡意中傷,聚衆鬥毆。”
“嗯,寫得很詳細,基本上都概括出來了。”我點了點頭,“那幾天開會開得頭都疼了,這下好了,事情全都解決了,可以睡個安穩覺了。”
按照帕斯托雷的想法,我與父親召集家臣,并将他與其他幾個傳教士叫了過來,一起商讨這個問題。
剛開始的時候,因為明智家與會的,除了我之外,大部分都是佛教徒,還有一些是神道教徒,他們與帕斯托雷等人一開始,就吵了起來,脾氣暴躁的齋藤利三還差點拔出刀來要砍人。
于是,這個令人無比厭煩的“宗教會議”就這麼一直開了下去,開了整整兩天。
最後就有了這個。
剛開始的時候,可不止隻有五條條例,不僅條目繁多,而且條件苛刻。
或許你以為上述五條,對南蠻教很過分,但實際上,剛開始的時候,比這個苛刻的條目大有存在,最後還是在帕斯托雷等人的強烈反對下,才取消或者修改的。
這套“管理條例”全部借鑒于曆史上的亨利八世改革,在不改動天主教義,不直接針對天主教徒的情況下被傳教士們接受的。
說它不直接針對南蠻教,是因為不久之後在丹波,無論是佛教,還是神道教,都要被頒布類似的條例,反正丹波的宗教勢力弱小,明智家怎麼折騰都掀不起什麼大的風浪來。
會議結束後,帕斯托雷用顫抖的手,問我道:“您真的也是天主徒嗎?殿下?”
我微笑着回答他:“當然是,但我也是一個日本人!”
這句話被在場的所有人都聽見了,他們紛紛用自己的方式将我這句話記了下來。
于是曆史上就多了句名言。
明智信光:吾愛天主,吾更愛日本!
後世的日本愛國憤青均拿明智信光,也就是我,充當愛國教育的榜樣,編出了種種荒誕不經,子虛烏有的事例不提。
“非常好!”我誇了他一句,“多印幾份,送到光忠大人,齋藤大人,細川大人等府上,還有南蠻教堂那裡,帕斯托雷先生,菲羅先生等人,都要傳到。”
“是。”
我所說的南蠻教堂,并不是曆史上大名鼎鼎的南蠻寺,而是在另一方面的,四條坊門街上。
那是一所新修建的教堂,距離我的府邸很近,以至于我每天都能聽到一些風格非常熟悉,在前世聽得都快睡着了的歌曲。
好了,南蠻教的事情就差不多到此為止了,現在該談些正經事情了。
“現在京都這邊的事情都處理得差不多了,本家下一階段的目标,将會是山陰dao,而要想圖謀山陰dao,首先要圖謀的,就是丹波國,”
講到這裡,我有些期待的看向本多正信:“本多大人,您初來本家,對本家的大小事物并不熟悉,可能我這樣一開口詢問有些失禮,但我還是想問一句,您有什麼高見嗎?”
本多正信笑了笑:“本家曾經攻取過丹波,按說,對于丹波的一切都應該很熟悉才對,而我從未在丹波呆過,對哪個國家一無所知,所以,少主您您恐怕沒有問對人啊?”
呵呵,你唬誰啊?
要别的新人這麼說,我或許就信了,但問題是,你堂堂本多正信,人稱“德川家第一智囊”的人物,會真的就如此束手無策嗎?
而且惡意我對你的了解,你敢到我這裡來,恐怕早就在路上做好了準備,認真的思考過這個問題了。
你又想在我面前裝大尾巴狼是吧?
我今天偏不給你機會!
“那真是太可惜了,我已經有一套想法的,本來想跟您交流的,但是我現在突然想起有事情要做,那就改天再說吧,沒什麼事的話,先請二位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