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小七睡眼惺忪的醒過來,愛八閑話的護士打好點滴後已經離去,花千樹目不轉睛的瞪着色小七看。
色小七就渾身不自在了,她知道她睡相一向不好,總不至于流口水吧?色小七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幹幹的,确定不是這個睡相問題。“你瞪着我幹嘛?”色小七終于忍不住出聲了。
花千樹以前所未有的認真表情道:“我在想,你是不是因為長得太抽象而被你的未婚夫抛棄了?”
色小七一臉問号,“抽象?嘛意思?”不會是誇她吧。
花千樹又認真的解釋道:“就是贊你長得很安全的意思。”
色小七總算聽明白了,不禁怒目而視,氣勢洶洶道:“原來你損我?哼,長得醜又怎麼了?長的醜又不是我的錯,我媽和我爸都是風雲人物,生了個妹妹也是絕色佳人,連我媽也感到十分抱歉,她總是跟我說,一定是她們造人的時候老天爺内急,所以才粗糙的制造了個人兒給她們。”
花千樹雅然失笑,色小七的啊q精神可不是蓋的。色小七慵懶的站起來,伸了伸懶腰,又無精打采的趴在床頭上,準備睡個回籠覺。
花千樹驚異的瞪着她,提醒道,“上班時間到了,你該去上班了。”
色小七白了他一眼,“你覺得我還有跟藍天見面的必要嗎,這班,我不上了。”一想到父親貶她的職位,妹妹取代了她的總監位置,未婚夫藍天也移情别戀愛上了另一個小七,色小七就覺得日子渾渾噩噩的,得過且過。
千樹望着趴在自己跟前更個孩子一樣耍賴的小恩人色小七,她臉上明顯有哭過的痕迹,她哭的煙熏妝花了一臉,滑稽得跟隻小花貓似的,更可恨的是,他病床床頭櫃的新打開的那卷心心相印,被她蹂躏後沾上鼻涕淚水揉成團扔的滿地都是。花千樹就憤慨了。終于忍無可忍的嚷了起來,“色小七,被個男人欺負了就哭成這樣,能不能别這麼不帶種啊?不就是一個男人嘛,像藍天那樣的癟三一抓一大把,值得你為他掉一缸子水嗎?”
小七驚愕的望着生氣的花千樹,她沒有為藍天掉過一滴眼淚好不好?從昨夜到今早,她卻是擔驚受怕的哭過,不過她是怕他花千樹死了所以内疚得哭的。
“我,沒為他哭。”色小七不好意思的嗫嚅道。心裡卻在盤算着千萬不能讓這混蛋知道她是為他而哭的。否則他一定拿着這個笑柄嘲笑他。
這回輪到花千樹錯愕了,不是為藍天而哭,那麼……花千樹冷若冰霜的臉龐忽然舒展開來。一臉壞笑的捉弄色小七道:“不會是為我哭的吧?”
色小七的臉頓時紅得跟猴屁股似的。花千樹了然于兇,又笑道:“不會是見我長得帥,情不自禁的愛上我了吧?”
色小七就不依了,還擊道:“誰愛上你了?别臭美好不好?昨晚你要死不活的,我是為你哭了,不過那叫哭喪,沒想到竟然将你的魂召回來了。”
花千樹妖孽般的俊臉即刻布滿黑線,“色小七,你是不是想我死啊!”
色小七點頭如搗蒜,“你把我吃得山窮水盡,你說我想不想你死?”
花千樹冷哼哼道:“原本就窮得炸不出一滴油來,還怪我吃窮了你。你就不能想辦法讓自己富起來,這樣我也能炸出兩滴油,你說這話才叫名副其實。”
色小七差點氣岔氣了,瞌睡蕩然無存,站起來指着花千樹,一副潑婦罵街的架勢吼道:“花千樹,你不會是看上我了吧?”
花千樹嗤之以鼻的瞪着她,然後邈然無比道:“去打盆水來照照自己的臉,就你那張毫無辨識度的臉,我會喜歡你?”
色小七不依不饒道:“那你幹嘛賴着我?你說我也沒給你好吃好喝的,你賴着我圖我什麼?”
花千樹笑道:“圖你長的醜能給我安全感。”
色小七頓時呆若木雞。“花千樹……”醫院的病房裡傳來河東獅吼,震得花千樹趕緊識時務的捂住耳朵。
氣惱過後,色小七一臉無奈的瞪着花千樹。難得心平氣和的自我檢讨道:“花千樹,我知道你長得很具體,是個女人看到你都會色誘你上床。雖然我很醜,但是我也是個女人,也有愛美之心,所以看到你也難免不會犯罪。你要是擔心自己的安全問題,我勸你趁早離開我。”
色小七說完便氣呼呼的走了。
花千樹百無聊賴的躺在病床上,色小七走了,少一個人拌嘴,他覺得生活忽然索然無味起來。
他其實和她開了個玩笑,也不知她要生氣多久才回來。還是說,她已經去上班了,須得等到晚上才會來看他?
事實上,大約過了一個時辰,花千樹便在藥物的驅使下睡着了。等他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枕頭邊放着一個黃色信封。
花千樹瞳子驟第一縮,伸手取了信封,打開,展平信件,一張薄薄的信紙,上面有半頁娟秀的筆迹。
“千樹,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想我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對不起,不能再繼續照顧你了,原諒我的不辭而别。生命,不能承受之重,我選擇逃避。不用找我,讓我一個人靜靜的離開,凡塵俗世裡,已經沒有愛我的人和我愛的人了。而在最後的日子裡能遇到你,你的舍命相救,令我感激涕零。你是上天賜予我最美的禮物。請你一定要保重自己!。”
花千樹撕了信紙,定定的望着牆壁上的挂鐘,距離色小七的離開,已經有四個小時了。如果她去意堅決,他回天無力。
花千樹感到惋惜,心裡沒來由的煩躁。又恨恨得想,“反正就是一個無親無故的陌生朋友,她要生要死,随她好了。”
可是心,就是不安,煩躁。
花千樹煩躁了半天,終于從漲鼓鼓的錢夾裡掏出了一個超薄的手機,以及夾層裡的手機卡。安上之後,打開手機,華麗的鈴聲響起,短信的聲音便如潮水一般響起。
花千樹一一浏覽着短信,這些信息離現在最近的時間,也是一年以前了。花千樹從短信箱跳躍到通訊錄,翻看聯系人,第一個姓名,便是花亞楠。千樹遲疑了一瞬,終于還是撥打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