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安王府。
“世子,這是秦海那邊送來的。”
清風恭敬的将手中的鈍頭冷箭送上來,而見此,容世旸卻是不禁蹙了眉。
秦海的消息?
他突然主動送消息來,是又在打什麼主意。
但一邊這麼想着,容世旸卻還是接過了冷箭,将上面綁着的信紙取下來。
這一次,信紙仍舊是空白的。
修長的手指撫過紙面,容世旸便發現了些許端倪,便沖清風吩咐道,“拿蠟燭來。”
“是。”
清風連忙去點了蠟燭來,容世旸便端起紙來,放在燭焰上輕輕的一烤。
頓時,便有清晰的字迹顯現了出來。
而容世旸的目光才剛落在紙面上,便禁不住又将眉頭皺的厲害,“去請世子妃來。”
“啊?”
清風不禁就是一愣,世子妃今天剛好去了南府探望南夫人,隻怕,現如今正聊的熱乎呢吧?
不過,想到這裡,清風不禁又暗暗的腹诽起來,南公子可真是見色忘友呢,自打成親之後,就沒見他出過府門一步。
“去請回來。”
容世旸沉聲道,“告訴她,重中之重。”
“是,屬下這就去。”
清風領了命,立馬就飛奔而去。
而事實上,清風也猜的一點兒都沒錯,程流錦和程盈玉聊的正火熱呢。
雖然,程盈玉的病态是一天比一天厲害了。
“二姐姐,你那麼忙還老是來看我。”
程盈玉有些費力的咳嗽着,就連笑容都有些透明,看的程流錦心中不禁就是一疼。
“盈玉,你看起來氣色好多了呢。”
程流錦笑起來,又仔仔細細的端詳着她蒼白的病容,發現,她就連毫無皿色的嘴唇,竟隐隐的透出些青黑色似的。
“二姐姐,你就别逗我了。”
程盈玉無力的笑笑,又呼呼地喘了好幾口粗氣說道,“我自己的身子,我最清楚了。”
“不,這分明是快要痊愈的征兆。”
程流錦眨了眨眼睛,心中卻苦澀無比。
如今,程盈玉已經連起身都無法了,現在的她,就隻能躺在床上。
“輕塵,謝謝你照顧盈玉。”
程流錦一邊安慰着她,又緊緊的握住程盈玉的手,盡管,屋中的火盆燒的旺烘烘的,可程盈玉的手心卻還是冰涼冰涼的。
她知道,程盈玉的身子每況愈下,估計着,時日已經無多。
“世子妃,盈玉是我的妻子,我自然會不遺餘力的照顧她。”
南輕塵微微一笑,可實際上,他心中的情緒,和程流錦是相差無幾的,他心焦又心痛。
看着程盈玉一天比一天虛弱的樣子,就好像,是有什麼東西正在偷走她的生命力一般,南輕塵卻隻能将這些都深埋在心中。
華谷主說過,程盈玉的身子已經是回天無力,所以,他能做的,就隻有全心全意的,陪着程盈玉快快樂樂的渡過接下來的每一天。
“有你在她身邊,我自然是放心的。”
程流錦點頭,但随即,卻又想起一件事情來。
隻是,這件事情卻不能當着程盈玉的面說,不然的話,一定能夠會影響到她修養的心情的。
“世子妃,你……”
“世子妃,世子妃!”
南輕塵發覺了程流錦神情的異樣,剛想要問的時候,卻聽見清風在外面一邊跑,一邊大聲的喊道,“世子妃,世子請您回去呢!”
“回去?”
程流錦有些疑惑,而此時,南輕塵已經開了門,讓清風進來。
“清風,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世子妃,世子他收到了秦海的消息,所以,請您回去。”
清風其實什麼也沒有看到,隻是,聽着容世旸的語氣有些凝重,便急急忙忙的跑來了。
“秦海的消息?”
程流錦有些不解,“世旸什麼時候又和秦海交易過了?”
“不,這一次是秦海主動傳來的。”
清風搖搖頭,見狀,南輕塵便也驚奇道,“秦海主動傳來消息,想來,一定是什麼不同凡響的事情呢。”
“嗯,既然如此,我就回去了。”
程流錦點點頭,便又沖着程盈玉告辭道,“盈玉,我有空再來看你,你好好保重身體。”
“二姐姐,你快去忙吧。”
程盈玉溫婉的笑笑,又看向南輕塵。
而南輕塵便是一笑,沖她安慰道,“放心,我去送世子妃出府。”
“夫君辛苦。”
程盈玉笑的一臉滿足,不知道怎麼的,程流錦見了她這樣子,竟覺得心中有些安慰,仿佛,就連程盈玉的生命即将走到終點,都覺得并沒有那麼傷感了。
隻要是她心中能少些遺憾,就是自己心中對于她最大的期盼了。
北安王府。
“世旸,發生了什麼?”
程流錦還沒進門,便問了起來,而容世旸也已經迎了出來,将手中的一張紙遞到她面前。
“秦海的消息。”
“什麼?”
程流錦好奇着,便将紙接了過來,可就在目光落在了紙面上之後,頓時,整個人便不禁就是一愣。
若問身世,皆在大周。
“這……”
程流錦頓時覺得呼吸一滞,有些訝異的看着容世旸問道,“這,這是說我的,我的?”
“嗯。”
容世旸也點點頭,又說道,“或許,蘇浥說的事情可以更加有眉目了。”
“也就是說,我還真的要去大周一趟了?”
程流錦不由得蹙眉,之前的疑問便又浮上了心頭。
若她的母親真的是大周人氏,到底是為什麼,她會流落在南翌,還被程書頤給撿回家去了呢?
“不,我們先去光華寺。”
容世旸将她攬進懷中,擁着走進屋中,到了暖爐旁烤着。
“去光華寺做什麼?”
程流錦不解,而容世旸卻挑眉道,“你可還記得,當初在光華寺,你捉到了一個形迹可疑的小和尚?”
“我記得啊。”
程流錦點點頭,又回憶了一下說道,“我還記得,捉到他之後,我遇到了方丈,然後,便将他交給方丈,按照佛門之中規矩處理了。”
“嗯,你可知那小和尚下場如何?”
容世旸就仿佛是循循善誘一般,說的程流錦心中癢癢的,于是,便也不去細想,便徑自問道,“下場如何?”
“被那方丈一掌拍下去,腦殼碎了。”
“什麼!”
程流錦不由得一驚,但更加驚人的,往往都在後面。
見她微愣,容世旸便又湊到了她耳旁,輕聲說道,“我已經調查過,這方丈,原本是大周人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