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侯府軍機樓二樓的露台上,浚息的心腹部将們同樣心思輾轉。
算上軍師,此刻在場的将領共十七位。同屬浚息的心腹,難得齊聚一堂,本該談笑風生,然而卻無人開口說話。
參将霍遠是一個活泛漢子,最受不了這般的沉寂,他清了清嗓子,先開口道:“咳咳……都是大老爺們,趁着侯爺不在,咱們有話說話哈!咳咳,那個,我先說了,關于玉苑裡毒殺侯爺,惹怒侯爺,侯爺罰她導緻跟個活死人的小姐,你們怎麼看?”
先鋒官林滘肅穆道:“本人還是不建議侯爺将奚曦小姐留在侯府。這一次是毒殺,下一次又是什麼?隻要她沒絕了對侯爺的恨意,一輩子便都有緻侯爺于死地的念頭。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她能忘卻的了?若她是個尋常的姑娘也就罷了,偏偏……”
中軍大人徐輝駁回道:“我們認識侯爺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侯爺會采納林滘你的建議?玉奴夫人死訊傳來,侯爺辟谷絕食你又不是沒看到。侯爺不可能再讓小姐離開他。”
“徐輝說的沒錯。”左将軍袁浩點頭道:“這次侯爺中毒,侯爺原來是藥人體質又再次帶給了我們驚喜。姑且不論侯爺無論身為文臣還是軍侯的文韬武略,侯爺無與倫比的蜀山劍法,天罡訣的護體神功,不懼水火冷熱的寒冰真氣,可溶天下之毒的藥人體質……侯爺幾乎是不死之身,便是破軍之才的小姐,又能拿侯爺怎樣呢?林滘你多慮了。”
“小姐的内心非常強大。僅僅城隍廟一事,她不該一個多月仍形同活死人。八成是認識到侯爺幾乎是不死之身,意識到殺死侯爺完全看不到希望,不願意清醒地面對這個世界。”蔺九桐沉吟着說道。
林滘的弟弟林沖憂慮道:“隻是這樣一來,隻怕侯爺要先于小姐之前崩潰倒下了。”
軍師南宮赟思慮道:“小姐想緻侯爺于死地,也不是沒有可能。”
所有部将都看着南宮赟。
“掌握奚家真正的利刃《無憂曲》!”南宮赟一石激起千層浪!
“《無憂曲》!”
“兩百年前,奚家先祖曾以《無憂曲》縱橫天下,一夫當關萬夫莫敵,戰場上力壓千軍萬馬!”
“不是說,那位會吹《無憂曲》的奚家先祖在世的百年間,奚家後人再無人能吹的《無憂曲》,那位奚家先祖恐他死後天下各方勢力觊觎《無憂曲》,而置後人于危難之中,那位奚家先祖臨終前,将《無憂曲譜》燒掉了嗎?”
“《無憂曲譜》被燒毀,誰相信呢?”
“但奚家将門之家,一直手握軍權,天下各方勢力雖質疑《無憂曲譜》已被燒毀的事情,倒也不敢公然尋釁奚家,強索《無憂曲譜》。何況那位奚家先祖死後的這兩百年前,奚家确實沒有哪一個後人以《無憂曲》揚名過。”
“诶?卧底奚濱身邊十年,九桐可知,《無憂曲》是在兩百年前就被奚家先祖燒毀,還是其實一直在奚家?”
所有部将都看向蔺九桐,包括南宮赟。
蔺九桐皺眉道:“無論是奇門遁甲的典籍,還是《無憂曲》,這都不是我能觸碰到的東西。以前我不知道奚濱有沒有《無憂曲》,但我想,現在應該是一定沒有。阿穗被林滘當作小姐俘虜走後,徐輝等人奉侯爺和軍師的命令搜查帥府,翻找奚家奇門遁甲的典籍,不正看到那所有書籍葬身火海麼?應該是那時仍在帥府的小姐燒掉的。小姐連奚家奇門遁甲的典籍,都不想落入齊軍落入侯爺之手,何況《無憂曲》?唯一慶幸的是,不說奚濱,破軍之才的小姐,應該也沒能掌握《無憂曲》,不然,她早以此對付侯爺了。”
霍遠笑道:“啊哈哈,這真是不幸中的萬幸啊!”
南宮赟挑眉。雖說《無憂曲》無論是在兩百年前,還是在半年前被付之火炬都有些可惜,不過,總好過小姐用來對付侯爺,或者,《無憂曲》落入别的有心人士的手中,成為他人逐鹿天下,荼毒生靈的神兵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