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這東西是有保質期的,喜歡這種感覺也是需要去養護跟經營的,若是不去在意,那可能就要如張寶一樣面臨此時的尴尬。說良心話,張寶其實并沒把長公主趙玉盤當做以後能夠陪伴自己渡過一生的對象。一個丫頭片子的喜歡,能有幾分鐘熱度,在張寶眼裡,趙玉盤就如同鄰家的小妹妹,趙玉盤最後會選擇誰,張寶都會送上祝福。
可張寶這個當事人不把這事當回事,但旁人對此事卻很是上心。娶公主啊,雖說大多數公主都不太好伺候,但能夠跟皇室拉上關系,那所得來的好處自然也是大大滴。作為當今官家趙佶的長公主,趙玉盤頗受寵愛,自然也就成了那些人眼中的香饽饽。
但作為真正關心趙玉盤的人,自然也希望趙玉盤能夠有個好的歸宿,而張寶,也就成了這些人裡的合适人選。首先,張寶能賺錢,這也就保證了趙玉盤日後的衣食無憂;其次,張寶這人不是個拈花惹草的性子。諸如張寶這個歲數的同齡人,大多不是成親便是已經品嘗過女人的滋味,唯獨張寶這個有錢的,并沒有仗着有錢便胡來。僅憑這兩點,張寶就成為了某些人眼中的驸馬候選。
不過感情這種事隻能順其自然,趙玉盤的年紀正是情窦初開時,這時身邊若是有個人經常噓寒問暖,乘虛而入,她十有八九會淪陷。看好張寶的人也是過分相信趙玉盤對張寶的“忠心”,等察覺到趙玉盤“移情别戀”的時候,為時已晚。
二皇子,衮王趙柽就是十分看好張寶,希望将來張寶能做自己姐夫的人。别看二人真正見面的次數并不多,但張寶十分關照趙柽,在外面要是有什麼好吃的好玩的總是不會忘記給趙柽留一份,趙柽也因此就被張寶給“收買”了,成了張寶在宮裡的最大“眼線”。
見到自家姐姐跟别的男人“眉來眼去”,趙柽看在眼裡,急在心裡。這回打發黃經臣出宮去找張寶,也是想要盡快讓張寶拿個主意出來,看看能不能讓姐姐趙玉盤回心轉意,不想張寶還沒來,卻又遇到了那個“勾引”自家姐姐的賊人,趙柽一怒之下,拔劍要砍死那個賊人,而且好巧不巧,讓張寶撞了個正着。
聽完了趙柽的講述以後,張寶不由笑了笑,伸手揉了揉趙柽的腦袋,“小柽,你能為哥哥做到這份上,哥哥謝謝你。隻是有些事不是你能摻和的,你是不是擔心你姐姐喜歡上了别人以後,我就會跟你疏遠了?”
“……嗯。”趙柽被張寶一言說中了心裡的擔憂,不由點頭承認道。
“呵呵……小柽,說句大不敬的話,你在我心裡,跟弟弟沒什麼區别。你姐是你姐,你是你,我過去跟你親近也并非是看在你姐的面子上,我跟你親近,隻是因為我拿你當自己的弟弟看待。”
“真的?”趙柽有些不信的看着張寶問道。
“你若不信,那我們今日就結拜為兄弟,如何?”張寶笑着提議道。
“好。”
張寶的提議正中趙柽的下懷,他之所以不想姐姐喜歡上别人,主要原因便是不想跟張寶疏遠,就如張寶拿他當自家弟弟看待一樣,趙柽對張寶也比對他那個有着皿緣關系的兄長趙恒要親。一邊是見面就闆着臉找他茬的,一邊是有什麼好事都想着給他留一份的,趙柽當然知道該選哪邊。
此時張寶提出要跟趙柽結拜,正好安撫了趙柽那顆有些不安的心,至于姐姐喜歡誰這件事,趙柽的擔憂已經去了,自然是愛誰誰。
張寶無意把結拜的事情弄得太濃重,也不想搞得人盡皆知,就在趙柽的寝宮之内,二人趕走周圍伺候的宮女太監,以茶代酒,相互道了一聲兄弟。
“小柽,咱倆結拜一事不要對外張揚,以免惹來不必要的麻煩。”張寶不放心的叮囑趙柽道。
“……兄長莫不是後悔與小弟結拜?”
“想哪去了?其實結不結拜并不影響你我之間的兄弟情誼,隻不過你身份特殊了一些,若是叫外人知道為兄與你結拜,隻怕會叫某些人多想,從而給為兄帶來不必要的麻煩。你若實在想要告訴别人,那告訴娘娘。除此之外,最好别跟别人說。小柽,你是當今官家的子嗣,尤其是在這個太子一事尚未決定的敏感時期,你的一舉一動,都有可能引起不必要的誤會,從而給你惹來麻煩。”
“……兄長,你是不是擔心會有人對我不利?”
“嗯,為兄的确有這個擔憂,畢竟為兄不可能派人進宮貼身保護你,所以你自己要多加小心。”張寶并沒有因為趙柽年紀小便敷衍他,一臉鄭重的對趙柽道,而這或許也是趙柽喜歡跟張寶親近的原因之一。
從張寶進宮到出宮,在這個過程裡張寶跟趙柽都沒有提及趙玉盤,張寶是覺得沒必要提,他本來就沒打算娶趙玉盤,如今趙玉盤自己瞧上了别人,這反倒省了張寶不少事。而趙柽由于跟張寶結拜成了兄弟,不必擔心因為姐姐趙玉盤而跟張寶從此疏遠,自然也就沒必要再去提。
二人默契的不去提趙玉盤,而趙玉盤本人,在得知張寶出宮以後,頓時有些惱羞成怒。這太把自己當回事的人都有這毛病!你對她好吧,她覺得你另有所圖;你無視她吧,她又認為你有眼無珠。原本趙玉盤心裡還有一點對張寶的“愧疚”,但此時此刻,她的心裡隻有恨不得揍張寶一頓的念頭。
離開了皇宮的張寶回到了住處才發現羅一指已經跟着楊再興回了莊子,既然這樣,那張寶也就不想繼續待在城裡,叫上留在宅子裡等他的焦挺,二人一道出城返回張家莊子。對于趙玉盤的事情,張寶并不打算告訴别人,不過不說歸不說,該提前做的準備看來也要盡快擺上日程。
槍打出頭鳥!這是恒古不變的真理。别看如今張家發展勢頭迅猛,但人無遠慮,必有近憂。身為張家的家主,張寶也必須要考慮到張家在發展過程有可能會遭遇的危機,其中一家獨大,便是張寶必須要注意到的問題。
朝廷不可能任由張家在大宋一家獨大,此時不對張家發難,不過是還未覺得張家對其構成威脅的緣故。但張寶必須要未雨綢缪,畢竟面對國家機器的打壓,普通資本是沒有還手之力的,除了屈服别無二途。
無論何時,張寶都不希望放棄大宋這個龐大的市場,即便是将來“移居”海外,大宋也是張家最大的财源。但這裡也就有了一個現實問題,一旦張家與趙宋撕破了臉皮,張家的買賣勢必會遭到趙宋或明或暗的打壓與排擠,而這可不是張寶希望看到的現象。
到那時,張家這塊招牌也就不好使了,甚至會變成惹禍的根源,而提前做好準備,也就成了張家的當務之急。
有備才能無患。想要解決張家在日後有可能會遇到的麻煩,其實也并不是很可能。細數下來,張家所經營的買賣裡,除了香水不好拆分外,其餘的買賣都是可以另起爐竈的。别人之所以競争不過張家,無非也就是所掌握的技術不夠的緣故。
培養市場競争對手,不僅可以替張家分擔來自朝廷的注意,更能促進自身技術的更新換代,而且更可以預防将來朝廷對張家的突然發難。即便到時朝廷将打着張家招牌的買賣一網打盡,張家依舊可以通過已經改頭換面的買賣獲取大量的資金。
此事需要盡早開始,越早布置,越不容易引起朝廷的懷疑,也越容易在将來面臨朝廷的排查時躲過一劫。
有錢能使鬼推磨!隻要錢花到位,在官府裡改個名字換個戶籍那是很容易的事情。得到張寶的授意,張家内院中的一部分人便改名換姓,悄悄離開了東京汴梁,轉移去了大宋的各地。有了張家的暗中扶持,這些人所經營的買賣相信用不了太久就能夠與當地的張家買賣“分庭抗禮”。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張寶不喜歡将希望寄托在别人的身上,尤其是事關自己身家性命這種事,提前做些準備,到時真遇上了也不至于抓瞎。不過決定提前做準備卻是受了趙玉盤一事的影響。
早先跟楊再興、焦挺在飯館吃飯的時候,張寶就曾看到趙玉盤與一男子做百姓裝扮,有說有笑的從眼前走過,當時張寶便有了提前準備的念頭,而等到趙柽讓黃經臣把他招進宮去,張寶雖用結拜安撫了趙柽,但他心裡的危機感卻并沒有去除。
張寶是個聰明人,而聰明人一般都有一個毛病,就是喜歡多想。其實這個毛病也不能算是毛病,相反倒是可以說是優點。這世事無常,不可能所有的事情都會按照自己所設想的那樣發展,多事先設想幾種可能,也就能多一分把握,可以應對不同的突發狀況。
就比如現在,張寶與皇室的聯系就斷了一條,張寶對趙玉盤是沒有男女那方面的想法,可皇室當中卻有人看好張寶與趙玉盤的事情,尤其是當今官家與鄭皇後,他們雖然不想幹涉自己愛女的選擇,但對于愛女的任何選擇,他們都是一直支持的态度。之前趙玉盤喜歡張寶,他二人對張寶自然是善待,可如今趙玉盤看上了别人,這對帝後在對待張寶的态度難免就會發生改變,而這種變化,張寶若是不能妥善對待,很有可能便會給張寶惹來大麻煩。
與趙柽結拜,除了安撫年少的趙柽,也是為了不讓鄭皇後擔心。别看鄭皇後對張寶關照有加,但張寶心裡清楚,鄭皇後會如此對待他,除了同情他父母早亡外,更多的卻是希望将自己培養成趙柽在宮外的一大助力。
相比起來,當今官家趙佶對張寶則要簡單一點。一開始是看在皇後跟愛女的面子上,趙佶對張寶另眼相看,後來則是看中了張寶的“年年孝敬”。别人以為趙佶“寵溺”張寶已經到了過分的程度,可他們哪裡曉得,趙佶之所以會允許張寶自建水軍,那是付出極高代價才換來的。張家海貿每年所獲得的紅利,其中有三成是屬于趙佶的,在趙佶的眼裡,張家的水軍是自己的,而一支不需要自己投入一分錢,每年反倒可以為自己帶回一大筆錢财的軍隊,睜一眼閉一眼又有何妨?
但随着失去趙玉盤對自己的“青睐”,趙佶與鄭皇後在對待自己的态度上,恐怕都會出現變化,而這變化并不是張寶可以掌控的,為了以防萬一,張寶不得不開始提前布置。
……
張寶是“失戀”了,不過被張寶認作姐姐的莫秋煙的春天卻是到來了。她是得償所願,自己看中的男人終于願意娶自己了,雖然羅一指并沒有說自己是被張寶“逼”的,但莫秋煙心裡明白,這個所認的這個便宜弟弟肯定出力不小。
“小寶,姐姐謝謝你。”莫秋煙一臉感激的對回到莊子的張寶道。
“秋煙姐,你跟我說這些不是見外了嘛,我一直拿你當我姐姐看待,你的事我當然要上心。這回你得償所願,小弟在此恭喜你了,不知你跟姐夫什麼時候把事辦了?”
“唔……你覺得呢?”莫秋煙有些不好意思的問道。
“呵呵……依小弟之見,未免夜長夢多,這事最好盡早辦。我記得莊子南側有座宅院是新蓋的,回頭就轉贈給姐夫……姐夫那邊也沒什麼親人了吧?”
“沒了。”
“那就好,這婚事的一切事宜就由小弟來讓人操辦,姐姐就安心等着嫁進羅家就好。”張寶笑着說道。
“……小寶,那姐姐就拜托你了。”
“姐姐放心,小弟一定讓你風風光光的出嫁。姐夫呢?”
“他說要給我準備一些聘禮,出去了。”莫秋煙一臉幸福的答道。
“……姐,他不會跑了吧?”
“不會的,他不是那種人。”
“哦,那他上哪準備聘禮去了?”張寶又想到了一個問題,趕忙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