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巨大的收獲，暗中的敵人
大航海時代的确可以給國家帶來巨額的利潤，不過有一點也需要注意，大航海時代的開啟，不但會誕生更多的海商，但同時也會誕生另一個職業――海盜。
海盜這種職業可謂是自古就有，但無可辯駁的是，正是大航海時代序幕的拉開，這個古老的職業才算是徹底換發了青春。
海盜和海商是一個伴生職業，有海商就會出現海盜，甚至有時候在海上，海商也偶爾會客串一下海盜，來一個黑吃黑，吃掉遇到的同行。反正大海上環境變幻莫測，隻要不被人看見，完全可以推給大海，就說是遇見大海嘯了，還能有人真的去檢查嗎？
而想要防止海盜，同時也是為了穩固對殖民地的統治，一支強大的海軍是很有必要的。
不過如今大唐的海軍已經走上了正軌，隻需要最多三年時間，大唐的艦隊就會便被整個大唐沿海所有港口。
不過随着大航海時代的開啟，越來越多的領土被發現，甚至在海洋深處，還有澳洲和美洲等三座大陸等待着他們的第一批登陸者。盡管現在還沒有被人發現，随着航海技術的發展，被發現是早晚的事情。
大唐的領土越來越大，另一樣東西就很有必要了，那就是聯絡方式，畢竟未來大唐的土地是要遠隔千山萬水的，如果沒有一個快速迅捷的聯絡方式，恐怕那邊有人造反了，這邊估計都沒有人知道呢。
最早的遠距離通訊訊息聯絡方式應該是電流發報機，不過電流發報機需要用到電線，大唐的領地很多都在海外，明顯不可能架設電線過去，而且電線極容易被人破壞，用起來也不切實際。
既然電流發報機不行，那就需要無線電發報機了，甚至直接上電話也可以。
李貞本身就是學習機械設計的，對于機械電子也有所涉獵，發報機和電話的原理他都知道，而且也能動手制作。但遺憾的是，大唐的科技明顯沒有發展到那種程度――别的不說，至少金屬拔絲技術就沒有被人研究出來。沒有金屬拔絲技術，自然就無法制作電線，沒有電線，那還發展什麼電子技術？
現在大航海時代已經開啟，那麼有些事情就必須要盡快落實了，待自己這一次回去長安，正好可以安排一下。
不過這都是以後都是事情了，當務之急，還是要調動起民間對出海探險的熱情才是，這一點其實并不困難――雖然中華文化自古以來講究中庸之道，以穩妥為主，但是華夏人從來就不缺少冒險精神，要不然也不會出現舉鼎絕膑、割股奉君的事情了，隻是這種精神被儒家給閹割了而已（這就是儒家的另一個可恨之處了）。但是這種閹割，并不是不可逆的，隻要自己拿出足夠巨額的利潤，足夠讓所有人心動的誘餌，區區儒家的思想閹割又算得了什麼？
而現在，李貞就是在百姓面前，展現自己收獲的時候，同時，也是将呂宋的富庶展示給所有人看。
随着一箱又一箱的貨物被放到碼頭上，李貞揮手，立刻就有侍衛打開了箱子，箱子中的東西出現在所有人面前，碼頭上頓時沸騰起來。
“天，那是黃金吧？好多黃金啊，船隊竟然找到了金礦。”
“這至少有五十箱吧？就憑着這麼多黃金，從此出海就沒有虧損啊。不但沒有虧損，還有賺的啊。”
“光是黃金就已經回本了，那剩下的不就是純賺的嗎？”
“大家快看，那是銅吧？為什麼銅那麼少啊？竟然隻有一箱。”
“廢話，都有黃金了，誰還帶銅啊？這一箱估計也隻是作為樣品向殿下展示所用的。”
“那些樹枝是什麼？”
“你們聞一下空氣中的味道，是不是有一股清香？這就是那些樹枝樹葉的功勞――這是香料啊。”
“天啊，船隊竟然找到了香料島，這一次真的發财了。”
“還有，那是銀礦。”
“好多稀有的皮毛啊，一定是非常珍貴的動物的。”
“這木材都沒有見過的，不過既然能被船隊看上，一定是極好的木材。”
“咦，竟然還有動物，好奇特的動物啊。”
“好多珍寶啊，那是大珍珠吧？竟然有那麼大的珍珠，而且還這麼多。”
“這一次航海太值了，要是我們也能出海就可以了。”
“……”
随着一樣又一樣的收獲被展露出來，百姓們徹底喧嘩起來，而隐藏在百姓之中的各大商會的代表們，更是一個個亢奮的難以自持，其中尤以一群人表現的最為興奮。
“沒想到啊，隻是一次遠洋航行而已，竟然被李貞找到了這麼好的一處寶地。”為首一個中年淡淡的說道，但是眼中已經的羨慕卻是怎麼也抹除不去的。
旁邊一個胖胖的，一看就是商人的人激動的問道：“公子，您說，我們如果跟着船隊出海，是不是也能得到這麼豐厚的回報？”
“這個就要看咱們的越王殿下的意思了。”中年人看着李貞，眼中猛然爆發出一股強烈的殺意，但随即就被李貞身邊的一個侍衛察覺，立刻扭頭看來，卻毫無所獲。
“怎麼了？”李貞淡淡的問道。
“不知道怎麼回事，屬下剛才忽然感應到了一股強大的殺意，但是回頭看的時候，卻又什麼都沒有發現。”侍衛連忙回答道，作為李貞身邊的貼身侍衛，自然都各自有各自的絕活，而這個人的絕活就是強大的第六感――隻要身邊的人被目光鎖定，他就能迅速察覺出來，并且快速鎖定敵人的位置。
上一次李貞被弘農楊氏埋伏刺殺，就是有他提前預警，讓李貞提前躲了一下，否則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第一波弓弩襲擊李貞估計都躲不過去，那一次他說不定就真的要交代在那裡了。
“無妨。”李貞淡定的擺擺手，顯得毫不在意，但在心裡已經将警惕提高到了最頂點，今天是個好日子，艦隊歸來，收獲無數，不出幾天，就能傳遍整個大唐，屆時大航海時代就會徹底拉開帷幕，大唐的車輪将會徹底改變航向，會進入另一個波瀾壯闊也更加繁華的的道路之中。
但今天也是個危險的日子，碼頭上人山人海，誰也不知道裡面究竟隐藏了多少敵人，這些敵人很不得吃自己的肉，喝自己的皿，誰也保不準他們就不會趁着這個難得的機會，對自己下暗手。李貞盡管已經将密探遍布整個碼頭，但是依舊不能百分百保證自己的安全。
而在人群裡，商人将按在中年的頭上的手也放了下來：“屬下一時情急，還請公子恕罪。”
“不怪你，是我自己暴露了殺心。”中年公子低着頭，将自己的殺意緩緩的收了回來：“對不起諸位，因為我的緣故，差一點就将大家暴露了。”
“公子莫要如此說話，李貞與我們有皿海深仇，不光是公子，就連我們剛才也差一點沒有壓制住心頭的殺意。”一個武士裝扮的人沉聲道：“隻是沒想到李貞身邊竟然有這樣的人物，這感覺着實不一般，看來以後可要小心一點了。”
“不說這個了，還是聊聊當前吧。”那個商人見氣氛有些沉悶，便打斷衆人的談話，将話題扳了回來：“公子剛才說的是什麼意思？為什麼我們要看李貞的意思行事？”
“這還不簡單嗎？”那個武士鄙視的看了商人一眼，悶聲道：“現在新航線是李貞開辟的，呂宋島也是他麾下的艦隊發現的，李貞手中還掌握着一股強大的海軍，如果他選擇開放這條航線，那整個天下都有機會去呂宋淘金。但如果他選擇的是封閉這條航線，隻允許朝廷甚至隻允許越王府的船隊去那裡撈金，你覺得以他那支越州艦隊的實力，還有誰敢強闖海軍的封鎖線，和他搶生意嗎？”
“這……”胖胖商人沒想到自己竟然被平日裡自己看不上的大老粗說教了，頓時不服氣道：“那你說，越王會是什麼态度，他究竟是會開放航線，還是封鎖航線。”
“廢話，肯定是封鎖啊。”武士不假思索道：“你也不想想，隻是一次航行，就能得到這麼多東西，要是再多來幾次，那李貞還不得發啊？再說，這航線是他自己開辟出來的，他憑什麼要給别人共享？”
“有道理啊。”胖子商人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沒想到吳力你也學會動腦子了啊。”
武士吳力頓時如同高傲的小公雞一般，得意道：“廢話，本大爺本來就很聰明，隻是平時不喜歡和你們争論而已。”
“切，說你胖你還喘上了啊？”看吳力得意的樣子，胖子商人鄙視道：“我倒是怎麼覺得，李貞會開放航線呢？将呂宋的資源共享出來呢？”
吳力不屑道：“你怎麼想的那麼美呢？傻子才會幹這種事情呢。”
“不，我也覺得李貞會這麼做。”中年卻突然擡頭，看了眼已經堆成一座山，但依舊源源不斷的從船上卸下來的各種貨物，沉聲道：“我們雖然都和李貞有仇，但有一點卻是不能否認的，那就是李貞的眼光的确足夠長遠，當别人還在計較于眼前的一點得失的時候，他已經将眼光看向了遠方，着眼于未來的布局了，這一點就連我都自愧弗如。說不定他真的會像藍尋說的那樣，主動開放航線，讓出呂宋群島的占有權。”
“可是這是為什麼呢？”吳力自然不會用對待商人的語氣對待自家公子，因此隻是奇怪的問道：“李貞要是開放航線，那就會有無數的人出海淘金，盡管李貞擁有數量最多的商船，但有人與他争奪利潤，終歸也是會幹擾到他的航海生意，他沒有道理自己給自己培養競争者啊――反正呂宋島的位置隻有他一個人知道，又有強大的艦隊幫他護航，他關起門來悶聲發大财不好嗎？幹嘛非要自己找不自在？”
“或許是擔心迫于天下輿論呢？”胖子商人藍尋猜測道：“畢竟銀先前的島也是他發現的，但最後他不還是迫于世家的壓力，将開采權放了出去嗎？這一次估計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吧。公子你說屬下說的對嗎？”
“當熱不是這個原因。”中年搖搖頭：“如今經過銀島争奪戰，大唐各大勢力已經元氣大傷，所有勢力都需要養一段時間的傷。他們這時候恨不得朝廷永遠也注意不到他們呢，又怎麼會主動去招惹朝廷？如果真的在這時候招惹了朝廷，那他們可就真的要面臨朝廷的百萬大軍了，到時候所有人都得死。”
“那公子您的意思是……”
“不知道你們注意到了沒有？”中年人不答反問道：“在李貞來到越州之後做的第一件事是什麼？”
“這……”大部分人都齊齊搖了搖頭，李貞來越州也有一年多了，這一年多時間裡，也幹了不少的事情，不查閱資料，誰還會記住他幹的第一件事是什麼？
“我記得，應該是建立越州市舶司吧？”藍尋負責的在組織的錢财，作為中年人的錢袋子，時刻需要關注天下的信息，他倒是隐約記得這件事。
贊許的看了他一眼，中年人點頭道：“沒錯，就是市舶司，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李貞之所以建立這個市舶司，應該就是為了今天。”
“這話什麼意思？”這次就連商人藍尋都有些疑惑了，市舶司隻是一個收稅的，和海路有什麼關系？
“我的意思是說，李貞建立市舶司，根本就不是為了目前這麼一點稅，他的目的其實是為了海路開辟之後的重利。”
“大家可以想一下，劉仁軌隻是去了一趟呂宋群島，就得到了這麼大的利益，這就說明呂宋島并不小，甚至可能不比大唐的一個道小，資源更是豐富無比――這樣的地方如果隻讓他一方勢力開采，就算是一百年估計也開采不完。但李貞漁又怎麼可能将自己一輩子的目光隻放在一個小小的群島上？海上那麼大，又怎麼可能隻有一個呂宋群島？”
“公子您到底想說些什麼？”可惜，他說的可能還是有點太隐晦了，他手下的人竟然一個都沒有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