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意欲上位,自然希望能得到楊天尊的扶持與幫助。
畢竟自己怎麼說也是出自楊氏,與對方同宗同源,但數次發訊前往詢問,都是渺無回音。
而蘇瀅一向不喜於他的張揚,從來都是愛理不理。
這次突然發訊前來,他第一時間便想到,或許是自己的要求得到了回應,心中一時激動之下,便立刻放下手中事務趕了過來。
蘇瀅面色淡然,道:
“這次並非是師尊出面邀請,而是有人讓我代為通傳一聲。”
楊天貴挑了挑眉,詫異道:
“那是誰?”
就在這時,後方傳來腳步聲,他轉身看去,隻見韓樂踱步而出,略略拱手道:
“楊長老,又見面了。”
楊天貴面色一沉,掃了一眼韓樂,又看了看蘇瀅,頓時明白這對狗男女暗中勾結了,不由冷哼道:
“我以為誰這麼無聊,原來是韓尊者,不知請本長老到此,所為何事?”
韓樂瞥了他一眼,淡淡道:
“前天在堯穴魔窟,無緣無故失蹤了十八名弟子,楊長老是否聽說過?”
楊天貴聽到對方又提起這件事,便有些不耐煩道:
“略知一二。”
韓樂緩緩點頭道:
“我曾提醒過,堯穴魔窟開放一事,涉及我昆侖派弟子的生命安危,一旦出現問題,那少不得要按門規處置。”
“既然楊長老已經清楚這件事,還弄出這種事,那就怪不得貧道不顧同門之義了。”
楊天貴皺了皺眉,道:
“你想怎樣?”
韓樂淡然道:
“我已經派人去將黎成緝捕,到時會依照門規處置。”
楊天貴猛地擡頭直視著他,眼中帶著一絲羞怒,旋即又死死壓制下來,道:
“韓尊者,你身為十傑首席,居然為了區區小事去為難一個晚輩?”
韓樂聽到楊天貴居然如此漠視門下弟子的性命,眼眉一皺,正要拂袖而去。
卻在這時,大殿外傳來郭秀欣的聲音:
“師尊,黎成已經拘來,不知如何處置?”
她話音未完,黎成的惶恐聲跟著傳出,大喊道:
“師尊,救救我!”
韓樂心中嗤然一笑,衣袖一拂,縱身往外而去。
楊天貴頓時急了,叱喝一聲,當即施展出天賦神術,想要將其限制片刻,好讓自己先去救援。
然而他法訣一出,自身也微微一滯,就像萬鈞重擔壓來,明白對方也同樣施展了此術,不由冷哼一聲,釋放出另一術將之破掉。
等他脫身後再想行功時,身邊氣息驟然一湧,軀體憑空一懸,就像被人轉移一般,隻得強行運轉法力相抗。
但這樣一來,反應便慢了幾分,面色霎時一變,沉聲道:
“萬像遁法?”
封禁之術他還有辦法解除,但萬像遁法涉及空間挪移,不是那麼輕易破掉的。
雖然以法力強行掙紮,有機會擺脫束縛,但一旦戰鬥起來,被耽擱這麼片刻,就足夠對方施展數種神術了。
而此時,韓樂已經破開封禁來到大殿外,瞥了一眼被捆綁成粽子的黎成,對郭家兩女吩咐道:
“一會可能會爆發衝突,你們先回去吧,避免殃及池魚。”
郭家兩女依了一禮,便駕起丹煞冉冉升起。
楊天貴走出大殿後,面色陰沉不定。
他認為韓樂這次前來,明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不可能為了區區幾個門下弟子大動幹戈。
沉思了片刻,覺得應該是自己與氏族聯絡密切惹惱了對方,這才想方徹法對付自己。
他沉吟一下,擡頭道:
“韓師弟,你這麼做又是何必?倘若不喜歡我最近的所作所為,那照直說便是。”
“我也可以答應你,以後凡是涉及天水峽的事,本人門下一律避忌,你意下如何?”
韓樂冷冽道:
“隻怕楊長老誤會了,我讓人緝捕黎成不為其他,而是因為他玩忽職守,不認真巡查魔窟,導緻十八名弟子失蹤,此乃罪不可赦。”
楊天貴見自己讓步後,對方仍舊寸寸逼人,不由怒笑道:
“好!既然非要如此,那本人便告訴你,他這麼做完全是聽從我的吩咐行事,你又如何?”
韓樂冷眼如電,猛地擡頭掃來,道:
“楊長老,有句話叫禍從口出,倘若真是如此,你也逃脫不了罪責!”
楊天貴嗤然一聲,不屑道:
“罪責?你以為你是誰,本人身為法華殿長老,你敢拘拿我不成?”
然而他話音未完,伏魔島外的水流驟然憑空上漲,似乎水底有怒龍要衝天而起一般。
下一刻,一道飄渺不定的聲音遠遠傳來,沉聲喝道:
“楊天貴,韓師弟沒資格拘拿你,那本人來如何?”
楊天貴臉色一變,眼中帶著幾分難以置信,看著那澎湃高升的水流,失聲道:
“鄭師兄!?”
隻見旋渦水流衝上半空,滾滾浪潮往左右一分,形成一座蜿蜒而下的水流通道,一名氣度從容的身影從中顯出,負手踱步而來。
鄭凱歌冷眼掃來,沉聲道:
“楊師弟,你肆意放任弟子胡作非為不說,又漠視門下弟子的安危,要是不加以懲辦,隻怕門庭人心不穩,跟我去一趟上清真宮吧。”
楊天貴暗呼不妙,倘若他身處法華殿之中,即使是鄭凱歌也不能強行亂來。
以他的修為與地位,哪怕犯了一些錯失,隻要問題不是很嚴重,稍稍運作一下,總能有辦法解決。
但此刻身在外面,沒有長輩在場,倘若真被拘去上清真宮認罪,一旦被定了罪,到時即使隻是責罰閉門思過百年,那一切都是夢幻泡影了。
氏族一脈要是得知此事,肯定會直接將他拋棄,那這段時間的努力就白費了。
除此之外,要怎麼才能脫身呢?
強闖?
這念頭剛升起,便頹然驅除出腦海。
鄭凱歌修真兩三百年,不管是修為還是神術都遠遠超過他,加上又擅長乾坤挪移術。
而一旁的韓樂更不必說,十七派鬥法魁首,更擅長劍遁,三代弟子無人敢直面其鋒芒。
不管對上那一個,他都沒有五成把握。
更何況對方兩人同出一個陣營,真要對陣起來,那簡直是自尋死路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