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樂聽得心中一喜,拱手道:
“那就拜托師兄了。”
袁天遠溫言笑道:
“你我互相扶持,何須客氣。”
“對了,你是不是今天就要返回洞府了?”
韓樂微微點頭,道:
“原本隻是打算做個樣子,既然現在已經與賈氏撕破面皮,那就沒必要留下來了。”
“而且,他們接下來自身都難保了吧?”
袁天遠贊許道:
“你說的對,道派中禁止門人私鬥,這事情一旦傳開,明面上絕不會有人來為難你。”
“即使那些小輩沒見識,那些老不死也鐵定會把他們喝罵一頓。”
“如今你回去正是大好機會,趕緊努力提升修為吧,終究這個才是立身的根本。”
“師兄說得是。”
韓樂遲疑一下,又道:
“前幾天細細品讀師兄的丹書,發現你那種改良的煉藥術神奇無比。”
“即使我還沒有參悟透徹,也感覺受益無窮。”
袁天遠自然聽得出韓樂話裡的意思,不由眼帶喜色道:
“你要是有興趣修煉,那就再好不過了,就怕你看不上我這點旁門左道。”
“對了,有一物要送給你,你先稍候片刻。”
他說著便返回密室,拿出一個精緻玉盒遞給韓樂道:
“裡面是我為了參悟煉藥術而特制的丹藥,你先拿去用吧。”
韓樂伸手接過,點頭緻謝,便與袁天遠短暫道別。
走出畫舫後,他若有所思的看向遠方,眯眼道:
“賈登,我已經出牌了,看你如何應對?”
說罷淡然一笑,一捏法訣,駕馭飛舟騰空而起,返回浮遊島去了。
……
“太叔公,韓樂該不會是發了什麼瘋吧?”
“他竟然敢把七洲五嶼的核心弟子的十數名後代,全都關進地牢!”
“莫非他就不怕衝撞那些核心弟子嗎,莫非他就不畏懼那些人背後的氏族身份嗎?”
一開始聽到韓樂這種舉動時,賈高傑差點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七洲五嶼,盡管不是閥門與宗族這兩種巨無霸級別,但倘若糾集起來,也是一股難以抗衡的力量。
何況被擒拿的人裡面,還有一個是賈氏的直系弟子。
韓樂這種舉動,簡直就是膽大包天,為所欲為了。
賈登仍舊自斟自飲,一副淡然出塵的模樣,搖頭道:
“這樣說來,高傑你還是窺不穿真相啊。”
“韓樂此舉,明顯是把自己當作支點,撬動師徒傳承一脈與我氏族一脈的爭鬥。”
“在雙方沒有決出輸贏前,師徒傳承一脈肯定會保他安然無恙,你說誰敢在這個時候出頭?”
“因此,他這種舉動看似瘋狂不可理喻,事實上卻是安全得很。”
賈高傑聽得驚為天人,不解道:
“那將來呢?莫非他不打算在昆侖派中生存了麼?”
“哪怕退一步說,莫非他就不怕我賈氏與七洲五嶼各大氏族,聯手找他麻煩?”
賈登放下酒杯,笑眯眯道:
“你也說了,那都是一兩年後的事情,那時侯的情形,,,嘖嘖,誰又能夠保證得了呢?”
“一兩年後?”
賈高傑大吃一驚,道:
“解決這場紛爭,需要這麼久嗎?”
“我聽說家族高層裡面,正在聯絡其他幾家氏族,向師徒傳承一脈施加壓力。”
“而且掌門那邊,也沒聽說有什麼動靜啊……”
賈登哈哈一笑,譏諷道:
“嘖嘖,那這位家族高層真是愚昧之極了。”
“他真以為師徒傳承一脈忍而不發,是在顧及我們氏族世家的力量麼?”
“那是他們嫌我們幾家氏族分量不夠,出手太早的話,吞下肚的利益太少啊!”
“掌門一脈一直沒有動作,正是想等你們這些沒見識的人,一個個跳進漁網,好讓他們一網打盡!”
賈高傑震驚萬分,難以置信道:
“我們氏族之間,不是一直守望相助,共同進退的麼?”
“掌門一脈真要這麼做,莫非就不怕群起而攻之嗎?”
賈登擺擺手,呵呵一笑道:
“你錯了,這一次師徒傳承一脈占據道義大勢,僅針對七洲五嶼與我賈家。”
“最關鍵的是,他們並沒有貿貿然侵占我們氏族團體的利益。”
“所以,其他氏族絕不會陪我們玩火,說不定還暗中祈禱我們幾家被削弱,然後分得一絲利益。”
明眼人都知道,氏族之間並不是鐵桶一塊,互相之間也有競爭與私怨。
唯有在師徒傳承一脈侵犯他們共同利益時,才會聯合起來對抗。
就好比上一次,沈鶴軒漠視幾位氏族的核心弟子被殺,這就引發了他們共同的憤怒與驚懼。
然而這一次卻完全不同,師徒傳承一脈很明顯隻是針對賈氏與七洲五嶼。
正所謂事不關己,他們根本沒必要鹹吃蘿蔔淡操心。
“圍攻核心弟子這個罪名,著實不輕。”
賈登眼神閃爍,沉聲道:
“倘若家族不思悔改,反而還妄想把師徒傳承一脈壓制下去,我看賈氏這次要徹底衰敗了。”
“韓樂這計策雖然是暗謀,但也十分毒辣。”
“翻掌之間,不僅借助門規大義把自己保護得嚴嚴實實,還順勢在我賈氏身上砍了一刀,果然是個非凡之輩。”
賈高傑這才驚覺,賈氏看似遊刃有餘,實際上已經深陷泥潭。
他額頭冒出絲絲冷汗,連忙躬身上前,屈膝下拜道:
“還請太叔公不吝賜教,敢問這次事件該如何化解?”
賈登瞥了他一眼,雲淡風輕道:
“解決之道還是有的,那就是叫賈德剛乖乖送死。”
“一刀把他殺了,拿著頸上人頭送去掌門一脈處,再派人前往浮遊島安撫韓樂。”
“如此一來,便能提前把這次紛爭捏斷,讓師徒傳承一脈沒有機會向我們發作。”
賈高傑聽得瞪大眼睛,道:
“這樣做,豈不是要白白丟棄我賈氏族人一命?甚至還會損害我賈氏的聲譽吧?”
賈登嗤笑一聲,嘲諷道:
“皮之不存,毛將焉附?”
“正所謂破巢完卵,在我看來,丟棄賈德剛一人的性命,卻能免除家族的重大損失,可謂相當劃算。”
“需知韓樂這條計策,最惡毒之處就在於,不管這件事的結果如何,最終都要踩我賈氏一腳。”
“反正臉面是遲早要丟的,那又何必死咬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