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當中,也有悟性高的人原地坐下,開始靜靜體會起來。
一眾弟子也不打攪,反而默默讓開一點。
陳芳原本也聽得心神陶醉,聽著聽著,真氣居然在體內蕩漾不息。
她隻覺自己沉溺在一個微妙世界,全身像浸泡在溫暖的泉水裡面。
如今恍忽清醒過來,心中悵然若失。
這小子看來還是有些本領的,可是二哥怎麼會練功出岔呢?
莫非真像二哥說的那樣,是急於求成而導緻的?
自己之前的行為,是不是把好人當賊人了?
這一瞬間,她看向韓樂的眼神充滿了復雜之色。
劉永豐看著韓樂停下來後,不由伸手擦了擦額頭冷汗,暗自松了一口氣。
他原本以為這本秘笈一出,足夠難倒韓樂,沒想到此人手段如斯厲害。
早上出來時,他精心準備了仨本秘笈,一本比一本珍貴。
這最後一本,他原本壓根就沒打算拿出來。
這本秘笈是竇威最感興趣的一本,目前還在解讀。
自己要是拿出來的話,到時竇威一旦追究下來…
但是,如今在數十人面前被韓樂逼得左支右拙,要是就這樣退去的話,自己丟人真是丟到姥姥家了。
隻怕以後很多人都會對自己陽奉陰違,當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他心中猶豫了幾下,隨即一狠心,咬咬牙取出一張古老的羊皮紙:
“這篇秘笈雖然是以歌謠的形式寫成,但隻有二十八個篆文。”
“既然之前兩本秘笈都難不倒韓師弟,想來這本也是輕而易舉!”
這篇歌謠《正氣歌》,全篇雖然隻有二十八字,卻蘊含四十九種修行竅門。
解讀出來的時侯,哪怕錯漏了一種,那也是以失敗告終。
更重要的是,這歌謠推演起來必須耗費大量時間,絕不是一時三刻就能推演出來的。
劉永豐冷笑看著韓樂,他不信這小子還能一帆風順!
韓樂拿起那張羊皮紙,眼眉不經意的皺了起來。
他自然看得出來,這份歌謠盡管字數不多,但個個晦澀高深。
抒寫的篆文也是冷僻生硬,兩個字連起來就能暗藏多種變化,絕不是劉永豐說得那麼容易。
他沉吟片刻,肅然道:
“劉管家,這份歌謠看似簡單,實則變幻無窮,推演起來需要耗費時日,隻怕你要久等了。”
劉永豐對這本歌謠有萬分自信,他看了看天色,如今已經臨近中午,哪怕韓樂推演到旁晚又如何?
結果還不是一樣的?
因而,頗為自負的一揮手,笑眯眯道:
“那就以今天太陽落山為限,想來韓師弟不會連區區二十八個篆文,都解讀不出來吧?”
別看劉永豐說得輕巧,韓樂剛剛粗略一算,發現這本歌謠就算自己不眠不休解讀,最少也要十個小時才能推敲出來。
他不由暗自冷笑,倘若換成外人來推演,那的確中了他的圈套,不過要是自己的話……
他左手微不可察的一探,握住了鑲坎在衣袖中的那塊‘河圖’玉佩,精神力往裡面浸透進去。
一瞬間,他的心神便出現在一個奇特空間之中。
這兒,正是這塊玉佩最大的隱蔽所在。
三個月前,也正是得益於它,自身才能安穩降臨這個世界。
此刻的奇特空間裡面,不知為何保留著他的一絲“殘魂”。
這絲魂體,外貌不但與他一摸一樣,而且精神意識也別無二緻,簡直就是他的翻版。
心神莆一降臨空間後,這個原本姿體僵硬的魂體,五官動作開始活靈活現,似乎瞬間變得有了活力。
這道殘魂,在空間中與他本體毫不相連,一旦契合卻又渾然一體。
而當中最奇特之處就是,這個空間與外界的時間是分離的。
他察覺到這塊玉佩的奇特之處後,曾做過測算,大緻可以確認“空間一日,外界三天”的結論。
有了這塊玉佩,他就能比外人多出三倍時間進修與參悟。
倘若用來推演篆文,那更是沒人能及。
韓樂默默算了算時間,如今已經是早上十一點左右,到旁晚太陽下山還有六個小時。
換算下來的話,那就是十八個小時,時間卓卓有餘!
他淡然一笑,在玉中空間盤坐下來,以指占蔔,代替外人推演用的龜殼,開始蔔算起這篇二十八字歌謠。
……
下午時分,韓樂把解讀出來的四十九篇竅門,整整齊齊擺在劉永豐面前。
劉永豐額頭上的冷汗,簌簌而下。
事實上,這些竅門他完全是一竅不通。
但昨天竇威曾親口說過,這本歌謠共能解讀出四十九篇竅門,他現在也隻解讀出一半。
如今韓樂擺在面前的,已經完美契合竇威說的數量,足以證明此人是真的看懂了歌謠。
他渾身打了個冷顫,心中已經明白自己輸得一敗塗地,但仍舊強撐道:
“這本《正氣歌》艱澀難懂,師弟今天解讀的速度雖然還行,但當中到底有沒有錯漏,劉某尚且不得而知。”
“待我拿到竇師兄處辨定真偽,再作定奪不遲。”
圍觀眾人頓時傳出一陣陣噓聲,甚至有人出言嘲諷了幾句。
明眼人都能看出,劉永豐已經輸得無地自容,卻還要耍賴不認,還真沒見過如此厚面皮的。
劉永豐聽著嘲諷之言,盡管心中怒火難平,但這個時候隻能裝作沒有聽見,否則就是憤羞成怒的表現了。
他心中暗暗咬牙,恨道:
“今天就讓你囂張一下,遲些定要你連本帶利還回來!”
韓樂似是看出他的想法,不由冷笑一聲道:
“既然這樣,那這本歌謠就留在韓某處,待劉管家辨定虛實後,再來找韓某要回不遲,告辭了。”
他出手迅疾,一把將那張古老的羊皮紙,連帶靈韻丹統統掃進袖子裡,隨即邁步離去。
劉永豐怎麼也沒想到,韓樂居然說走就走。
他站起來追了幾步,卻又怎麼可能跟得上築基有成的韓樂,隻得慘然停在原地。
想到竇威就要問自己索要這本歌謠,而自己又拿不出來……
他神色霎時一白,腳下一軟,差點癱軟在地。
這一次,可謂丟盡臉皮,看著周圍嗤笑的面色,他再也無顏逗留,隻得狼狽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