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樂這套連環攻擊,聲勢如虹,拉朽摧枯,瞬間就將祁華茂打得隻能自保。
樊徳倫見勢不妙,又豈敢漠視不顧,猛地拋出一件寶物。
此物化作兜網狀,速度快與絕倫,頃刻就來到韓樂元嬰的上面。
此物名為“熏天罩”,一旦對方元嬰被罩住,就能阻斷對方的法力與心神,束縛如網,使對方成為待宰羔羊。
豈料此物飛到頭頂上時,韓樂居然漠視不理,隻是擡手一指,便看到元嬰體表乍然飛出一團璀璨金芒,長達十數丈,細如鋼絲,肉眼很難分辨。
在場中一閃而過,像絞索般來回切割,瞬間便隱遁不見。
樊徳倫的‘熏天罩’從上方蓋下,慚慚將韓樂罩住,心中大喜,感覺十拿九穩後,便冷笑道:
“師弟,一會看為兄怎麼滅掉此人。”
隻是他話音未完,便感到有些不妥,不由驚疑看去,卻見祁華茂愣在原地,就像死寂一般。
他正驚疑不定,便看到祁華茂的軀體像被什麼東西平平切開,斷裂成兩截,徑直從雲頭掉下。
樊徳倫見師弟突然暴斃,就連魂魄都逃脫不得,因看不出韓樂施展了什麼手段,心中微微一慌。
不過他自認為‘熏天罩’已經制服韓樂,現在更不可能退縮,隻得狠下心念動咒語。
那張大網隨著咒語落下,開始猛然收縮。
韓樂感覺一股無形大力壓來,像是要將他的元嬰束縛一般。
但他並不慌張,反而冷笑一聲,那元嬰慚慚湧起一絲絲翠綠光芒,如石頭中的小草破縫而出。
不過片刻,居然將這“熏天罩”硬生生撐開一條裂縫,無法完全合攏。
樊徳倫看著眼前情形,臉色駭然,要是任由其擠開,那之前一番努力便付諸東流了。
他不斷加大法力,“熏天罩”不斷顫動,那片交織成網的霧氣愈發濃密。
韓樂見罩來的壓力激增,正打算運轉木系彌光一舉撐開。
卻忽然心念一動,反而收回了幾分法力,隻是阻擋住不讓其合攏,卻不再強行掙脫。
這樣一來,就變成了一場消耗法力的拉鋸戰。
樊徳倫一開始時自恃修為,還不急切。
畢竟論戰鬥經驗,顯然是韓樂高出不少,但要是比拼法力,對方絕對不及自己。
但隨著時間流失,他卻慢慢感到不妥。
韓樂仍舊一副雲淡風輕,沒有絲毫頹勢,而他自身法力卻慚慚枯竭,有些操縱不住靈寶了。
當然,這也有可能是韓樂在死撐故作姿態,但祁華茂的慘狀歷歷在目,他卻不敢拿命相搏。
最關鍵的是,韓樂出自般若州的名門大派,在眾人眼中就是以戰鬥彪悍著稱,讓他高看幾分。
要是自己的法力真的比不上對方,那繼續下去豈不是自挖墳墓?
這便是皇庭州的修真者缺乏歷練,導緻心志不堅的原因。
他們大多時候都仗仰寶物取勝,一旦陷入僵局,便會愈發對自己失去信心。
倘若換作昆侖派十傑弟子在此,即使手上寶物盡毀,也敢分個生死。
又過了一炷香,兩人仍舊不分伯仲,樊徳倫已然感到筋疲力盡,法力即將見底。
眼見進退失據,心中慚慚升起一絲驚懼,暗暗咬牙道:
‘難道般若州的修真者都是這麼變態的嗎?此人剛剛破丹成嬰,法力沒可能比自己充沛的啊?’
他自忖要是繼續下去,隻怕也會落得師弟祁華茂那般下場,心頭愈發焦慮。
當即從乾坤袖中取出一瓶丹藥,服食後卻也隻能維持片刻罷了。
元嬰尊者的法力何等浩瀚,吸納天地精華為養分,現在無法打坐回氣,隻出不進。
區區丹藥的效果,又怎麼可能挽回得了頹勢。
在千丈外觀戰的弟子,見他慚慚落入下風,心中也是焦慮不已,恨不得上前幫忙。
隻是元嬰尊者的戰鬥,周圍有罡風、漩渦徘徊,修為差的別說靠近,被罡風一掃便屍骨無存。
此刻誰都沒有察覺,在祁華茂橫死當場時,那司寇星早已偷偷退離了戰場範圍。
接著不管不顧,往摩天崖外逃去,片刻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樊徳倫自知不能繼續下去了,猛地一狠心,將元嬰上的一朵罡花抖落,頃刻化作一團精華,融入四肢百骸之中。
這朵罡花,原本就是他一身法力淬煉而出,如今得到滋補後,枯竭的法力又重新充溢起來。
就連慘白的臉色,也恢復了滿面紅光。
然而,自毀這一朵罡氣花朵,等同於修為倒退一重,起碼損耗數十年功行。
盡管皇庭州修真資源豐富,以後還能重新修煉回來,但他也明白自己的壽命,想要恢復元嬰二重已經絕無可能了。
因此,雖然他狠下心以此相鬥,但也肉疼無比,目前唯一的想法,就是擒下此人奪回秘寶,打算借助這個功勞讓掌門幫忙恢復。
與心煩意亂的樊徳倫不同,韓樂仍舊淡定從容之極。
他心中早就打定主意,消耗對方法力便於活捉此人,逼問出一些信息以解心頭之惑。
方才還沒有交戰時,他早就想好退路,要是對方修為深厚或擁有其他底牌,那就借助誅滅神雷來脫身。
但這般對戰下來,慚慚了解對方的底細,心中卻愈發淡定。
又過去了一個小時,夕陽開始西下。
樊徳倫氣息有些混亂,見遲遲拿不下對方,心中已然產生退意。
其實獲得那朵罡花的滋補,他體內的法力最起碼還能堅持兩三個小時。
但戰鬥到現在,早已心身疲累,支持到現在已經算難得。
最關鍵的是,看到韓樂那副淡定從容的姿態,讓他壓力愈來愈大,心中愈發感到不安。
‘這枚獸卵就算落入手中,最終自己也沒資格享用,上繳給教派是肯定的,自己又何必拿命去搏?’
‘而現場自家弟子這麼多,一旦自己落敗,他們又怎麼可能逃得掉?’
‘不如趁著還沒有完全陷入死局,暫且罷戰,回去找人再來一決高下!”
他心中原本就沒有長生久視的想法,隻求逍遙快活千年,現在起碼還有兩百多年命,又怎麼肯就此丟掉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