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夫人沿路返回,臉色慚慚變得凝重起來。
自從她夫君過世後,雖然是第一次帶隊跑商,但早就打探清楚,這邊除了渡河外,理應還有其他路可走。
然而,三管家卻隻說了最難走的那條,其他絕口不提,這裡面肯定有問題!
這一路上,她已經感到三管家行跡可疑,如今更是確定下來。
她自然想得到,就算是那條被土匪霸占的小路徑,十有八九也被對方算計進去了。
她心中思量片刻,最終搖了搖頭,對著一旁的侍女招了招手:
“去請二位上師過來一趟。”
不等侍女遠去,她突然又將那侍女叫停道:
“算了,誠意起見,還是我親自走一趟吧。”
譚夫人還沒走兩步,那名侍女卻忽然眼帶驚恐,指向一邊的山徑,驚呼道:
“夫人,你快看那邊——”
譚夫人擡頭一看,頓時大吃了一驚。
隻見那邊山徑上,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了十數頭怪異毛猴,正冷森森盯著眾人。
其中一頭毛猴十分巨型,渾身肌體結實,骨骼凹凸,似乎是它們的領頭。
此妖體表纏繞著一絲絲霧狀的靈氣,這是快要蛻化成人形的跡像。
它盯著凹凸有緻的譚夫人,眼中居然露出像人般的婬邪之色,興奮得嗷嗷亂叫。
隨著它這般怪叫,身邊的毛猴也是仰天大吼起來,聽的人頭暈目眩,氣皿翻湧,紛紛變色。
那些侍衛與鏢師等人,也面色緊張的拿起武器,站了上前。
其它毛猴還沒什麼,但這頭巨型猴妖一看就知不是善哉,要是野蠻撞下,一時間很難應對。
那猴妖狂叫一聲後,直接就從半山腰上跳了下來,正正落在譚夫人不遠處。
有人驚呼出聲道:
“別讓它亂來,趕緊保護夫人!”
譚夫人身邊頓時湧來十數名鏢師,他們持器結陣,將其掩護在裡面。
面對這種詭異毛猴,他們怎敢輕敵,當即服下一枚秘制丹丸,渾身變得力大無窮起來。
由於黃庭州靈氣濃郁,這些荒野之地多生妖邪,倘若沒有一點依仗,他們又怎麼敢接下護鏢任務?
因此,出行前都會花大價錢購買飛羽宗煉制的一種‘大力神丸’,一蛀香內使人力氣暴漲三倍,能硬撼精怪。
譚夫人雖然是第一次跑商,但也算鎮定,沉聲道:
“麻煩各位護持了,這次打退毛猴後,每人賞賜十兩,絕不辜負大家的功勞。”
聽到有賞賜,一眾鏢師都是振奮莫名,一名領頭大喊道:
“都聽到了沒有?夫人如此厚賜,要是還有人偷奸耍滑,我第一個不放過他。”
這些鏢師對付精怪頗有經驗,結成的陣型相當穩固,那猴妖硬撞了幾次都沒有殺進去。
卻在這時,身後忽然傳來一聲暴喝,一條身影疾射而出,對著它腦袋狠狠一拳砸去。
猴妖盡管軀體龐大,但動作異常矯健,猛地轉身同樣以拳相迎,隻聽轟隆一聲悶響,雙方居然齊齊倒退兩步。
這時眾人才看得分明,那疾射而出的人居然是一名體魄強健的中年大漢,渾身流光湛湛,顯得威武雄壯。
有人驚呼出聲道:
“是齊侍長!”
那猴妖似乎也知道眼前這人難纏,低聲咆哮幾聲,卻是不敢亂來,突然往峭壁一躍消失不見,那些毛猴也紛紛跟隨離開。
場中眾人舒了口氣,紛紛贊嘆道:
“齊侍長好手段。”
齊侍長微微一笑,轉身看向譚夫人,拱手道:
“倒是驚擾了夫人。”
譚夫人稱贊兩句,便對著一旁吩咐道:
“去取來一靛金子,賞賜給齊侍長,還有眾人的賞錢也一並帶來吧。”
她對齊侍長盈盈一禮道:
“接下來還要麻煩侍長幫忙了。”
齊侍長擺擺手道:
“夫人客氣了,不過要安然到達目的地,還是得仗仰我們自家人,依靠鏢局始終不實在。”
譚夫人淡然一笑,又聊了兩句,便帶著侍女離去。
齊侍長見她剛才被猴妖當成目標時,仍舊鎮定從容,心中也有些佩服,暗忖道:
“這小娘子的膽魄倒是不錯,怪不得會讓賀上師看上。”
譚夫人告辭後,徑直往韓樂二人那邊行去。
她身邊的侍女猶豫了一下,不忿道:
“方才如此危急,那二位道長居然也無動於衷,不會是徒有虛名的吧?夫人可別被蒙騙了。”
譚夫人冷冷瞥了她一眼道:
“此事我心中有數,何曾輪得到你來多嘴?”
“倘若再讓我聽到這些閑言閑語,你就回鄉下去吧。”
那侍女頓時嚇得渾身打了個啰嗦,再也不敢多嘴。
片刻後,譚夫人便看到韓樂與雲瀚子正負手站在那邊談論,她連忙上前見禮道:
“見過二位上師,奴家目前遇上了一件難事,隻怕要勞煩二位了。”
韓樂與雲瀚子對視一眼,笑道:
“譚夫人有事不妨直說。”
譚夫人將事情經過說了出來,連自己的猜測也一並告知,最後道:
“隻怕奴家要兜路走小徑那邊了,隻是聽聞那土匪曾學過一些法術,到時十有八九會出來攔路搶劫。”
“我聘請的這些鏢師,雖然能勉強對付野怪,但要是對上那些會法術的人,便無能為力了,所以想請二位出手幫忙。”
韓樂思索片刻,其實要是他放出丹煞,攜帶這批人馬懸空過河並不難,但這麼做未免有些招搖,是以得換一種方式。
他沉吟一下,笑道:
“貧道二人在這裡打擾多時,也算欠下夫人一份情義。”
“這樣吧,你也沒必要兜路浪費時間了,貧道有辦法可以幫你渡河而過。”
聽到他有辦法,譚夫人心中大喜,也不詢問以什麼方式渡河,當即盈盈一禮道:
“那就拜托兩位上師了。”
聽到兩位上師要開壇做法,可讓人馬懸空渡河,眾人心中都有些好奇,紛紛湧到河邊來。
那三管家與齊侍長聽到消息時,也是錯愕了一下。
隨即,三管家有些慌了神道:
“倘若真的讓他辦成了,那我們的謀劃豈不是毫無用處了?”
齊侍長冷笑道:
“你慌什麼,難道他真有這個本事,帶我們飛天而過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