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鄭芬氣急敗壞的跳出來,他根本懶得與對方廢話。
擡手一甩,一道劍芒便電射而出。
鄭芬原本自忖還有點身份,一上來還想擺一擺架子。
萬萬沒想到,韓樂居然一言不發就大打出手,根本沒把自己當一回事。
一時間,她心頭怒火中燒,冷笑道:
“小子,果然夠狂妄!”
她擡手一揮,把那條絲巾淩空祭出,迎風便漲,瞬間擴大到數十丈長,就像九天黃河橫貫虛空。
這條‘聚合赤羽巾’,與她自身秘笈十分契合,而且祭煉了十多年時間,更擅長纏繞與收攝法寶。
隻要對方的法寶飛劍攻來,一旦被這條絲巾裡面的赤羽胎息侵染,當場就會斷絕心神聯系。
就連一般的修真者被裹住,不用一刻鐘,就會被赤羽胎息斷絕氣機、磨滅意識,淪為一具傀儡。
江松壩那一戰中,鄭芬第一次動用這件法寶,當場就把兩名妖將與上百妖卒硬生生打殺。
哪怕是同門弟子看到她,也會遠遠退避三舍。
因此,她自忖憑借這件法寶,同輩當中幾無敵手,自然是不把韓樂放在眼內。
豈料還不等她把法寶完全施展開來,韓樂已經縱身一躍,居然以身化劍射來。
一道比方才還要迅猛數倍的劍光,瞬間橫貫而過,頃刻便殺到她面前。
鄭芬眼中帶著些許驚慌,她這件法寶盡管殺傷力巨大,但施展時需要時間準備。
她之前出戰赤域時,都是跟隨同門一起。
放眼所及都有同門掩護,自然不需要考慮其他,可以從容施展。
但現在失去外人掩護,韓樂的極光速度又快與絕倫,根本沒時間準備。
此刻眼見滔天殺意迫近,又想起彭哥兒那鮮皿淋漓的慘狀,心頭未戰先怯了幾分。
‘這韓樂也太兇殘了吧?’
‘不過也對,這種將死之人,自己不必跟他拼命,先避其鋒芒再說。’
鄭芬將絲巾往前一擲,自身當即轉過身,正要躲避開去。
她以為這件上品法寶,內藏赤羽胎息,怎麼也能拖延半晌。
可對方的劍芒眼見就要被纏住時,卻憑空一抖,從中一分為二,又迅疾如電般向她奔來。
鄭芬身上大半胎息,都存放在那條‘聚合赤羽巾’中,現在肯定收不回來,當場嚇得花容變色。
急遽間隻得側身一避,極光驟然閃過,半隻左掌被切割了下來。
她凄然慘叫一聲,這才清楚對方真敢出手殺人,一時間膽氣全失,當即轉身就逃。
韓樂眼神如電,擡手一滴玄冥水打了出來,“哢嚓”一聲,正正轟中她的後背上。
鄭芬張嘴噴出一口鮮皿,當場昏厥過去,從半空跌落,栽入下方滾滾的河水之中。
剛才兩人的戰鬥,彭超一直在惶惶不安的看著。
眼見鄭芬快要抵擋不住時,他似乎料到了下場,當即駕馭胎息逃離了金沙洲,直接向七洲中的第二洲天水洲跑去。
看到彭超又倉惶而逃,韓樂眼中閃過一絲戲虐之色。
他之所以一直不殺此人,目的便是如此。
否則七洲五嶼一旦將禁制關閉,他又怎麼能輕松進去?
今天尾隨彭超而來,就是要把這幾座洲島一一踏破!
自從進入道派以來,他一直小心謹慎。
哪怕動手也會考慮到門規門禁,被逼壓制在一定範圍內。
這就好比一個巨人,被困在一個小小地方,總是覺得礙手礙腳,伸展不得。
但這一次,由於種種原因,讓他解脫出來,得以暢快淋漓一戰,一掃心中悶氣,不覺仰天長嘯一聲。
這一暢快淋漓的嘯聲,聲震四野,遠遠穿透出去。
不止金沙洲,就連七洲五嶼的其他洲島也都依稀可聞。
七洲五嶼手足同心,彭超逃至天水洲時,島上的人也察覺到了金沙洲上的情況,因此陸續有弟子飛上半空。
當先那人身穿青色道袍,頭帶紫陽巾,面貌陰鷙,氣度深沉。
此人是天水洲的島主陳寬,崇州陳氏族人,同樣位列核心弟子。
曾得到昆侖派的唯一劍尊穆良的指導,一身劍術也算出神入化。
他見彭超倉促逃來,身後還有一道殺意凜冽的極光緊追不放,便上前將彭超護在身後。
同時擡手一抖,一枚赤光閃閃的劍魄憑空躍出,在頭頂上遊走不休,喝道:
“小子住手,安敢傷我七洲五嶼的弟子?”
韓樂的身體與星隕劍魄合一,正在疾速飛遁。
見有人攔路,也不理會來者是誰,隻把身上胎息一催。
一枚劍魄瞬間分化而出,徑直斬向來人。
陳寬見對方一言不發就開打,用的還是劍魄,怒極而笑道:
“就憑你,也敢在我面前班門弄釜?”
他進入道派二十多年,拋棄了術法,專修劍法。
盡管穆良沒有傳他高明劍術,但憑著一本《龍泉劍訣》,也琢磨出了幻影分化之法。
一枚劍魄,現在已經能夠分化出三道幻劍。
憑借這種手段,他硬生生鎮壓同門師兄,被人稱贊為劍修天才,他也以此為傲。
如今看到韓樂居然在自己面前使劍,先是暗罵一聲“不知所謂”。
接著擡手一指,頭頂上的劍魄瞬間電射而出。
飛至半空後,輕輕一抖,便分了一枚劍魄,兩枚劍魄左右開弓,齊齊殺向韓樂。
陳寬自以為劍術了得,劍魄驟然一分,必定能把對面這種小輩嚇個半死。
豈料韓樂不僅不擋,反而呵呵冷笑一聲。
身前那枚劍魄竟然不閃不避,反而加快了幾分。
待到雙方快要相撞時,劍魄憑空一抖,前後左右各自分化出一枚劍魄來。
五團極光呼嘯著破開虛空,電射而至。
陳寬一見之下,難以置信的張大嘴巴,臉色變了又變。
可他終究比鄭芬見識多廣一些,及時變招,又從劍魄上分出兩道幻劍,與前面兩劍齊齊抵住對方。
與此同樣,他將氣海中的七成胎息,逼成一條條細小劍氣,憑空一揮,席卷而出。
三種攻擊合為一體,總算將對方的五團極光堪堪擋住。
這一次急遽之下,他已經拼盡全力,使出了渾身解數。
隻是令他難受得吐皿的是,那五團極光盡管被擋住,也沒有其他反應,隻是原地一抖,竟然又分化出五枚劍魄來。
“一氣化十劍?”
陳寬大驚失色,再也顧不得什麼面子,驚駭道:
“不知對面是哪位劍道師兄,陳某乃是穆劍尊座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