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與此同時的江城人民醫院。
唐曉姐弟倆還沒有離開,依舊守在病房外面,隔著玻璃窗,看著全身插滿管子的爺爺。
“姐,爺爺會好起來嗎?”
唐錚輕輕地問著。
“爺爺會好起來的,姐結婚了,這是喜事,喜事一衝,爺爺的病就會好。”
唐曉這是安慰弟弟也是在安慰自己。
淩琛說他的朋友醫術很好的,對方已經來了江城,不過是晚上了,才沒有到醫院來,明天等他的朋友和爺爺的主治醫生交流過後,說不定能想到救治爺爺的法子。
“姐,你和那個姓淩的哥哥真的結婚了?”
“嗯。”
“可是......”
“小錚,姐的事,姐會處理好的,你不用替姐擔心。過兩天,假期結束後,姐送你回去上學,姐跟隔壁的五奶奶說了,讓她給你做飯吃,我給了她錢的。”
弟弟太小,唐曉不想讓弟弟操心太多。
唐錚說道:“我自己能做飯。”
平時家裡就他和爺爺,他早就學會自己做飯。
特別是爺爺身體變差後,更是刻意鍛煉他的自理能力,雖說他才六歲,自己燒菜做飯,不成問題的。
“但是你要上學呀,姐要在這裡看顧爺爺,廠裡也忙,沒有辦法回去照顧你,雖說你能照顧自己,那麼大一棟房子,就你一個人,姐也擔心。”
“過兩天等爺爺的病情穩定,可以從重症病房轉到普通病房後,姐就回去幫你辦理轉學手續,不在那裡讀了,出來讀。姐再換租一套大一點的房子,我們一家人住在一起。”
唐錚默了默後說道:“我們家的房子怎麼辦?”
“爺爺立下的遺囑那是給你的房子,如果爺爺能活下去,他行動方便了,再帶著你去辦手續,把房子過戶到你名下,要是爺爺......有遺囑,你也能繼承,他們想搶,也搶不走。”
唐曉狠狠地道:“我是不會讓他們搶走爺爺任何東西的!”
爺爺的親人,平時都是千方百計從爺爺身上吸皿,爺爺生病後,他們也不聞不問,打了電話來都是問爺爺死了沒有,他們好瓜分爺爺的財產。
壓根兒就無視爺爺立下的遺囑,他們認為姐弟倆都不是爺爺親生的,沒有資格繼承爺爺的一切。
但爺爺說了,就算他把財產捐給國家,也不會便宜那些吸皿的極品親戚。
“爺爺會好起來的!”
唐錚小臉上滿是堅定。
他不想爺爺死。
他還沒有長大,還沒有好好地報答爺爺的養育之恩呢。
其實,爺爺今年才七十幾歲,村子裡頭多的是八九十歲的老人,跟那些老人相比,爺爺還不算很老。
以往,爺爺身體也很硬朗,就是去年過年的時候,爺爺貪杯,多喝了一杯酒,晚上睡覺的時候,被子沒有蓋好,著了涼,感冒發燒。
看醫生,也是時好時壞的。
短短三個月的時間,爺爺就病成了今天這樣子,眼睛幾近失明,原本還硬朗的身體,現在如同紙糊一樣,風吹就倒。
爺爺是什麼病,醫生說的一堆醫學用語,唐錚聽不懂。
唐曉懂,但她沒有告訴弟弟真相。
“唐曉,唐曉。”
熟悉的叫喊聲傳來。
接著便看到一個年紀和唐曉相仿的女孩子,背著隻背包,小跑過來。
“唐曉,唐爺爺怎麼樣了?”
來人是唐曉的好閨蜜程素。
“我聽說唐爺爺又病危了,關上店門就趕過來,爺爺沒事了吧?”
程素在第一工業區附近開了一家奶茶點心店,主要是做工業區的生意,唐曉一開始是去她店裡喝奶茶吃點心,去的次數多了,兩個人就成了好朋友好閨蜜。
“救回來了,得在ICU裡觀察幾天。”
唐曉又看向病房裡面的爺爺。
現在不是家屬探訪時間,她們都不能進去,隻能在這裡看看。
“謝天謝地,唐爺爺這麼好的人,他一定會沒事的。唐曉,小錚,你們也別太擔心。對了,你們吃過飯了嗎?我去給你們買飯。”
程素說著就要走。
“素素。”
唐曉拉住她,“我們吃過了。”
“真吃過了?”
姐弟倆都點頭,程素才相信,她又問:“唐爺爺現在這樣,我們不能進去照顧他?”
“不能,每天上午十點可以進去十分鐘,得換好衣服,消過毒才能進去,醫生說我爺爺身體很脆弱,稍微不注意,感染了,會很麻煩。”
所以,姐弟倆隻能在病房外面看看。
程素挨著唐曉坐下,安慰地道:“爺爺一定會沒事的,他會好起來的。爺爺總說,還要看到你嫁人生子,看到小錚長大成人呢,他老人家一向說話算話。”
唐曉用力點頭。
爺爺是這樣說過,可是短短三個月的時間,爺爺都被醫院下病危通知書十幾次了。
再自欺欺人,唐曉心裡也清楚,爺爺不過是靠著她用錢來吊著一口氣。
程素安慰了姐弟倆好一會兒,想起自己來時看到的一幕,她拍拍唐曉的手,示意唐曉跟她到一邊去。
唐曉起身跟著好友走到了走廊的盡頭,她不解地問:“素素,怎麼了?”
“小錚年紀小,我不想讓他知道,免得影響了他的學習。唐曉,我來醫院的路上,偶遇了江銘,他身邊有個陌生女子,那個女人打扮得很時髦,長得也不錯,當然不如你好看,不過身材火辣,她挽著江銘的手臂,兩個人有說有笑的。”
“我停車,下車去攔住他們的去路,質問江銘時,江銘卻告訴我,他和你分手了。”
“他說的是真的嗎?你們分手了?為什麼分手?你昨晚還給我發信息說你今天會和江銘領證結婚。”
程素認識唐曉三年了,雖說沒有看到唐曉和江銘是怎麼開始的,但他們這三年來的感情如何,程素卻是個見證人。
兩個人感情深厚,恩愛非常,昨晚還說今天要領證結婚,現在卻說分手了。
聽說江銘火速地有了新歡,唐曉的心就像被刀割了一樣痛。
是呀,昨晚,她還跟好友說她今天會和江銘領證結婚,暢想著婚後的幸福生活,今天,江銘卻讓她獨自一人站在民政局門口吹冷風。
情斷,不過是幾句話的事。
從始,大路朝天,各走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