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291章 怨念
“念奴?念奴!”
念奴娘拎着刀子進來,看見念奴,刀子直接落地,一下子抱住念奴道:“我以為他們把你賣了,他們……”
念奴娘發現男人和女人都死了。
她又驚又畏,抓住念奴的手道:“念奴,是你殺了他們嗎?是你嗎?”
“快走,你快走。”
念奴知道母親要做什麼,母親是想替她頂罪。
念奴一下子拉住母親的手,低聲道:“阿娘别怕,不是我,是曲家,你去狀告曲家殺了你的丈夫。”
“什麼?”
念奴點頭道:“是曲家人給阿耶下了毒,你快去報官。”
念奴将父親死的經過條重要的告訴了母親。
然後叮囑母親怎麼說。
當然,事情的真相被她給掩蓋住了。
因為她知道,上輩子母親提刀來殺父親了,不僅沒殺死,還被父親打了一頓,若不是曲家人送來了毒藥給母親喝,父親會送母親去見官的。
律法自古以來都重男輕女,男人殺女人沒事,女人謀殺男人,哪怕沒有成功,也會被處以重刑。
念奴不能讓母親再受這樣的苦了。
所以李幾道要為母親出頭的時候她沒讓。
不能打草驚蛇了,像是父親這種人,還有什麼好說的,直接弄死算了吧。
她知道曲家人會送毒藥過來,那就直接毒死這對工男女算了。
上輩子,循環故事中,母親被毒死後父親拿了曲家一大筆錢就不追究這件事了。
讓母親含冤莫白。
現在,她要讓母親去告狀,他們跟那個畜生父親可不一樣。
他們必須要把曲家的惡性公布于衆。
念奴娘哭着點頭:“我這就去,念奴,那你接下來怎麼辦?”
念奴緊緊的抱住母親,抱了很久:“阿娘,隻要你好好活着,我就會很快樂,阿娘,等我回來找你。”
“好,好……”
念奴娘走後,念奴撿起地上的刀子就往外走。
根本沒看李幾道和宋玠一眼。
宋玠有些擔心的道:“她好像在醞釀着什麼。”
李幾道點頭道:“這才是複仇的靈魂,我們先去找那些孩子吧,這個境地應該很快就破了。”
按理說李幾道和宋玠聯手,肯定能找到孩子們的下落。
但是他們找遍了鎮上的邊邊角角,都沒有陌生的孩子。
算也算不出來。
鎮子上的人跟說沒見過。
宋玠問道:“莫非藏在了曲家?”
李幾道也不知道。
念奴說她招來了十六個孩子,但是她沒說孩子們在哪裡,李幾道也一直沒發現孩子們的下落。
“我們再去曲家看看吧。”
他們往曲家方向去,卻見鎮子上突然沸騰起來,人一窩蜂的往曲家方向跑。
隻是到了大門口,被官府的人給攔住了,他們根本進不去。
李幾道聽見有人問:“聽說小郎君和夫人睡在了一起,是真的嗎?”
“去去去去,官府辦案呢。”
李幾道和宋玠同時吸了一口涼氣,他們有預感,曲家人被念奴給玩了。
李幾道抿了抿嘴,眼神變得幽深起來:“嚴格意義上說,我,也被她戲耍了。”
她明白了,念奴什麼是出不去啊,念奴能走出曲家,但是把自己也弄走,是怕自己發現她已經設計了曲家夫人和郎君,念奴給他們下藥了。
這個女人,真是聰明又狠毒啊。
“走,看看去。”
李幾道和宋玠翻牆進來的。
出事的院子已經站了朝廷的官員。
就是他們撞破了,曲家小郎君和自己母親的奸情。
按住律法,晚輩娶長輩都要被驅逐三年,何況是這樣有為人倫的關系。
曲家是有些背景的。
可是被太多人看見,官員也護不住曲家人了。
他們要把小郎君帶走。
小郎君本是斷袖,和女人躺在一起都夠惡心的了,再一想自己的母親,他羞憤不已,沖開桎梏直接撞到屋子裡的柱子上,腦袋頓時就撞碎了,人當時就沒了氣息。
曲夫人哭的哭天搶地。
正好看見一旁的念奴,她拉了下披在肩頭的衣服,沖向念奴就想撕了這個人一樣。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你去哪裡了?你呢?是不是你搞的鬼?”
念奴嘴角的笑意一閃而逝。
抓住曲夫人的手腕道:“夫人您要保重身體啊,郎君已經死了,如今曲家唯一的希望就是您能給郎君留個後。”
曲夫人瞳孔震驚的看着念奴,微微張開嘴,下一刻,她仿佛被人攥住了心髒,呼吸都困難了。
“你,你……”
念奴在沒人看見的地方笑了。
是的。
曲家的郎君明明隻喜歡男人,跟她一夜之後就開始到處鬼混去了。
她也隻是想回去看看母親,這個女人就說:“也不怕你知道,往後你哪都不能走,你的肚子,說不定已經有了我們曲家的後。”
他們曲家的後人不是很重要嗎?
為了這個後,曲家就可要仗着自己有錢有勢,随便糟蹋别人的女孩。
她才十五歲,曲家就希望她未來幾十年一直守活寡。
為了這個後人倫都不要了,不讓她見自己的母親。
憑什麼?
就花了那麼點錢,就想買斷她的一輩子。
他們到底憑什麼?
就憑着有權有勢嗎?
憑着有權有勢有錢,别人就不能反抗嗎?
李幾道和宋玠發現念奴周身的怒氣在瘋漲,周遭的空氣都被她攪動了,産生了異樣的狂風。
周遭的世界也在坍塌。
她沖破了無限之境,而無限之境最後發生的事,也會影響到現實。
所以曲家肯定是敗了。
但是念奴不對勁,她全身被黑紅的怒氣纏繞,氣質也和之前的女人判若兩人。
“你不是念奴,你是怨魂化身!”李幾道問道:“那些孩子呢?”
念奴倏然回頭,笑着看向李幾道:“你說的沒錯,我是無數這樣被逼着守活寡的女子的冤魂化身,不然你覺得隻憑一個小小念奴,她能反抗嗎?她能對付得了曲家,她能見到母親最後一面嗎?”
“她生來被人禁锢,沒辦法左右自己的人生,她什麼都做不了。”
“不光是她,還有許多這樣的女子,他們有苦無處說,想和離又得不到家人的支持,他們像是沒有盛開過的花,要一天天的等待死亡,等待老去,親眼看着自己枯萎。”(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