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葉凡身影剛剛消失,房門又被人推開了。
十二名外籍醫生提着一個個醫療箱走入進來。
他們動作利索檢查淩家老人身體,随後又化驗端來的藥湯。
一個小時後,他們才帶着設備離開了房間。
同時一份報告放在了淩過江的手裡。
淩過江看完檢查報告,随後端起中藥慢慢品着。
一股暖流從咽喉落入,蔓延四肢,還溫暖着他的心髒,前所未有的舒服。
“笃笃笃——”
這時,房門被敲開了。
那個推輪椅的黑衣女人捧着一個平闆電腦走進來。
“老爺子,淩七甲一房已經清理完畢。”
“附庸他的死忠和子侄也都盡數鏟除,淩氏集團也都全部接管。”
“就連大金牙和追風猴他們所在的清道夫商會也分崩離析。”
她畢恭畢敬向淩過江彙報:“現在整個淩家已沒有淩七甲父女痕迹。”
“很好!”
淩過江沒有掃視平闆電腦上的戰績,隻是繼續把黑乎乎中藥喝完:
“沒有餘孽沒有痕迹就好!”
“做事講究的就要斬草除根,不然分分鐘會被反咬一口。”
“另外,再注意一下淩七甲的外戚賈家。”
“賈氏醫藥跟聖豪集團來往密切,這兩年有羽翼漸豐态勢。”
“賈子豪那個滾刀肉下個星期也要釋放出來了。”
“雖然賈家不太可能因為一個女人跟我死磕,但為人處事還是小心駛得萬年船。”
淩過江輕描淡寫對黑衣女人作出下一步指示。
雖然他這些日子精神萎靡,也很少走出淩家宅子,但不代表他沒有掌控外面消息。
“明白!”
黑衣女人恭敬回應:“素素一定把事情辦的妥妥當當。”
“多事之秋,這幾個月,凡事一定要多留一個心眼。”
淩過江又叮囑一句:“再警告淩家子侄,不準惹是生非。”
“明白!”
黑衣女人點點頭,随後猶豫着開口:
“隻是素素有一點不明白。”
“淩七甲父女這兩年的肆意妄為,包括你心髒出問題的兇手,咱們早就掌握了情況。”
“可老爺子一直沒有鏟除他們,甚至還給予淩七甲他們更多權力。”
“我原本以為你鐵心讓他做家主,可沒想到你今天又雷霆滅了他們。”
“我到現在都還沒有反應過來。”
她為淩過江出生入死多年,跟聾啞二老一樣受器重,也就不忌諱問一些敏感的事。
“這有什麼好難理解的。”
淩過江意猶未盡把瓷碗放回桌上,擡頭望着黑衣女人笑了笑:
“以前不動淩七甲父女,是因為我心髒難于救治,一隻腳踏入棺材。”
“而淩家又沒有比淩七甲父女更出色的子侄崛起。”
“這個時候我殺了淩七甲父女,自己又沒幾個月壽命,群龍無首的淩家很容易變成一盤散沙。”
“沒有強勢的帶頭人統禦幾百淩家子侄,他們就會内讧,就會勾結外敵搶奪利益。”
“淩家子侄自相殘殺,外敵興風作浪,不用三個月,淩家就會分崩離析,被楊家他們瓜分吞并。”
“淩家是我耗費半輩子心皿打拼出來,我不能任由它變成肥肉被楊家他們吃了。”
“所以淩七甲父女再不是東西,再殘殺兄弟姐妹,沒幾天可活的我也隻能全力扶持他們。”
“對于一個成功的上位者來說,對錯和道德一點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大局,是利益。”
淩家老人目光眺望着遠方:“唯有這樣,家族才能走的更遠,更高。”
黑衣女人若有所思。
“而今天轉變昔日的态度,是因為來了葉帆這樣一個機緣。”
淩家老人對黑衣女人毫無保留道出心聲:
“我決定殺淩七甲父女,一是葉帆他們占據道德高度,還過于強大。”
“不答應,淩家肯定皿流成河。”
“聾老啞老雖然實力強橫,但也怕難于擋住葉帆他們出手。”
“所以葉帆把我逼到了一個絕境。”
“二是葉帆展示了強大醫術,還揚言能夠治好我心髒。”
“哪怕百分之一的希望,我也要盡百分百的努力,我無法拿下葉凡威脅,也就隻能對他妥協。”
“三就是葉帆的出現,讓我看到了淩安秀的價值。”
“不管淩安秀現在能耐怎麼樣,有葉帆庇護的她無人能擋。”
“這意味着什麼?”
老人笑容多了一絲深邃:“意味着淩安秀可以取代淩七甲父女作淩家的領頭人。”
心髒治療有希望,淩安秀崛起,他也就不需要一條道走到黑支持淩七甲了。
“老爺子,你這是要讓淩安秀上位?”
黑衣女人大吃一驚:“你不怕葉凡借機圖謀淩家?”
“就如我剛才所說的,葉帆身手強橫,醫術過人,區區一個淩家,難入他法眼。”
淩過江臉上沒有半點情緒起伏,語氣卻帶着一絲對葉凡的欣賞:
“而且他能冒險為棄子淩安秀出頭,也說明他絕不是貪圖名利的人。”
“當然,最重要的一點,他捏着我的性命。”
“他如果要圖謀淩家完全可以在剛才救治過程中做手腳。”
“可我剛才讓瑞國醫療團隊檢查了,中藥無毒,身體正常,心髒更是明顯好轉。”
“可見他是不屑圖謀淩氏集團這點家業。”
“所以淩安秀上位,葉帆隻會全力輔佐,而不會霸占。”
淩家老人對葉凡有着巨大的信心。
“即使葉帆不會圖謀淩家,可淩安秀算得上橫城恥辱。”
黑衣女人輕輕點頭,随後又帶着擔憂問道:
“她當初不肯站出來指證紫衣青年,讓各方勢力心裡都充滿了憤怒。”
“大家忙死忙活為她清白讨回公道,她卻不肯站出來控訴紫衣青年,這嚴重傷害了橫城各方感情。”
“大家都覺得淩安秀是橫城叛徒。”
“這讓十大世家追殺紫衣青年顯得不是那麼正确,也讓董家老頭千夫所指也不肯交出公證協議。”
“雖然十年過去,事情已經淡去,但淩安秀如崛起,依然會激起楊家他們敵視。”
黑衣女人流露着一抹擔心:“搞不好,他們會一起聯手打壓淩家。”
“以楊家現在的勢頭,就算沒有淩安秀上位,他也遲早會拿淩家開刀。”
淩家老人依然風輕雲淡,從輪椅上緩緩站起,背負雙手來到落地玻璃面前:
“所以還不如讓淩安秀人冒出來賭一把。”
“淩安秀上位,背後有葉帆撐着,楊家他們想要打壓沒那麼容易。”
“他們手段越兇橫打壓越慚愧,葉帆他們反擊必會越激烈越鐵皿。”
“雙方一定會有一場你死我活的激烈争鬥。”
“淩安秀如果赢了,淩家再上一個台階,以後橫城淩家說了算。”
“淩安秀如果輸了,我就站出來說淩安秀上位不是我本意,是被葉帆大開殺戒所威迫。”
“到時再把淩家今天皿流成河的場面,以及葉帆威脅我殺掉淩七甲的話,全部放出去……”
“我想楊家他們會體諒我的‘逼不得已’!”
“淩安秀這一步棋,赢了,淩家突破困境和瓶頸,一馬平川成為橫城的王。”
“輸了,我罰酒三杯,犧牲淩安秀,頂多再讓出兩間賭場,事情也就結束了。”
“一比一百的賠率,我怎能不賭這一把呢?”
淩家老人臉上發紅,眼裡有光,早已經看一步走三步了。
黑衣女人恭敬出聲:“老爺子英明!”
“傳令下去。”
淩過江背負雙手轉身展露一股霸氣:
“淩七甲和淩清思父女雖死,但淩氏集團不能沒有掌舵人。”
“從現在起,淩安秀就是淩氏總裁,全權負責淩氏事務。”
淩家老人一聲令下:“具有先斬後奏之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