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1章
薄修沉要看靈位牌,是想看上面的生卒年,按照生卒年,再對照冥婚請貼上的時間,看能不能找到什麼線索。
等他把所有靈位牌看過一遍後,他就知道了,死的是男方,第一排最右邊的那個靈位上的死亡日期和冥婚日期,隻相隔一個月,那個應該就是新郎了。
他跟梁千歌說了,梁千歌聞言,從薄修沉的肩膀上露出一條眼縫往裡看了一眼,然後又立馬把頭縮回來,靠在薄修沉的背上不說話。
這時,唱片機似乎又好了,不再發出“吱呀”電流聲,改為繼續放歌。
梁千歌想到剛才的女生宿舍,立刻說:“趕緊聽歌詞,歌詞可能就是線索!”
她話音剛落,卻聽歌聲突然戛然而止,片刻後,唱片機裡飄出一道女人凄婉的哭泣聲。
那哭聲特别聳人,梁千歌聽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趕緊閉上眼睛,抱住薄修沉不撒手。
薄修沉說:“我去關了,太吵了。”
梁千歌心裡還想着這個會不會是線索,但又覺得歌詞的梗已經用過一次了,應該不會再用第二次了,這個唱片機說不定就是故意烘托氣氛的,她便揪着薄修沉的衣角,跟薄修沉一起過去。
薄修沉将唱片的指針撥開,哭泣聲立刻消失,他收回手時,恰好看到旁邊的唱片碟套,便拿起碟套看了看,碟套封面是張黑白的照片,照片上是個女人身穿裙褂,站在一棟老舊的民國大宅前,女人的臉上一點笑意都沒有,她一隻手垂着,另一隻手虛虛蓋在自己微凸的小腹上,表情麻木,面色蒼白。
梁千歌嘟哝着說:“她懷孕了。”
薄修沉也覺得是,他把碟套放回原位,牽着梁千歌的手,帶着她繼續在房裡找别的線索。
沒一會兒,兩人就在一個化妝匣裡面,發現了一封被油紙包起來的信,或者說,這也不是一封信,而是一張賣身契。
上面寫着:
今,我張雲洋,将妻淑婷及其腹中胎兒,以十塊大洋,賣于翁家,從今往後,再無瓜葛,特立據為證。
梁千歌盯着那張賣身契看了半晌,才抿着唇問:“這個丈夫把自己的妻子和孩子,賣給了别人了?”
薄修沉神色也不好,他将那賣身契轉到背後,就看到後面有人用鋼筆,歪歪扭扭的寫了一個大大的“恨”字。
梁千歌沉聲分析:“字形不太好看,應該是淑婷寫的,在那個年代,能被随意買賣的女人,應該沒怎麼接受過教育。”
薄修沉“恩”了一聲,将賣身契放下,轉身繼續看其他地方。
沒一會兒,他們又找到了一本相簿,相簿主要記錄的是新郎翁少才的成長過程,從穿開裆褲,到後來成為少年,青年。
翻到相簿最後一頁時,裡面卡着一張紙條,紙條展開,是翁少才寫給家人的一封遺書,上面寫着——吾一生之大恨,即未翁氏存半餘香,慚愧其父,慚愧其祖。
意思就是,翁少才一生最大的遺憾,就是沒為翁家留一脈香火,他愧對父親,愧對祖宗。
而這封遺書最下方,則有人用毛筆字寫着“母必為兒償願”。
這下故事背景就很明顯了,翁少才英年早逝,翁家絕後,翁母為了讓兒子安息,或許也為了讓翁家續脈,就買下了一個孕婦,讓她跟翁少才冥婚,而孕婦的孩子,将來就要姓翁,喊翁少才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