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麼一喊，春桃驚了一大跳，扭過身來看她。

　　蕭素荷心下起了疑！

　　她是個聰明的人，不動聲色問：“染娘，可是行過針不能喝水？”

　　“我取了枇杷止咳膏來，這藥膏要順着喉道慢慢滑下去，吞咽方能止咳，喝了水稀釋藥膏，會影響藥效。”

　　夜染取了勺子來，舀了兩大勺擱在瓷碗裡：“來，吃藥，慢慢含服吞咽下去。”

　　蕭素荷用勺子舀了一勺藥吞咽了下去，那種清涼的感覺順着喉道往下滑，喉嚨沒那麼癢了，喝完了兩大勺藥，她感覺嗓子舒适多了，暫時沒那麼想咳出聲來。

　　這幾天她沒日沒夜的磕，幾乎沒有合過眼。

　　夜染先是替她行了針，又給喂了枇杷止咳膏，她感覺好多了，眼皮耷拉着，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夜染替她蓋好床單，朝春桃使了眼色，掩上門出了屋子。

　　一直走到離屋子很遠的花架下，夜染含笑着問：“春桃，聽說你去華興寺替你家小姐祈福了？”

　　“是！”

　　春桃眼神飄忽：“也不知道求神拜佛管用不，小姐咳成這樣，吃藥不管用，奴婢也是着急。”

　　“怎麼會不管用？心誠則靈嘛！”

　　夜染無意中提了一句：“春桃，你是求的方丈，讓他替你家小姐驅邪避兇吧？”

　　春桃明顯有一絲慌亂，急着辯解：“方丈大師閉關了，他是得道高僧，怎麼會願意見春桃？奴婢去華興寺是在大殿替小姐拜神祈福。”

　　她在撒謊！

　　周管事派去盯梢的人，明明看她入了寺廟後院，她卻說在前堂大殿替蕭素荷祈福。

　　跪拜祈福，會耽擱一整個上午嗎？

　　還有，她難道忘了，她去華興寺，是頂着蕭素荷的身份去的？

　　因為慌亂，她将這個突然給忘了。

　　夜染心下了然，嘴上卻不動聲色問：“春桃，我上次開給的方子，管用嗎？你腰上那病症，可好了？”

　　“先前擦過老茶樹葉，那病好多了，喝了夫人開的方子，快斷根了……”

　　夜染打斷她：“那你家小姐咳得這麼厲害，你怎麼不喊了周管事譴人去秀水村喊我回來？”

　　“這個，奴婢愚鈍，将這事兒給忘了……”

　　夜染似笑非笑看着她：“你家小姐這兒有我守着，你先去鋪子裡忙活吧！”

　　春桃一走，殷天帶着玄誠道長從花架後轉出來。

　　夜染忙進了屋子，将她端給蕭素荷那杯水取出來，将銀針插進去驗了一遍，看不出什麼端倪。

　　她知道玄誠這個老道士，看着不靠譜，卻是有些手段。

　　上次在那片石林，死了數百精兵，是他用了些化屍粉，一夜之間将石林清理得幹幹淨淨。

　　“素荷的病症，一定跟春桃有關系，我那套針法在本草堂用過數次，再厲害的咳喘症，也能暫時止咳半個時辰。素荷都沒咳了，春桃一回來，她又咳得厲害，我喂了她一些枇杷膏，她才睡過去。”

　　夜染将那杯水遞給他：“銀針驗不出來，道長看看，這杯水有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