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不怪你,怪我
他開始動手拆她盤好的頭發。
隻是男人的手能舉得起五十斤的杠鈴,但是拆女人的判罰卻顯得格外笨拙。
尤其是時桑落還用了許多一字夾固定碎發,他不敢用力扯,怕扯疼了她,但是不用力又卸不下來,弄了一會兒就無語了。
“你自己拆吧。”
時桑落知道他今天是不看到傷口就不會罷休的,隻能自己動手。
她自己拆頭發就快得多,頭發很快就披散了下來,在後背鋪了成一條黑色的瀑布,辦公桌上放着小小一堆黑色的一字夾。
傅承淵站着,用手指輕輕撥開她腦後的頭發,那裡還是一片紅腫,跟早上比好像更嚴重了一些。
他皺眉訓道:“明知道頭上有傷你還盤發?”
“披着頭發工作起來不方便。”
“你跟着葉沃出去談生意的時候,不都是披着頭發的?”
時桑落道:“那是因為出去見合作方,肯定是要好好打扮一下,要給合作方留下一個好印象。”
“那你跟我出去談生意的時候,可都是盤發的。”
“那是因為你都是甲方,隻有别人來巴結你的份兒,不管我盤發還是披發,都不會影響到公司的運轉。”
傅承淵哼了一聲,沒再說話。
她有一頭非常漂亮的頭發,烏黑濃密,不知道是不是盤發盤多了,帶着微微的弧度,發絲之間還散發着淡淡的香氣,很有女人味。
之前他就發現了,上一次在酒吧見到她的時候,她也是這樣的大波浪,畫着港風的紅唇妝容,手卻挽在葉沃的小臂上。
跟他打招呼的時候,她微微低頭,發絲垂在空中飄蕩。
那時候他就想伸手摸一摸她的發絲了,他感受着手裡光滑如絲的觸感,心都漸漸軟和了下來:“以後别盤發了,就披着吧,等腦後的傷長好了再說。”
“嗯。”
時桑落也微微擡頭,從下而上仰視的角度,正好可以把他的眼睛看的一清二楚。
他的右眼看起來真的有些觸目驚心,紅的滴皿,而且好像裡面有個異物......
她猛地站了起來,湊近了一些,可由于身高差距,她還是看不太清楚。
“你能低一點點嗎?讓我看看你的眼睛。”
傅承淵唇角微勾,故意把身體崩的直直的:“你又不是醫生,讓你看有什麼用?”
時桑落似乎有些焦急,“你讓我看一下。”
“不。”
“那我們去醫院。”
“不,我要工作。”
他就是故意要跟她擡杠,無論她說什麼,他都要否決。
時桑落急哭了:“别拿眼睛開玩笑行嗎?你知道人的眼角膜有多珍貴嗎?三年多之前你是剛好遇到了一個人能給你捐獻眼角膜,現在要是這個眼角膜也出了問題......”
她驚訝地發現,自己竟然帶了哭腔,趕緊咬住唇不再說話。
傅承淵看着她的反應,有些震驚:“你,你怎麼哭了?”
時桑落的淚水控制不住的落下,她偏過頭去,用手胡亂抹了一把:“我就是覺得,眼角膜來之不易,你就算要跟我生氣,也不要拿它當賭注。”
傅承淵笑了:“你擔心我。”
“......”
“你就是擔心我。”
時桑落擡起頭來,臉上早已淚水漣漣,看着他的眼睛,目光溫柔地能滴出水來:“我們去醫院看一下,好不好?求你了。”
她的眼睛裡似乎有濃得化不開的柔情。
傅承淵看的有些癡了,輕輕撫上她的臉:“别怕,真的沒事,就是有沙子進了眼睛,我沒什麼感覺,不疼的。”
“是被早上那個灑水車濺起來的嗎?”
“嗯。”
“我當時不該自己走的,我應該去看看你,直接帶你去看醫生的,是我錯了,都是我的錯......”
時桑落這次的哭不同以往,之前在劉總那一次見過她哭,但她生性倔強,哭也是默默流淚,而且依舊執拗要強。
可這一次不一樣,她是真的害怕了,整個人都在顫抖,仿佛快要失去整個世界。
傅承淵心裡酸軟的一塌糊塗,虛虛地把她攬在懷裡:“别哭了,嗯?”
“那我們去醫院,現在就去。”
“可我下午還有個行程,是你安排的,要見一個很重要的大客戶,見外就去。”
時桑落搖頭:“我去幫你推了,對方如果要怪,你就全都推到我頭上,說我自作主張插手你的決定,跟你無關。我們現在就去醫院,現在就去!”
他笑了:“難得見你有這麼不顧一切的時候。”
時桑落也發覺自己的反應有些過度,她從他懷裡掙脫出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吸了吸鼻子:“對不起,我失态了。”
傅承淵含笑看着她。
她解釋道:“我就是怕你的眼角膜被沙子損傷了......”
“嗯,我知道,”傅承淵輕輕揉了揉她的發頂:“不怪你,怪我。怪我一直沒看出來你的心意,我要是早知道你這麼在意我,之前我不會那樣對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