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七章 史剛究竟去哪裏
王旭輝說要救人,可是上來先把方靜齋打昏了過去。
這讓我有些吃驚,方靜齋這些年沒少辦錯事,該不會連王旭輝也是他仇人吧
“不是,老王,你這是幹嘛”我有些焦急地問道。
王旭輝一笑,擺手道:“放心,我這麽做自然有我的理由。這人啊,生死确實不由自己,但是,一個人要是心如死灰,認命了,那就是大羅神仙救他也難。沒瞧見他嘛,一副心事已了無所謂的樣子,這種情緒會讓他失去求生欲,我就是再有方法,也沒法救他,索性,讓他先睡過去吧”
對于醫者而言,每個人都有自己獨特的醫術,有些方法不能外傳,這是中醫的規矩
既然我把方靜齋交給了王旭輝,那我就隻能完全信賴他。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我看了一眼方靜齋,站起身,走到牛奮跟前問道:“這些多虧你們在正面的一把火了,我們在水路差點全軍覆沒”
牛奮搖搖頭道:“咱們兄弟之間再說這話就沒意思了,倒是你我,當時都懷疑那老頭有鬼,可最後還是被他糊弄了。你說這個獵三兒到底什麽人”
“不用想,一定是叕子的人,甚至直接就是玄冥派來的”我不假思索說道:“從花中魁的言辭就判斷出來了,玄冥就是想着卸磨殺驢,利用完花中魁的最後一點價值。這個獵三兒就是派來打消咱們最後的顧慮的,他想看咱們和花中魁厮殺,更想看我死在這裏”
牛奮不屑一顧道:“想的美,最終還不是将花中魁就這麽滅了”
和牛奮的樂觀相比,我可樂觀不起來。這一趟,一點都不順利,嶽敖的眼睛、馬賽克手臂,這都是特麽的代價,最主要的是,我懷疑玄冥将我騙到這邊來,他一定有其它的行動,搞不好就是奔鳳凰上了
“老史還沒找到嗎”我有心懊惱地問道
牛奮搖搖頭,嘆口氣道:“媽了個巴子,這大院內外都找遍了,山谷裏小姝帶着那三十惡鬼也翻遍了,就是沒有史剛的蹤跡。”
我現在相信花中魁的話了,史剛壓根就不是他抓的,老史一定還在叕子的手中
可是,從郁和偉戈的描述看,那天趁着大雨抓走老史的人就是花中魁啊
“郁呢”我轉頭朝牛奮問道。
“就在外面,你不知道,這大院的下面有許多布置了法陣的密室,囚禁這許許多多的妖類,郁正随木頭它們查看有沒有史剛在其中怎麽,你找他我這就去叫”牛奮問道。
我一擺手道:“不必了,我随口問問而已。”
正說着話,忽然聽見外面一片喧嘩,有人叫我的名字
我和牛奮并肩走到了殿門口,一縷初晨的陽光已經爬上了山頭。
盡管我有心裏準備,可還是吃了一驚,放眼所及,都是大小妖族異類。不過,總的來說,這些妖類,修為都不高,多是些草木初級的小妖,其中就有不少的多花蓼,相必就是花清春所說的族類。他們圍在木頭周圍,一副感恩戴德的樣子
“淡看世事去如煙,銘記恩情存如皿,我們人族古先賢有雲,銜環結草,以恩報
德,你們能有今天的自由,不是我的功勞,你們且擡頭看,站在大殿門口的就是鬼醫先生羅蔔,正是他給你們奪回了精元。從此以後,分散四方,但你們都該記着這個名字。另外,你們要是敢做壞事,助纣虐,不用羅先生出手,我就替他清理門戶。都記住了嗎”木頭慷慨激昂,大聲馴話道。
很少聽木爺說出這麽一長串的話,沒想到一說起來竟然這麽有煽動性,其實我本無意收羅這些妖族,想着把這個收服人心的機會讓給他,沒想到他還是将話題扯到了我的身上
木頭話音一落,殿外妖族竟然紛紛将目光投向了我,高聲呼喊道:“感謝先生再生之恩,他日若是有事,您隻管登高一呼,我們就算遠在天涯,也願效犬馬”
史剛音訊全無,我都不知道回去之後該如何和阿雅交代,實在沒有心情做其他事情。何況,我從來也沒有野心,更不想像花中魁一樣奴役別人,便淡淡一笑,揮手道:“你們且散去吧,各自回自己的山川河嶽,潛心修行,若是有需要,雲城找我便是”
木頭将手中的精元還給了這一衆妖族,拿回了自己精元的妖類又是一通感激涕零,紛紛散去,這塵封已久的山谷在片刻的喧嘩之後重新安靜下來
我看着小姝從山谷中靜悄悄的走了回來,朝我搖了搖頭,就知道最後的希望也破滅了,老史不再霧靈峽
“誰都說沒有見過史剛,鬼醫哥哥,你說史大哥該不會”
我脫口道:“不會的,絕對不會,老史絕對不會有事的”
其實我心裏也沒底,但是我不想讓自己失去信心
“對不起啊羅先生,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可是那天我分明看見的就是一個妖化的人,能馭妖能用火”郁走上來,有些垂頭喪氣愧疚地朝我說道
我搖搖頭,安慰道:“這不怪你,也不怪偉戈,是敵人太狡猾,故意扮作了花中魁的樣子,兵不厭詐,我認了告訴大家,稍事休息,咱們馬上返回雲城”
花清春無比虛弱,但是還是領着一衆多花蓼走到了我跟前,朝我微微點了點頭。
我知道他不僅僅是朝我道別來了,他幾次偷偷瞄我手裏的多花蓼殘根,還是想帶着花清秋的“遺骸”走但是我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想到花清秋的死,我實在不願意理他這人唯唯諾諾,認賊作父,一點擔當都沒有,到最後的時候還和我犯渾,我恨死他了
“鬼醫哥哥”小姝以為我沒看見他,所以小聲提醒道。
我這才擡眼冷冷看了一眼花清春
花清春看着我手裏多花蓼,垂下眼簾道:“羅先生,我知道,我不配開口,可是可是秋妹她若是和我回了親嶺南,有故土滋潤,或許她還能活過來,過個三五十年,也許她還有再生的機會,我我懇求你求你讓我帶她走”
想着花清秋和我那次在花園裏的情景,我轉身離開後,她一個人蹲在地上哽咽,我心裏忽然有些感慨。
星沉海底當窗見,雨過河源隔座看。其實單從感情而言,花清春才終究是花清秋的歸宿,我們,過客爾我看了一眼這燒痕斑駁的多花蓼,遞給了小姝,轉身回了大殿。
這一別,今生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