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四十六章 八百裏加急
我拉了拉缰繩,一笑道“木爺,你這計策雖好,可沒有萬無一失之策,要是搞砸了,你想過什麽後果沒有”
“想了,估計不是身首異處,剁成肉泥,就是萬箭穿身,化身刺猬”木頭狡黠一笑道“不過咱不怕啊,死了就死了,死的又不是你我,不過就是三具肉身罷了boyaec姚廣那老兵油子,一看就是城府很深之人,到時候他有一千個理由保命,牽連不到他。”
我笑道“也是,要是死了也好,省的回京去見那麻子郡主了。”
“駕”
馬似流星人似箭,我和木頭兩人兩騎從山丘之上,開始極速朝着大營沖刺。
騎馬比開車有意思的地方在于,耳畔能感覺到風被馬落下的快感。
身輕如葉,飄飄欲仙,這幾千米的距離,幾乎是即刻就到。
姚廣知道,需要在栅欄打開之際等到我,所以,這家夥騎到栅欄跟前,突然一歪身子,從馬背上栽了下去,一時間,身後的軍隊亂作一團,大營栅欄的守軍趕緊上來查看情況
“不要慌亂”栅欄之內,一身穿雁雲甲騎着高頭大馬的将軍快速來到了軍營前,朝姚廣高聲道“那老軍,獨虎信呢”
姚廣擡頭一瞧,此人正是陀滿奴,不禁有點慌,趕緊從地上爬了起來,結結巴巴道“将軍他他”
“他是不是死了”陀滿奴喝道。
“将軍,他”
“你倒是說啊,獨虎信人呢再不開口,我先斬了你這潰敗的老兵,以正軍法”陀滿奴沒想到,竟然還有殘兵會回來,在他的算盤裏,獨虎信應該全軍覆沒才對。殘兵的出現,多少讓他有些不安。
姚廣滿手心是汗,不敢擡頭應答,偷偷回頭瞄了幾眼,終于看見遠處兩抹黃塵已經飛掠了過來,瞬間膽氣來了,仰頭大聲喊道“将士們,将軍沒死,瞧,将軍回來了”
噠噠噠
馬作的盧飛快,居高臨下俯沖的兩匹高頭大馬即可就到。
陀滿奴聽了姚廣的話,瞬間慌了神,腳踏馬镫,遮手眺望,果不其然,那身穿主将戰袍,由遠而近的家夥不是獨虎信還能是誰
媽的,這個青絲館裏的軟腿男命真大,竟然回來了
陀滿奴厲聲喝道“快,關栅欄,準備作戰。弓弩手就位,獨虎信已被蒙人俘獲,早就做了蒙人走狗,此番回來,是為奪營。”
一列衛兵趕緊要上前關死閘門,姚廣一咬牙,上前用身體擋住栅欄高聲道“那可是将軍啊,将軍沒死,将軍打贏了”
聽了這話,衛兵們有些遲疑。
“妖言惑衆,你們都是降兵探作,全都是叛逆,殺無赦”陀滿奴不敢耽擱,親自操刀上陣,掄起彎刀就朝姚廣劈砍
“嗖”
遠處一枚弩箭襲來,啪的一聲,釘在了栅欄的木柱之上。
陀滿奴一驚,手裏的刀落在了地上。
此刻我和木頭已經近身不足百米
“燕西大營全體将士聽令,汪谷鐵騎十萬來襲,獨虎将軍率衆親自迎戰,現已将敵将神典小拔都枭首,汪谷部全線潰敗,危機解除。現将軍大勝而歸,營中校尉以上将勇全部出營列隊迎接凱旋”木頭揪住小拔都的頭發,使勁一輪,将那人頭擲于栅欄之內。
一見小拔都的腦袋,栅欄內外,頓時歡呼一片,聲震雲霄。
我擡頭看了看,栅欄之內,剛才那個騎着高頭大馬的家夥已經不知道什麽時候消失了
一切都如木頭的計劃一模一樣,這小子還真是天生當主将的料。
一個時辰之後,坐在燕西大營主帳之內,我端着酒水,看見劉大進親自肩扛着一個捆了雙手的人走了進來。
“木爺,老劉我服了,這孫子還真就走了這條路”劉大進将人狠狠砸在了地上,朝木頭豎了豎大拇指。
地上的人大方臉,長胡子,頭盔已掉,頭發冷亂,滿眼慌張和憤怒。
我看了一眼姚廣,姚廣低聲道“沒錯,他就是陀滿奴”
“陀滿奴”我冷冷一笑道“你就是我的副将來,你告訴我,你跑什麽”
陀滿奴強做鎮定道“将軍息怒,末将隻是奉命回京述職而已,并非臨陣脫逃”
“奉命奉誰的命”我問道。
陀滿奴哼聲道“右丞相之命,還需要朝将軍彙報嗎”
“嗨,還挺狂”劉大進啐了口唾沫道“陀滿奴,這名字就像是個賤奴才”
“住口”陀滿奴道“陀滿乃是我女真白號之姓氏,貴族出身,不像某些人,諸如獨虎之類,都是黑號之姓,乃奴仆出身,也配在此大呼小叫”
“你是真找死啊”我忍不住罵道“狗仗人勢,也敢在這和我談貴族賤族我問你,你為什麽不按照約定,領兵出營接應抗命可是死罪”
“呵呵,我受的是右丞相之命,何來抗命一說”陀滿奴斜着眼一笑道“獨虎信,別以為是左丞相給你謀了個差事,你就敢和我大呼小叫了。別忘了,左丞相在右丞相面前也得乖乖垂下頭去,更別說你這個黑號之姓的獨虎族了你就是青絲館裏的一個嫖客,有本事你治我一個死罪試試”
“拉出去砍了,我就不信了,到底是你嘴巴硬還是脖子硬”木頭罵道。
“等一下”姚廣趕緊湊過來,小聲道“将軍,殺不得啊。你殺了陀滿奴,就代表殺了右丞相的狗,那就等于挑明了矛盾。到那時候,右丞相惱羞成怒,對獨虎家族下手,左丞相也不敢再保你。”
“呵呵,你的意思是,他可以害我,我不能殺他”
“真不能,隻能牙掉了往肚子裏咽。”姚廣耳語道“不過,等你若是和蘇琪格郡主結了親,那時候你就可以報仇了,畢竟,梁王是皇親國戚,右丞相就算勢大,也不敢和皇族作對。”
這獨虎信也夠他娘的窩囊的,自己能不能報仇,還得看能不能巴結上那麻臉沙琪瑪郡主
看來,消滅種姓制度是合理的,這也太坑爹了。
我正氣憤着,琢磨着要不要冒大不韪而為之,畢竟,我又不是真的獨虎信。
就在這時,忽聽門外高聲道“八百裏加急文書加右丞相府印”
說話間,一風塵仆仆的驿騎進了大帳
“是右丞相給我的,我的”陀滿奴起身叫着要去接那文書。
劉大進一腳将其踹翻,一把給奪了過來,打開瞧了又瞧,撓撓頭道“這寫的啥啊,咱也不認字啊”
木頭白眼道“那是女真文字,你自然不認識。老姚,你來讀,看看寫的啥”
姚廣将文書拿了過去,剛掃了一眼,瞬間臉色大變,文書也落在了地上
“怎麽了哆哆嗦嗦的”我問道。
姚廣看了看我,失聲道“将軍,這不好了,您您全家被處死了”
我一愣,這又是哪出戲啊
“公文裏說,您叛國投敵,罪大惡極,右丞相已經請示聖上,令尊令堂以及府中仆役丫鬟全都被處死了。而且将軍的位子由陀滿奴接替,繼續抗擊汪谷部”姚廣喃喃道。
“哈哈,聽見了嗎”陀滿奴掙紮着爬了起來,大笑道“現在,我是前軍主将了,獨虎信,你還不束手就擒。”
看着這個跳梁小醜我實在厭惡,手中一揮,将案上的硯臺砸了過去,正好砸在了他的膝蓋上。硯臺粉碎,陀滿奴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膝蓋骨碎了
“軍中主薄何在”我冷聲道。
站在臺下校尉軍官後面的一個文官站了出來,小心翼翼垂着頭
“你說,怎麽回事”劉大進厲聲道。
那主薄倉皇道“将軍息怒,全是陀滿奴所為,我就是被逼的寫了字而已。半個月前,将軍領兵剛出營地,陀滿奴就命令我寫了一封加急文書彙報朝廷,說你已經投降了汪谷蒙人。我不從,他便以右丞相之命為由,強迫我寫,否則殺我全家。想必是,文書一道京城,便被右丞相拿去朝堂之上參了您一家”
“我去尼瑪的,你簡直不是人啊”劉大進一腳踩在了陀滿奴的脖子上,擡頭看着我,就等一句話了
雖然我不是獨虎信,可是,那可是一家老小的命啊。何況,既安其身,我怎麽可能不顧這皮囊的榮辱此番正要進京,倒是也有了理由
“獨虎信,你要幹什麽你還敢殺我不成我是白號之姓貴族,我是右丞相門生”
我站起身,冷冷一笑,對姚廣道“去,找兩個盒子來,将小拔都的腦袋,和眼前這個狗頭,分別裝上,同樣八百裏加急速送京城。同時發文書一并遞上,告知朝廷,我已經打敗汪谷部,稍後開拔,全軍回師”
姚廣驚愕無比,唏噓道“将軍,軍隊回師是要有朝廷征召的啊若是真這麽做,那那朝廷必然認為你這是要反啊”
“獨虎信,你你真敢殺我”陀滿奴大叫道“我現在才是一軍之主,你們都站着幹嘛随我拿下獨虎信他就是要反”
我掃了一眼,最終從門口侍衛的手中,選了一把鈍刀,回身道“我這就送你去見右丞相,這刀鈍,好讓你疼着久點,有時間想一想下輩子怎麽做人”
噗嗤
圓滾滾的腦袋瓜子進了木匣之中
六指詭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