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5章 木河洛10
木河洛沿着山谷間的小路往前走,拐過一道山彎,眼前的景象瞬間大不相同。
傍晚下的雪,山林一片蒼茫,可這裏卻一點雪的痕跡都沒有。
雖然不像春夏那般滿目青翠,但這裏明顯比外面的山林有生機的多。
松樹針兒是嫩黃色,仔細看,灌木叢中甚至還有小小的花苞。
小路左側是堅固平穩的石臺,一個一個,不小不一,大的有房間大小,小的也能容下三個人綽綽有餘。一層一層疊高隆起,直沖雲霄。右側則是密密麻麻的油松林,臨近小路的地方,截面頗為整齊,很明顯是修鑿過的,上面爬滿了藤蘿,還生了不少濕苔。
要知道,這場景在冬日的大山裏可不常見。
木頭邊走邊看,怎麽想,也沒想出來,棺材梁子山和嘎拉河一帶,什麽地方還有這麽新鮮的景兒。
走了大約有一公裏。
面前出現了一個小廟。
這種小廟在林區倒是很常見。
林區人敬神,山有山神,水有水神。春天采藥有藥神,夏天采蘑菇有菇神,所以,有神就要建廟。
人力物力有限,廟的規模就不大。
大一點的像是一間農房,小的則隻有半人高,一兩米見方。
眼前的這廟就隻有一人多高,廟門口被茂密的藤蘿遮擋着,顯得十分隐蔽。但是廟裏面透着一束光,好像裏面另有乾坤。
木頭一腳将門前的香爐踹翻,躬身走了進去,結果裏面空無一物,但這廟卻能穿身而過。
再往裏走,像是穿過一條狹窄的胡同,口小腹大,裏面的空間猶如一座石雕宮殿。
“你還真來啦!”木頭正猶豫這不知道往哪個方向走,前面忽然出現了一個男人。
這人個子不高,穿着過去的那種粗布衣裳,特別像是電視裏面的家丁或者小厮。
他表情古怪,微微眯着眼,眼神裏藏不住的狡黠。總之,這家夥看上去就令人讨厭,一瞧就是狐假虎威的東西。
此人上下打量了木頭兩眼,冷聲道:“跟我走吧。”
說完,不再搭理木頭,徑直往前走去。
木頭從這貨走路的姿勢,還有那說話時候拉長腔的德性猜測,這人應該也是個妖物。
可既然來了,就沒什麽可怕的,反正父親的仇已經報了,剩下的事,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等等,看你能帶我去哪!”
木頭摸了摸口袋裏的刨刀,徑直跟了上去。
這裏面的空間很大,四處黑乎乎的,隻有這男人的手裏,拎着一戰暗綠色的燈。周圍的環境不甚清楚,隻能看見亂石嶙峋,甬道,曲曲折折,各種各樣的怪石自然堆積着,陰森可怕。
“嘎吱!”
腳下突然傳來了一聲碎裂聲。
木頭低頭仔細打量了一下,竟然是一架幹枯的骸骨,骸骨個頭不大,應該是兔子、山雞一類。骨頭陳列不知多少年了,早就酥了,腳上輕輕一碰,就碎成了粉末。越往裏走,這堆集的骸骨越多,密密麻麻,有的也很大,不知道是死的豺狼虎豹,還是人……
木河洛雖然生來膽大,可看了這些東西,猶如進了陰曹地府,還是令人望而生畏。
“哎,這是去哪?”木頭忍不住問道。
男人嗓子尖細道:“怎麽,這時候怕了?放心,不遠了。”
說話間,眼前亮了不少,一個點着七八盞幽暗的綠燈的大堂出現了。
木頭站在那,這時候才發現,遠處正前方的石臺上,正站着一個男人。
這男人同樣個子不高,穿着一件老式兒的皮襖,背着手,冷眼瞧着自己的方向。但這男人和剛才引路的相比,明顯精壯了不少,白色的胡子,一根一根清晰可數。他的眼睛自然朝上傾斜,給人一種狡猾霸氣的感覺。
“二爺,人帶來了。”引路的人朝那男人躬身颔了颔首。
木頭心道,不就是一群毛畜生嘛,搞得怎麽還像是進了封建地主大院是的。
“不是帶來的,是我主動走進來的!”木頭望着男人冷聲道:“說罷,搞得這麽神秘,有什麽事。”
男人擡手朝地上一指,眼前頓時閃爍出一道綠光,将地上所指的地方清晰映照了出來。
木頭驚愕的發現,一個女人滿身是皿的躺在那。
這女人不是別人,正是先前那隻黃皮子的幻影。此刻一動不動,身體都硬了。
“你殺了她?”這所謂的‘二爺’聲音沙啞,那氣質還真像是四十年代的地主老財。
木頭道:“看出來了,你們是一對兒吧。”
“她都求饒了,你還殺她,這不合規矩。”
木頭針鋒相對,幽幽道:“規矩都是強者制定的,我不想說我殺他活該,就問你一句,她殺了我父親,我該不該弄死她?”
“除了殺她,就沒法解決問題嗎?”
“這話你不該問她嗎?除了殺了我父親和老王,就沒法和我們解決問題是嗎?偷雞的東西,死有餘辜。”
“你這樣說話,我很不高興。”
木頭直勾勾盯着這矮個子的男人道:“不管你是二爺,還是八爺,十八爺,你記住了,再牛逼的黃鼠狼,那也是畜生。而我們,是人。人是道的主宰者,還輪不到你們吆五喝六。高興了,賞你們幾束香火,不高興了,刀槍伺候。免得畜生不知深淺,蹬鼻子上臉。”
“你這狂妄的無知人!”
這男人暴怒,臉上因為憤怒而聳起一道道青筋,瞬間變得猙獰起來,大吼道:“這些天,你們殺光了我族一百多口,我都給你留着餘地,可你萬萬不該殺了我的女人。我今天要一口一口妖祟你的喉嚨,把你的皿,吸的一滴不剩。”
木頭冷嘲道:“不就是一隻騷瘟的母皮子嘛,一口一個你的女人,呵呵,那她被我捅死的時候,你怎麽不出現啊?說到底,你也就是個廢物。今天我告訴你,三清老爺教你們這群畜生如何修行化人,你木爺我今天就教你們如何做人。出來混的,誰他媽沾了皿還想全身而退啊?沒那美事。這洞裏面有一個算一個,我殺定了!”
“就你!?”
男人突然擡手一指,木頭頓時感覺兇前被一股戾氣襲擊,頓時撞在了石柱上,好像身體壓了一塊石頭,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