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六十章 洗塵天池
我還沒開口，七爺便插嘴道：“這還用說？誰不知道，紅狐本來就是昆侖山坐地戶啊，想當初昆侖四靈的時候你不就位列其中？和玄凰、陸吾、白澤齊名。前兩位，早就元滅了，白澤勉強做了上神，可又被蔔爺連同帝俊一起拉下了神壇，隻有你一直留在了昆侖山，德高望重，又霸氣十足，所以，妖王自然就是你啊！”
昆侖狐一笑道：“都說蛇的嘴巴毒，可我怎麽聽着小巴的嘴巴這麽甜呢！按你的說法，那我豈不是開天辟地時我們的狐祖了？”
“難道不是嗎？”七爺詫異道。
“當然不是！”我解釋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昆侖山狐族一共經歷三次幾乎滅族的危險。第一次是炎黃戰蚩尤的時候；第二次則是商纣和周武交替的時候；第三次則是兩晉的時候。真正的紅狐之祖早就元滅了。”
“還有這回事？”七爺問道：“可我看如今這紅狐一族狐子狐孫不少啊！好端端的，為啥會有滅族的危險？”
昆侖狐笑而不語，等着我來解釋。
“先說這第三次滅族。兩晉時期，道法開始蓬勃發展，此時，陽修的雲遊術士，開始掌握了精進之法，如此一來，對山珍異寶的需求量就增加了，比如靈芝、人參、首烏以及靈丹寶石一類。而紅狐擁有敏銳的嗅覺，這使它們本就是山中寶貝的擁有者，為此，和陽修的道士術士不免發生沖突，常有人死在山中。于是，以華陽先生為首的道徒們，稱狐妖為天下第一禍害，對紅狐展開了滅族清洗。後來，因為稚川先生羽化升仙，提出了人妖有別，各有天性，不可輕屠的說法，這才讓人和狐相安無事。”
“那其他兩次呢？”
“第二次更簡單，想想商纣王怎麽滅的國？魅狐亂世嘛！周文王、周武王本就是道門世家，所以，武王登基的第一件事，那就是滅狐。至于第一次，原因也不難想象，因為狐族在炎黃合戰蚩尤的戰鬥中，支持了更加野蠻的蚩尤，所以，蚩尤戰敗後，狐族也受到了驅逐，從此，中原再不見紅狐。也就是在這次大戰中，真正的狐族之祖死在了黃帝手下悍将大鴻（鬼容區）的無影弓之手。所以，昆侖狐不可能是最早的狐祖。”
昆侖狐點點頭道：“沒錯，想想也能知道，如果我就是紅狐之祖，那我怎麽可能遇見羅蔔的時候才是個八尾狐？真是那樣，那我的修為不說和帝俊相提并論，怎麽這也該在其他神修之上，可事實上，鳳凰山上分享了太歲之光的時候，我才真正完成了九尾的飛升。”
“也對啊！”七爺嘀咕道：“那你剛才說的，從你說起是個啥意思？”
昆侖狐解釋道：“我其實隻是一個普通赤狐，生于問鼎年間。”
“問鼎？那就是楚莊王問鼎中原的時候了，公元前六百年！”我想了想笑道：“如此說來，那你的歲數也不小了，兩千歲的老阿婆！”
昆侖狐一笑，繼續道：“我出生的時候，赤狐一族已經衰落了，沒有得道的前輩指引。我苦苦修行了八百年，才勉強修行到了七尾，卻再也沒法精進了。後來又趕上了羅蔔剛才說的第三次滅狐事件，沒辦法，我便躲回了昆侖山。不過，當時我聽聞了一個消息，說是昆侖胎要出現了。其實，那時候，我也不知道昆侖胎是什麽，但是，聽別人講，這對于妖族來說，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于是，我铤而走險，也随着大量的妖族，進入了棱格勒峽谷！後來才知道，這是個多麽草率的決定，一進去，便是噩夢一般。”
“不就是個峽谷嗎？你們當時都是已經化形的妖了，還怕什麽？”七爺問道。
“你可知道，在那峽谷裏面，你是用不出移形換影的，也沒法日行千裏，更不可能隐遁藏身，所有上等妖術，全部使不出來，隻剩下滿腹的氣力。”
“這麽懸？”七爺驚訝道：“莫非還有其它磨難？”
“這才剛剛開始！”昆侖狐道：“你們見過三步一霹靂嗎？那裏便是。你們見過叢生的地火嗎？那裏也是。你們見過毗連的各種結界嗎？雖然不像牝光、芒光那麽強悍，可是，對于進去就沒了上等修為的妖族來說，一個小小的結界，可就相當于囚禁一輩子了。”
聽到這，我也不禁感興趣了起來。
“聽你的描述，這個地方确是夠神奇的。所以，你能站在這給我們講故事，看來，那次棱格勒之行，你就是最後的贏家吧！”我笑道。
昆侖狐苦笑一聲道：“如果說，我隻是狼狽逃回，順便撿了一點恩澤，就化七尾為八尾，從而一舉登上狐族之主的位子，你們信嗎？”
我和七爺對視一眼。如果昆侖狐所說為真，那這個什麽昆侖胎到底是什麽東西，竟然能有如此加持作用？
“進了棱格勒峽谷，遍地都是燒焦的妖祟骸骨。我随行的幾十個妖祟，一個都沒剩。連續三五日的跋涉，才走完了整條峽谷，然後便到了瑤海。也就是傳說中的洗塵天池。這個天池，地圖上是找不到的，隻有在昆侖胎要問世的時候，才會在濃霧中出現，最後又在濃霧中消失。”
“不行了，我實在好奇，熬不下去了，你先告訴我，這個昆侖胎到底是什麽！”七爺急着問道。
我在一旁正色道：“還沒聽出來嗎？這應該是上古妖族的歸墟。”
“歸墟？”七爺驚呼道。
“沒錯，羅蔔說的對，洗塵天池就是上古妖族的歸墟，而且，我可以肯定，我們狐族之祖的骨殖，也葬在了那裏。”昆侖狐道。
“老羅，你怎麽猜出來的？”七爺好奇道。
我笑道：“沒聽剛才昆侖狐的敘述嗎？隻有妖族進了棱格勒峽谷才會出現修為頓失的情況，這就說明，對其他族群，是沒有影響的。為什麽會出現這種情況，原因很簡單，那就是那汪湖水之下，壓着的是足以改變時空和氣場的強悍妖修。在絕對的優勢修為面前，低修為者才會出現這種情況。當時的昆侖狐雖然不及現在，可也好歹是七尾狐，竟然毫無反抗之力，那就說明，下面壓得的妖修，強大到令人發指。對了，狐貍，你剛才是說，你肯定你狐族之祖的骸骨也在其中？這是為什麽？”
“因為……因為我看見她的幻影了。當然，也可能是我極度疲憊之下的幻覺，總之，她……喝令我退出棱格勒峽谷。”昆侖狐幽幽道。
“我去，這就邪乎了，那狐貍要是還在，那修為得……”七爺咂舌道：“那你就真的聽話，退出來了？”
昆侖狐倔強地搖搖頭道：“我千辛萬苦才到了洗塵天池，怎麽能輕而易舉退出去？當我表示，狐族已經勢衰，我要重振狐族的時候，沒想到此時天池之中，一個巨大半透明岩層包裹的胎嬰從水面上緩緩升了上來，一隻無形的手，拖着我就要下去。這時候，多虧了一個身穿青衫的人族出現，順手拉了我一下，将我拖上了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