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0章 你還是人嗎？
那是……果兒小時候的模樣！
畫面中，果兒依舊穿着下山之前常穿的那件碎花連衣裙，整個人看上去既清純又利落。
她的手上端着一個大篩子，裏面鋪滿了草藥，正笑着看着自己。
李景天突然間覺得一陣頭疼！
每次他要研制新藥之前，便會吩咐果兒将一些草藥拿出去晾曬。
就是眼前這副場景！
怎麽會……
莫不成他……穿越回了以前？
不對……
從前的畫面并不連貫，從山上做天醫之時，到師傅吩咐他，一定要裝傻充愣，等着五家提親；再到後面認識若華，與夏侯青打打鬧鬧，給歐陽倩治病……後來一樁樁，一件件，都是他生命中難以磨滅的景象……
這一幕幕轉過，就是他從前二十多年的人生。
最後，畫面陷入一片沉寂的死白。眼前的景物慢慢聚焦，李景天再次看到了屬長和緞羽。
屬長的臉上依舊是剛才那副慈祥的笑意：“怎麽樣都想起來了嗎？”
李景天一時不知道屬長到底是什麽意思。
這些畫面雖然已經發生許久，但他都還記得，從來都沒有忘記過。
屬長微微一笑：“很多事情，你以為你記得，其實你已經忘了；但很多事情，你以為你忘了，卻始終牢牢記在你心裏……”
“現在你知道，自己到底是什麽種屬了嗎？”
李景天的神情從茫然變得堅定，腦中漸漸顯現出兩個字——
人。
這個字在他過往的生命中，幾乎可以忽略不提，但現在卻是證明種屬身份最重要的标志。
眼看着李景天隻呆呆的站在那裏，一句話都不說，緞羽心中焦急。
“屬長，這個人好生奇怪，他到底是怎麽回事啊？是真的受傷了嗎？需不需要……”
屬長細聲安慰：“他隻是需要時間，去接受或想起一些事情，不用擔心，很快就會好的。”
說完，老者的目光再次落到李景天的身上——筋骨強壯，氣息充沛，更重要的是，體內的靈脈，似乎不止一條。
這個人的身份，深不可測，功法修為日後更是不可估量。
這樣強大的人族，已經許多年都沒有見過了。
隻不過……
屬長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鳥族發展至今，喜鵲屬已是朝不保夕，現在卻讓一個擁有強大力量的人類，落到喜鵲屬，這對整個鳥族來說，不知到底是福還是禍……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李景天終于消化了全部的信息。與此同時，他的周身似乎一直都在散着一股淡淡的光芒。當他再回過神的時候，卻發現身體上的那些小傷口，不知何時已經完全痊愈了！
就連緞羽都看呆了！
“屬長爺爺！這……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這個人的法力好高超！”
屬長也像看寶貝一樣看着李景天！
在五重天，擁有自愈能力，饒是他活了這麽久，也從來都沒有見過！
結界外面的狂風如此兇悍，即便是像他這種活了幾千上萬年的人，被那狂風一擊，休養也最起碼要半個月。期間還要各種名貴藥材和靈氣輸入，才有可能會撿回一命。
而眼前這個人，竟然什麽都不用，自己就治好了？！
屬長的心狂跳不止！
猛然間覺得，上天将李景天送到五重天來，必須有用意的！
終于，李景天睜開眼睛，沉沉地吐出一股濁氣，再次呼吸結界之中的空氣時，立馬皺緊了眉頭。
鳥族……竟一直都生活在這樣的環境中？
“這風……止不住嗎？”
屬長默默的搖了搖頭：“若是有辦法能止住，也不至于在五重天吹了幾萬年了……”
“那你可知，這風到底是什麽情況？”
“這話說來就長了。”屬長将目光瞥向結界之外，那黑蒙蒙的天空之上，似乎映着鳥族昔日的景象。
鳥語花香，山清水秀，從前的鳥族也算是一片世外桃源。那時候，屬長的年紀跟緞羽差不多，每天在長輩們的呵護下長大。喝的是仙泉，感受的是仙風，每天都有吸不完的靈氣。
有一天，他在山中亂跑的時候，忽然間感覺，原本明媚的天突然暗了下來。擡頭一看，天上不知掉下來了一個什麽巨大的東西。
自那天之後，五重天的風便再沒有停過。
剛開始隻是微風，鳥族的人并沒有把這當一回事。但很快，他們就發現，那風對鳥族的傷害極大。而且五重天的靈氣，更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衰竭。
“難道就這樣挺着？”李景天不解，“五重天再怎麽說也算是仙界？難道你們都沒有把這件事情報告給天帝嗎？”
屬長看了看天，随即又搖了搖頭。
“三十三重天之上的事情，我們這些下界的小仙哪裏能得知？隻不過……世間萬事萬物，都是守恒的。既然我們這裏沒有靈氣，那被風吹走的靈氣，又去了哪裏？”
屬長這話說的意味深長，聽上去別有深意。
“鳥族這現狀不可更改嗎？緞羽又是怎麽回事？”
饒是李景天現在身上沒有任何法力，也能看得出，緞羽身上尚未褪幹淨的絨毛，并非還沒有到年紀，而是修煉之後的返祖現象。
一般來說，妖界和靈界也會有返祖現象，隻不過，那多出現于本體受到極大的損傷，或者零脈受損的情況下。
但緞羽看上去身強體壯，且年紀尚小，自小便生存在結界之中，又會遇到什麽危險？
屬長看着緞羽，眼神飄到了極遠的地方。
“緞羽的父母，本是我們喜鵲一屬的屬長。雖然他們年紀尚輕，卻因為自身資質積攢了極大的靈力，後來更是帶領整個喜鵲屬，擊退了外族的好幾次入侵。”
“但就在幾萬年前，外界的山風刮得劇烈，鳥族各屬為了留下火種，綿延後代，幾個最有能力的屬長便決定獻祭自己。”
他們用最後的靈力，創造了這個結界，其中便包括緞羽的父母！
當時，緞羽的母親馬上就要臨盆。為保後嗣，緞羽的父親便沒有讓她參加。
奈何這巨風的威力實在太大，光憑幾個人的靈力，哪怕獻祭生命，也将會功虧一篑！
在萬般危險的時候，緞羽的母親果斷出手，将自己的最後一絲靈力加注到結界之中，這才鑄成了整個結界！
而緞羽的母親也因為靈氣耗盡，身體接近消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