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件事，當初因為害怕被人拿出來說三道四，我一直沒有提起過。事到如今，我也不怕什麼了，就是我第一次來癸水的時候，正在灣裡洗衣裳呢，不小心頭暈，一頭栽進了水溝裡，是他将我救了起來。再後來，他就看到了我來了癸水，還看到了我渾身濕透的樣子……”

　　四妞一邊回想着，一邊朝着趙星菊叙述。

　　随着事情交代的越清楚，她的心情也越來越放松。

　　其實，并沒有那麼困難，承認那件事。

　　隻是當初她卻被娘還有奶奶她們給吓得怕了，所以才選擇了遮遮掩掩，到最後，成了那樣一個結局。

　　哎……

　　“哎，真沒想到你們倆的事兒那麼複雜。這些事兒，聽着就跟話本裡說的似的，什麼求而不得，什麼遠走他鄉，最神奇的是，他居然能夠救了三哥，成了三叔的徒弟……”

　　她也沒想到那個小時候十分讨嫌的小胖子，會變得像現在這樣精瘦纖細，性格也與從前判若兩人了。

　　“或許，這就是成長的代價吧。他說在戰場上看着那些人一個一個的倒下的時候，他才知道自己小時候有多混蛋，有多浪費時間。如果不是小時候玩彈弓還算有點兒成就，說不定早就把命都丢了，哪裡還能靠着那玩意兒等到這一天。”

　　“是啊，村子裡那些男孩們，誰能靠着那從小玩到大的彈弓還能掙一份功勞。聽你這麼一說，他也不是那麼混蛋了，我也放心了。”

　　四妞可是她從小玩到大的玩伴兒，雖然倆人差了輩分，可實則卻像姐妹一般。

　　她自然是希望四妞嫁的人是個好的。

　　最起碼，不能是個二流子啊。

　　而李鐵心小時候那德行，怎麼看怎麼都是一個做二流子的樣兒。

　　“你放什麼心呐？我又還沒有跟他定下，誰知道以後的事到底什麼樣了。算了，不說他了，還是快點做針線吧，再不然我這些冬衣還沒做完送出去，又到了春天了。”

　　趙星菊見四妞比自己還小一歲，都這般懂事了，知道給家裡長輩添置衣裳，而自己卻還隻想着玩，不由有些臉紅紅的。

　　“那我也去找幾尺布來給我爹娘做一件冬衣吧。”

　　“你也做冬衣？剛剛我瞧見幺奶奶那櫃子上可是放着兩件沒做完的冬衣，還有一件是淺藍色的做好的，應該是給你和她還有幺爺爺做的吧，你再做豈不是太多了。我們家是因為他們都沒空做，外面買的又沒有自己做得舒服，我才做的。我負責做衣裳，我大嫂負責做鞋子。二姐比較忙，每年都是直接給買些别的東西。”

　　“啊？”

　　趙星菊顯然沒有料到這才入冬，方氏就已經把冬衣快做好了。

　　關鍵是，她這個當閨女的，居然還不知道。

　　“那我做什麼？不如我幫你做吧？”

　　既然娘都做好了，那就不用再做了。

　　雖然現在家裡有幾個錢了，但也不能太鋪張了。冬衣，一年添一件差不多了，然後搭着前兩年的舊衣裳将就将就，一年也就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