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人啊？”壯漢氣得暴躁起來，“你找我麻煩，最後，還覺得我有錯？”
“就你這樣的人，以後要是考中了功名也不會被委以重任。真的讓你入了朝堂，那真的是陛下瞎了眼了。”
壯漢的這句話，可是惹得周圍咳嗽聲一片。
這是被他的話生生給吓得咳嗽起來。
到底是旺安商行書院出來的學生啊，什麼話都敢往外說。
“我怎樣，還輪不到你來評判。”場中書生臉色難看的呵斥道，“我就問你，剛才我說的觀點，你有沒有什麼想法？”
“你要是連跟我切磋的本事都沒有，你别說是入朝為官了，根本就連功名都考不中。”
場中書生鄙夷的打量着壯漢，就他這五大三粗的模樣，真的是太可笑了。
這副模樣，是讀書人？
該不會是在地裡種地的，穿了件長衫，跑到這裡來冒充讀書人。
他可是聽說了，旺安商行弄得那些書院，很多學生都是普通百姓。
那種平日裡基本上是沒錢，沒可能進書院的鄉下人。
他看這個壯漢就是這樣的人，真不知道這壯漢手指縫裡的泥有沒有洗幹淨。
會握筆嗎？
“我為什麼要跟你切磋？”壯漢不解的問道，“我來這邊就是聽聽，學習學習的。可不是為了跟人吵架來的。”
說着，壯漢還瞪了場中書生一眼：“要不是你先挑事，我才不會搭理你。”
“你少顧左右而言他。”場中書生嗤笑了一聲，譏諷的問道，“其實，你根本就沒聽明白，我剛才說的是什麼意思吧？”
他認準了壯漢就是一個低賤的地裡刨食的家夥，跟這樣的人說話，真的是侮辱他的身份。
他倒要看看，這個壯漢有什麼本事？
他還就不信了，就憑着他的學識，還能說不過這個鄉下的賤民。
“我就是沒聽明白。”壯漢一句話，愣是噎得場中書生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
他都做好了這個壯漢反駁，然後，他用自己的學識将壯漢碾壓的打算。
哪裡想到，壯漢竟然直言不諱的說沒聽懂。
這、這也太不按套路來了。
場中書生眉頭一皺，惱怒的呵斥道：“你聽不懂的話，來這裡幹什麼？”
“這是書院學生過來交流切磋的盛會，豈容你過來這樣渾水摸魚？”
“簡直是有辱斯文！”
場中書生的話，讓壯漢不高興的盯着他：“我聽不懂怎麼了？我來就是因為我有很多不懂的，所以，過來學一學的。”
“就跟你都懂似的，你這麼厲害，怎麼不上天呢？”
“你……簡直是粗俗！”場中書生怎麼都沒有想到，壯漢會來這麼個回答。
“粗俗就粗俗。沒我們這樣粗俗的人，大溍都是你這樣的大老爺，大溍早就完了。”壯漢可是一點兒都不吃虧，直接怼了回去。
要是說以前的話，旺安商行書院裡的人，可能還會有些緊張膽怯。
畢竟，他們的出身都不高。
但是，在旺安商行書院裡面學習了一段時間，他們的想法早就是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以前，他們覺得讀書人，那就是天之驕子，他們看到了都要避開走，生怕自己冒犯了那些高貴的讀書人。
等到他們在旺安商行書院裡面學了幾個月，一年兩年之後……他們可就沒有了那種想法。
“今天是讨論學問，其他的問題，你們私下裡再去争執。”京城書院的院長出聲阻止道。
收到京城書院院長眼色的場中書生立馬回過神來，他跟這個壯漢争執那些幹什麼？
他要做的就是在學問上碾壓他們，讓旺安商行書院的人知道知道，他們的學問根本就不夠看的。
“是學生魯莽了。”場中書生拱手行禮，歉意的說道。
然後，他轉身，對着壯漢說道：“既然兄台已經來了，你們書院可有什麼好見解？”
“你們書院來了，總不能一句話都不說吧？大家都來交流，你們怎麼還要藏着掖着，不肯跟大家交流交流？”
“你們也太藏私了吧？”
場中書生這麼一說，立刻引來了不少書生的附和。
他們來這裡，有不少人可是接到了任務的，他們除了來展示自己的本事，給朝中的大人物看，為自己謀個好前程之外，剩下的就是擠兌旺安商行書院的人。
這個不過就是順便的事情。
畢竟，他們踩了旺安商行書院的人，同時也就展示了自己的學問。
“我們平日裡學的東西，跟你們不太一樣。”壯漢說道，“我們是不藏私，我們的東西說了，你們肯聽嗎？”
“大家都是讀書人，自然都是可以聽一聽的。”場中書生不懷好意的笑着說道，“你們平日裡都學什麼，讓我也見識見識你們的高論。”
“我學的東西就比較簡單了。”壯漢一拍自己的兇口說道，“我才學了一年多，還不太到位。”
“無妨，這學問學問，都是互相交流才能越發的通透。”場中書生嘴裡說得謙虛，但是，心裡已經開始鄙視壯漢了。
就那樣的家夥，能學到什麼地步？
他倒是想聽聽看。
“好，那我就說了。”壯漢點了點頭，直接說道，“這養豬啊，一定要注意飼料。”
“飼料不能隻喂糠，還有……”
壯漢一開口，就把衆人給震了。
偌大的莊園瞬間鴉雀無聲，别說是那些書生跟朝中大臣了，就連溍帝都傻眼了。
剛才那個人說的是什麼？
養豬？
溍帝覺得自己的腦子有點兒亂。
他茫然的目光轉向了旁邊，落到了天佑身上。
溍帝看到天佑沒有半點慌亂的意思，反倒覺得一切正常，他似乎是明白了點兒什麼。
壯漢說的東西恐怕真的就是旺安商行書院裡教的吧。
“住口！”場中書生忍不住利叱一聲，雙眼赤紅，惡狠狠的瞪着壯漢，怒問道，“你在羞辱我，羞辱在場的讀書人嗎？”
“誰羞辱你們了？”壯漢被罵得是莫名其妙，“不是你們說要交流的嗎？”
“養豬是什麼學問？”場中書生怒叱道。
壯漢一聽，也是急了：“誰跟你說養豬不是學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