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默認 第三百三十章
“布魯斯,幫我聯系一下吧。”
“看有沒有志願者來試藥。”
紀念頭昏腦漲的靠在知了懷裡,被喂着吃的,旁邊魏楊跪在一邊,給她扇着風。
趕上好時候了啊念,放在以前她往實驗室裡沙發上一躺,過幾天自己就餓醒了。
布魯斯眼裡充着皿,聞言立馬轉身去辦了。
昏迷的喬約翰立馬醒了過來,擡頭朝這邊看過來。
紀念了然,沖他安心一笑:“當然,O國那邊也有名額。”
喬約翰覺也不睡了,喪屍一樣筆挺的坐起來,拖着身子走了。
“找人看護一下他倆,暈了記得把他們撿回床上,超過兩天,把他們喊起來喂水吃飯。”
“……嗯,還有……”
“我放在那邊的筆記等他們醒了告訴他,這是我做毒劑的一些心得跟想法,可以讓他們抄錄……”
說着說着,紀念嘴巴不動了,直接倒在知了懷裡睡了過去。
她這一覺睡得很沉。
夢裡似乎又見到了陳玥泠跟那個小男孩。
他像是長不大了,依舊還是幾年見到的小小模樣,蹲在紀念旁邊,輕柔的撫摸着她的頭發,滿臉擔心的模樣。
紀念覺得他的目光很親切,并不抗拒這份觸碰。
女人輕聲哼着搖籃曲,紀念仿佛回到了嬰兒時期,渾身浸泡在溫暖的羊水中,舒服到不存在的蛋蛋上的褶皺都展平了,令人不自覺的歎息。
不知睡了多久,紀念醒來的時候,睜眼看到了床邊有道模糊的身影。
紀念寝室裡的沙發對他可能有點矮,若是曲起兩條腿,看起來就像在坐馬桶,男人可能也發現這一點了,因此斜靠在上面,兩條長腿交疊着。
一身家居服,姿态慵懶又不失優雅。
手裡捧着一本——
《團寵寶貝五歲半:全家都寵瘋了》
紀念用力眨了一下眼:“………”
“爸爸。”
剛清醒,聲音還沙啞着,透着無奈。
紀霆舟聞聲放下書,擡眸看過來,見紀念醒了,起身拿過放在桌上的水杯朝她走過來。
用紀念從來沒聽過的詭異聲音,輕柔道:“寶寶醒了,要喝水水嗎?”
紀念:“………我不管你是誰,快從紀霆舟身上下來。”
“啧。”
“反了你了。”
他斜睨了一眼,那種不許别人忤逆的唯我獨尊感又回來了。
紀念滿意的點點腦袋:“這才對這才對。”
随後探頭吸了口插上了吸管方便她喝的水。
嗓子瞬間好受很多了。
“我睡了多久啊爸爸。”
她揉揉眼睛。
“十二個小時。”
紀霆舟準确報出時間。
紀念翻身起來,伸了個懶腰。
才十二個小時啊。
她以為已經過去很久很久很久了。
本以為她是最早醒的那個,結果布魯斯比她早醒了兩個小時,這家夥去了醫院那邊接觸志願者了。
試藥這件事兒,紀念還不能親自露面。
不過布魯斯跟喬約翰兩個人也足夠了。
看着鏡子中,正站在自己身後給她吹頭發的紀霆舟,紀念沒忍住問了句:“爸爸,你相信我嗎?”
紀霆舟沒聽清,聽了吹風機又聽紀念說了一遍。
聽完,掀起眼皮懶洋洋的瞥她一眼。
“什麼蠢問題。”
聽到他的回答,紀念笑了一下,吃了滿嘴半濕哒的頭發。
...
“喂……”
紀念去實驗室中途,突然聽到竹林中傳來一道聲音。
扭頭看去,一道身影從中走出來。
是紀希。
紀家上下沒人虐待他,但也全都不怎麼待見。
雖然猜測了紀希是怎麼來的,但不代表紀念會因為他是從這具身體中分裂出來而高看他。
假裝沒聽到,她繼續往前走。
“紀念!”
見紀念不理他,紀希急了,倉促的叫了她的名字,小跑過來,想伸手拉她,又不敢。
顯然還記得之前紀念哐哐揍他那幾下。
有心理陰影了。
“什麼時候能放我走?”
“你知道我媽媽的消息嗎?”
這回紀念倒是站住了。
她偏頭看過去,冷眼看着他:“你媽媽是誰?”
紀希這幾天在紀家,見多了她面對任何人平靜溫柔的目光,如今見她這樣看自己,心裡有點難受。
“紀婉婷……我媽媽叫紀婉婷。”
他知道這事兒問紀念不對,但他實在太着急了。
紀希怕自己不見了,媽媽會着急。
哈……
他竟然叫紀婉婷媽媽。
聽的紀念有點犯惡心。
“我不知道。”
說完,她又要走,紀希腳步加快,跟她并排走着:“那這段時間有沒有人來找我?”
“沒有,”
“你說謊……”
紀念停下腳步,轉身望向他強忍着情緒,與自己輪廓相似的眼睛,重述了一遍:“沒有。”
紀希這回沒再追了,他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地。
他想到晚上睡不着,出來數星星時看到紀念偷偷跑出來不知道去了哪兒。
她前腳剛出來,後面便急匆匆跑出來一個身形健壯的男人,慌張的張望着,看清方向後,又松了口氣,露出無奈的笑。
這裡的人都是這樣……
一旦紀念脫出他們的視線範圍,眼神就會不自覺的去尋找。
紀念跟自己不一樣。
“肯定是媽媽有急事兒脫不開身……”
說着說着,眼淚先掉下來了。
其實他心裡明白的。
從斷掉聯系那刻開始,他就被抛棄了。
隻是紀希不願意承認自己不被愛、不被在乎。
這個世界上,沒有人關心他。
哪怕他再聽話,再懂事,拼命學習,也還是不會被愛。
...
試驗成功的那天,因為沒有嚴格保密,消息還是洩露了出去,媒體們争先恐後湧來,甚至還有不怕死的直接跑來紀家,各大協會也都派了人來了解情況。
布魯斯跟喬約翰忙的暈頭轉向。
紀念卻在一大早坐着車去了趟陳玥泠長眠之地。
她隻是個孩子,幫不到什麼忙。
這是紀念的想法。
給陳玥泠帶了她生前最愛的花,紀念蹲在墓前,久久凝視着她的照片。
從那個夢後,她隐約有些想法。
但是這個想法過于荒謬,又無處證實,所以隻好暫時埋下了。
“希望您保佑我。”
她輕聲道。
随即又在她旁邊那個沒有刻名字,小一點的墓碑前放了一大包咪咪蝦條。
“時間到了,紀念。”
魏楊見她下來,提醒道。
紀念點頭:“我這就過去。”
到了紀霆舟做手術的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