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無殇往窗外看了一眼,依舊是車水馬龍,并沒有什麼異樣,他不禁蹙起眉頭來,又輕輕敲了安鼓笙一下子道:“吃過飯後,還有一些時間,咱們在附近轉轉,再回去參加拜師大典。”
安鼓笙點點頭,然後繼續吃飯。那黑衣人出現在這裡說明什麼?說明黒隕閣的勢力在藥都也有分布,亦或者是黒隕閣就像是藥谷學院一樣一直就是存在在藥都的勢力,安鼓笙覺得後者的可能性要大一些……而今那黑衣人出現,并且已經看見了她,或者說他就是為了引起她的注意,她也不得不警惕起來,那黑衣人出現阿布依紮也極有可能出現……
安鼓笙不确定自己和夜無殇等人現在的實力能否與那黑衣男子抗擊一二,但是可以肯定的是,無論如何她們都不會有任何的好處,更何況黑衣男子身後還有一整個黒隕閣。
夜無殇又看了安鼓笙一眼,道:“不如改日四處轉轉吧,這幾日大家都有些疲憊,下午還有拜師大典,中午回宿舍好好休息一下。”
除了安鼓笙,大家都擡頭望了夜無殇一眼,甚是疑惑,隻不過也覺得這話有點道理,紛紛應下。
用過午飯,安鼓笙與夜無殇走在隊伍的最後面,安鼓笙依舊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說說吧,怎麼了?”夜無殇伸手攥住安鼓笙的小手,大掌捏了捏軟軟的小手,輕聲問。
安鼓笙擡眸道:“我好像看見黒隕閣的人了。”
“黒隕閣一直是神秘的勢力,且他們的秘技應該就是武技,出現在這裡不足為奇。況且下午你就是藥谷大長老藥淳的弟子了,黒隕閣就算要動咱們也會掂量藥谷的實力。”夜無殇細細分析道。
安鼓笙扭頭,這些她都清楚,隻是到目前為止,黒隕閣一直是比較神秘的存在,現如今又是她們在明,黒隕閣在暗,她擔心又會出什麼亂子。
“放心,咱們在藥谷學好武技,隻有強大了,遇到黒隕閣我們才能保護好自己,保護好别人。”夜無殇又捏了捏安鼓笙的臉蛋,牽着安鼓笙回到藥谷學院。
安鼓笙舒了一口氣,覺得夜無殇說的對,也不知道為什麼每次想到黒隕閣她的心就極度不安。
簡單的午睡過後,下午正式舉行拜師大典,風輕輕将一切都看淡了,也明白自己究竟喜歡的是什麼,她還記得她第一次打出火球時的興奮,而第一次煉制丹藥時卻沒有她想象的那麼開心。
“再次恭喜各位,成為藥谷學院内門弟子的一員。現在我宣布藥谷學院拜師大典現在開始。”
安鼓笙啧啧感歎,水無香真是一塊主持人的材料,這一闆一眼的主持還挺像是那麼回事的。
基本的流程安鼓笙都是了解的,先是老師挑選自己有意收取的學員,之後就是剩下的學員選老師,若是老師覺得這學生不錯可以當即收取,若是覺得還欠點火候,那就先暫時留在内門,直到老師滿意為止。
藥淳緩緩站起身來,什麼話也沒說,隻是單手點了一個名字,一旁的藥淵和藥楓便湊了上來,道:“老哥,你這就不厚道了,每年最優秀的弟子都被你挑走了,你好歹給我們兩個留一兩個啊!”
“明年明年!”藥淳推搡着,将藥淵和藥楓推到一遍,大聲念到:“安鼓笙,井笑,甲太,乙時。”
“藥淳!你有點過分了!”藥淵當場翻臉,直接與藥淳在比試台上掐了起來。
藥楓也捋着胡子道:“确實過分了,好歹給我兩一人留一個。”
“那……那就将……”藥淳的之間在四個名字上來回轉悠,也沒有決定最終選誰,這才放手道:“你叫她們自己選吧。”
于是乎,安鼓笙四人站在比試台上,望着面前的三個老頭。
藥淳挑挑眉毛,死死的望着安鼓笙,别人就算了,若是安鼓笙沒選他,他就……
安鼓笙看着藥淳的威脅,一副你奈我何的表情,氣的藥淳又一口老皿湧上心頭,默默的吞下,将頭扭到一邊不再看安鼓笙。
安鼓笙輕笑一聲,走到了藥淳面前,輕聲道:“師傅。”
藥淳猛地轉身,兩眼眯眯,嘴角裂開,宛如一朵綻放的老菊花……看的安鼓笙嘴角直抽,且抽搐半天停不下來。
藥淵和藥楓都有些失落,不過沒關系,還有三個呢!
甲太和乙時望着藥淳,又看了看藥淵和藥楓,他們也好糾結啊,藥淳和他們相處了很久,隻是看着藥楓和藥淵又好可憐啊……
令人對視了一眼,同時走到了藥淵的面前,恭恭敬敬的叫了聲:“師傅。”
藥淵的表情沒比藥淳好到哪去,而藥淳也是有些遺憾,其實三個長老的實力都是差不多的,不過他尊重甲太和乙時的決定,而且就算不是親傳弟子,那也是可以使喚的……
藥楓不淡定了,他望了望安鼓笙,又看了看甲太和乙時,再次将目光落到井笑身上。
井笑最最受不了别人可憐兮兮的望着她,當即都不帶猶豫的,一聲師傅脫口而出。
最重要的拜師環節基本上已經是過去了,接下來就是學員自己選師傅。就在這時一道聲音顯得格外突兀,“安鼓笙,她不配!”
黎風逸站在人群之中,望着比試台上耀眼的四人,眸中閃着狠色。黎筱娆都忍不住拉了他一下,她不喜歡安鼓笙也僅僅是因為小女子嫉妒比自己優秀的女子罷了,一而再再而三的教訓,她深刻明白還是不要招惹安鼓笙為好,而今自己的哥哥再一次站出來與安鼓笙叫闆,她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哥……”黎筱娆扯着黎風逸的衣袖,卻一把被黎風逸推開,撞進了明清的懷裡。
明清一臉陰沉的笑容,讓黎筱娆不禁打了個寒戰,這人怎麼變化的如此之快,前些日子還沒有這麼陰冷的氣質呢。她急忙從明清懷裡掙紮出來,往遠處躲去。
“安鼓笙,她不配!”黎風逸見所有人都有些愣神,又大聲呵斥道。
安鼓笙勾唇一笑,道:“嗯。”
黎風逸一愣,也是一臉奇怪的望着安鼓笙,這人怎麼跟别人的反應不一樣呢……他瞬間就有些自亂陣腳,“你……你身為藥班弟子,卻偷偷學習武班的武技!就憑借此一點,你就不配成為大長老的弟子。”
“嗯。”安鼓笙點點頭,又道:“還有嗎?”
黎風逸一時結巴沒明白安鼓笙到底什麼意思。
安鼓笙輕啟薄唇道:“沒有了,就該我了。”
“第一,我沒有偷學武技,老娘那是光明正大的學武技!”說着安鼓笙一個點足蹦下比試台,直逼黎風逸面前。
黎風逸不禁後退了一步。
“第二,武技中有火技。火技屬于武技吧,煉藥師需要火技煉藥吧,據我所知,你也有用火技對嗎?”安鼓笙說着又是往前走了一步。
黎風逸覺得自己的氣勢瞬間就被擊散了,他不禁擡起腳也要往前走一步。
“嘭!”的一聲,擡起的腳還沒踩在地上,人就被安鼓笙毫不留情的踹了出去!
“第三,學院有規定學習武技的人不能拜師嗎?”
“第四,我并不認為人有高低貴賤之分,更何況以藥為尊,以武為恥本就是謬論!一如文與武,文可治國,武能安邦。更何況作為煉藥師,本身就需要使用一些武技。藥可醫病救人,武能救國安邦。有何高低貴賤之分?!術業有專攻罷了!不應當受到歧視。”
安谷緩緩道來,說得認真,并不知一隊車馬緩緩駛入學院,悄然停車。
“好一個文可治國,武能安邦。這話從一女子口中道出真是讓人驚歎。”馬車車簾緩緩打開,一人在随從的攙扶下走下馬車。
安鼓笙知道這人,這人就是藥都的皇帝。她曾在比試的時候見過一次。但是她卻有些不悅,開口道:“此話确實也并非出自我口,隻是我借用的罷了。不過……陛下對男女也有偏見,一如藥與武。”
藥都皇帝微愣,随後爽朗的笑出聲來,看向古月道:“是她嗎?”
古月想起上午安鼓笙的挑釁,就想削了她,但還是認真的道:“是她。”
“嗯?”安鼓笙有些懵了,前面還懂,後面這兩人在打什麼啞謎?
藥都皇帝再次轉身,恭敬的對着安鼓笙行了一禮,道:“姑娘,朕有個不情之請。請姑娘帶着您的幾位朋友,随我去皇宮一趟,朕有事請姑娘及姑娘的朋友幫忙。”
安鼓笙微愣,她知道這個時代,帝王的地位是最高的,隻是藥都的皇帝居然這麼誠懇的與她對話,請她幫忙,她下意識的扭頭看了藥淳一眼。
藥淳颔首,道:“去吧。把這個拿着,這是為師送你的拜師禮。”藥淳說着憑空掏出一袋包袱,遞給安鼓笙,眼中卻夾雜了絲絲不舍,看的安鼓笙有些莫名其妙。
藥淳這是怎麼了?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表情?
“無香啊,你随他們一起去。”藥淳說完獨自轉身離開,背影卻顯得有些孤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