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4章 想你
冬日天短。
一來一回,太陽已經西斜。
沈清棠和秦征等人回到山谷時,季宴時和沈清柯也已經回到了山谷。
沈清柯是收到消息沒秦征快。
季宴時是離開北川辦事。
“你不是說明日回來?”沈清棠驚訝的看着季宴時,“怎麼這會兒就回來了?”
季宴時目光落在沈清棠半截裙擺上,看向秦征。
目光如刀。
秦征喊冤:“不是我幹的,也不是我讓她幹的。她動作太快我沒攔住。”
季宴時解下大氅走到沈清棠身邊,給她披上,“聽說山谷失火趕回來的。”
沈清棠垂下頭,臉頰又有些發燙。
旁人隻聽見這一句。
隻有她知道,給她系帶子的季宴時還貼着她的耳朵用隻有她能聽見的聲音說了一句:“想你。”
沈清棠有些手足無措。
坦白說,别看如今兩個人是夫妻,實則她對季宴時很陌生。
确切的說是對她如今的“夫君”季宴時陌生。
她更熟悉的是那個沉默寡言、單純的季宴時。
如今的季宴時足智多謀,腹黑算計,對着她也多副面孔。
人前矜貴高冷,獨處時不要臉至極。
有時候沉默寡言,有時候說的情話她一個現代人都聽得面紅耳赤。
沈清棠清清嗓子轉移話題,對在場的人道:“下次碰到黑水,别慌!千萬不要暴曬。
可以在雪地裡打滾,等黑水近乎凝固時,輕輕的揭下來。
滲入衣物的黑漬十分難清洗。
我知道幾種辦法,大家可以試試。”
“第一種是往上頭撒小蘇打使勁揉搓。沒有小蘇打也可以試試醋。”
“第二種是用酒精。就是我之前蒸餾的那種白酒,需要蒸餾幾次,要最純的酒精。”
“第三種是用胡蘿蔔在黑漬上塗抹後,使勁揉搓。”
還有一種是用汽油。
常言道,毒蟲毒草三步之内必有解藥。
石油也一樣,它提煉出來的汽油就能溶解原油。
隻是沈清棠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順利提煉,便沒提這辦法。
大家道謝後,都拘謹的沉默。
不用問,季宴時在這裡的緣故。
沈清棠幹脆借口回家換衣服,把季宴時帶走。
等到身邊無人時,季宴時才開口叮囑,“下次遇到這樣的事情,讓旁人去做。”
也不知道秦征幹什麼吃的。
帶着那麼多人,竟然讓她下去。
就算不把沈清棠當王妃,她總歸是同行的人中唯一的女人。
沈清棠聽出季宴時的不悅,柔聲哄他,“這事旁人做不來。大家都不懂。下次,我記得帶上工具。我跟你說這可是寶貝。”
她指着季宴時用拇指和食指捏着的裝原油的包袱,“說不定對你以後要做的事會大有幫助。”
季宴時沉聲開口:“沈清棠。”
季宴時很少這麼連名帶姓的喊她。
沈清棠側過頭,揚起臉看他。
“我知道你跟一般的大乾女子不同,你有足夠的本事在亂世立足,也有能耐在一衆男人中做脫穎而出的須眉。可……”季宴時垂眸看着沈清棠,正色道:“我不是旁的男人。我是你的夫君。”
沈清棠皺眉,不解:“然後呢?你想說什麼?你很強大不需要我幫?還是讓我什麼都不要管,安心的在家帶孩子?”
季宴時搖頭,“我不曾想過要折斷你的羽翼把你困在身邊。隻是希望你在遇到事情時……”
他目光下移落在沈清棠隻剩一半的裙擺上,“可以試着先找我。”
沈清棠有點不太理解季宴時的霸道,又覺得沒必要為這麼點兒小事争吵,點點頭,“好。”
季宴時見沈清棠并不想就這個話題多聊,沒再說什麼。
沈家。
李素問見沈清棠和季宴時回來,往他們身後探頭,“你哥和兩個孩子呢?”
“我哥被秦征拉着喝酒去了。兩個小家夥被秦将軍留下做客,說是晚點兒給送回來。”沈清棠解釋。
其實,隻是他們默契的留給他們兩口子獨處的空間。
哪怕沈清棠覺得沒必要。
李素問也沒多想,招呼他們坐下吃飯。
以沈家如今的條件,家裡夥食很好。
雞鴨魚肉樣樣不缺。
李素問除了查賬已經很少會進城,平日裡就在家收拾收拾屋子,教教小孩子,或者在養殖區和蔬菜棚裡溜達溜達。
“清棠。”李素問端起碗後,又頓住。
“嗯?”剛爬山回來的沈清棠餓的前兇貼後背,嘴裡塞着東西不敢張口,用鼻子發音。
“從春天你就讓養鴨子養鵝。秋天下的鴨蛋、雞蛋你也不讓拿到鋪子裡賣,隻讓大家把蛋腌制起來。
蛋還好說,鴨子都快成災了。”
成千上萬的鴨子,每天喂都是麻煩事。
大鵝數量少一些,但是體型更大,吃的更多。
夏天它們還能自己找吃食,冬日得喂。
沈清棠一拍腦門,咽下口中食物才開口:“忙忘了!”
也不能說忘,實在是忙的顧不上。
每天都有不同的事在忙。一年到頭,除了坐月子,大概就成親那三日稍微清閑些。
經常覺得分身乏術。
“這樣,娘,明日我去琉璃館看下情況就回來。我手把手教你做烤鴨和烤鴨蛋。等你學會,去熟食店裡去教他們行不行?”
李素問深知沈清棠多忙,連連點頭,“好!我盡力學。”
飯桌上陷入沉默。
已經習慣吃飯時熱熱鬧鬧的李素問頗有些不習慣的用胳膊碰了碰明顯在走神的沈嶼之,“不吃飯想什麼呢?”
沒胃口的沈嶼之放下飯碗,“我今日去找大哥了。”
李素問一聽炸毛,“好端端的你去找他幹什麼?你不會去給他們送銀子了吧?”
沈嶼之搖頭否認,“哪能?我是特意去找他算賬,順便給母親送了些瓜果蔬菜去。”
“算什麼賬?”李素問不太信,還有點不太高興,“給母親送瓜果蔬菜我還能攔你不成?用得着編理由?我又沒攔過你盡孝。”
“真的是去算賬!”沈嶼之重複。
沈清棠跟着豎起耳朵,也十分好奇,沈嶼之會去算什麼賬。
隻有季宴時紋絲不動,絲毫不受影響,慢條斯理的吃他的晚飯。
不對,是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