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6章 連夜送回去
餘茂才委屈地撇了撇嘴,滿腹的心酸像是終于遇到了知音,總算是可以一吐為快了。
他不住嘴地一頓吧啦,聲情并茂的把他去縣城的打算,還有後面的一連串遭遇,全都一股腦的跟餘建豐說了一遍。
“建豐兄弟......你說我這可真是......太難了啊!”
“原本,我是真不想帶着建成兄弟來麻煩你。”
餘茂才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錯了,原本不善言辭的他,突然像是被大聰明附體般,說了半天也沒覺得哪裡不對。
“可是宋衙差隻給了一百文錢,讓我們坐車。”
“我原本以為坐馬車回來,是足夠了的。可是誰成想......”
他長長地歎了口氣,當着餘建豐的面,他也沒有什麼不意思的了。
“建成兄弟的傷,實在是太重了些。”
“我怕啊......萬一他要是在路上有個什麼好歹!”
餘茂才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輕輕地松了一口氣。
他總算是把人帶到宜蘭酒鋪了,還是能喘氣兒的......
要是餘建成在他手裡有個什麼萬一,他家裡那個母老虎錢芬芳,又是什麼好說話的不成?
到時候,他算是真正的腹背受敵,前有小武娘要找他算賬,後有錢芬芳找他要男人。
他這個趕鴨子上架的,可算是有理說不清,有嘴無處說啊!
餘建豐不住地點着頭,心裡卻将餘茂才給罵了個狗皿淋頭。
合着他怕人在他的手裡出意外,然後就送到他的鋪子裡來了?
他難道就不怕嗎?他可是怕得更狠好吧!
餘建成這狀态,要是死在他的鋪子裡,他才是渾身長一萬張嘴,也說不清楚了。
這一刻餘建豐的心裡,百轉千回,算是把餘茂才和餘建成兩人,罵了個百八十遍還不解恨。
“建成兄弟身上這傷.....我看是萬萬不能耽擱了。”
“這樣......我進去跟媳婦說一聲,連夜送你們兩個回餘家村。”
餘建豐看着出氣多,進氣少的餘建成,把心一橫。
與其等到明天,給他們幾文錢坐牛車回村裡,不如眼下他好人做到底。
直接駕上牛車,把兩人送回村子裡,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去得了。
省得在他的鋪子裡住一晚上,再出個好歹來,才真叫夜長夢多啊!
餘建豐的腦子飛速的運轉着,隻覺得要趕緊把這兩個燙手山芋丢出去,才更安全。
人既然找到他的鋪子裡,他躲是已經躲不掉了,除非他當真不在家,不然......
這渾水,他算是掉進去出不來了。
他簡單地交代了兩句,便回到後院去跟媳婦彙報這一重大情況。
洪氏正在哄着小兒子睡覺,聽見當家的急吼吼地進屋,眼皮子都沒擡一下。
“你那個同族兄弟大晚上的過來,就是為了讓你墊個車錢的?”
她沒好氣地嘟囔着。
一群沒銀子的窮酸泥腿子,倒知道坐馬車到鎮上來,讓他們家墊車錢。
真是臉皮比城牆還要厚實,以為他們家的銀子,都是大風刮來的不成?
“我的好娘子......出事了,我得趕緊連夜送他們回村子。”
“再晚一點兒,萬一那個餘建成在咱們家出事,才真叫有理說不清了。”
到時候,他家那個婆娘不會去找餘茂才的麻煩,隻會找他這個大肥羊。
他得趕緊滴,趁着人還有一口氣,丢回他自己家去,才能安全啊!
洪氏呼地一下從床上坐起來,驚訝地看向當家的。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這麼嚴重?”
餘建豐簡單地把那兩人的情況,跟自家婆娘說了一番,随即便要去後院套車。
“要是太晚的話,我便在二弟家歇一晚上,明天再回來。”
餘建豐的話音一落,洪氏的眉心就是一跳。
當家的這麼說,倒是合情合理。
這個時候回村裡,等到再想回來,山路也不好走,她怕是會更加擔心。
可是......住在二弟家,那叫個什麼事兒?
她可沒忘記,二弟家裡,現在還有個從卧春樓裡出來的,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呢。
那個希月從骨子裡看,就是個嬌柔惹男人疼的。
又是從那種地方,練就一番本事出來的。
萬一二弟要是讨好當家的,讓希月陪一晚......
洪氏越想,越是心驚肉跳,連孩子都哄不下去了。
“當家的......這麼晚了,怕是路上不安全。”
“我陪你一塊兒回村子,一路上人多,也好有個照應。”
洪氏可不放心自家男人,跟那麼個狐狸精住在一個院子裡。
凡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
如今她的手裡,可沒有那丫頭的賣身契,連拿捏她幾分,都不可能了。
餘建豐看向媳婦那滿是關切和擔憂的眼神,絲毫沒有多想,臉上滿是感動。
“我的好娘子......還是你知道心疼為夫啊!”
他一把握住洪氏的手,淚水在他的眼眶裡直打轉,一時間感慨萬千。
洪氏抿唇一笑,輕輕地拍了拍當家的手。
“咱們兩個老夫老妻了,還說這些話做什麼?”
“孩子就交給閨女們照看吧,她們都大了,能幫不少忙呢。”
洪氏貼心地安排着,下定決心趁着當家的還沒有回過味來,紮紮實實的刷一波好感。
“至于鋪子裡的事,店裡有夥計在,還有爹娘能幫襯一二,咱們明天一大早就回來,誤不了什麼事。”
洪氏說着會心的一笑,臉上的神情盡顯溫婉之色,看得餘建豐心頭一跳。
要不是外面已經快要火燒眉毛了,他定要跟自家媳婦,好好的溫存磨蹭一番。
等到一行人坐上牛車,餘茂才還有些恍惚不知所以。
建成兄弟傷得這樣重,建豐兄弟怎麼也不說在鎮上,給他請個大夫來看看,再送回村子去?
真等他們回了村,靠着吳大夫那兩下子,真能把建成兄弟給救回來嗎?
他摸了摸幹癟的錢袋子,隻有幾枚為數不多的銅闆,孤零零地躺在裡面,偶爾發出丁玲桄榔的聲響。
罷了......左右他是個沒錢的主,沒有那個發言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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