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愧疚的方遠
呂浩然頓了頓,接着說道:“如今,你來找童童鬧這麼一出,你的兒子,你的女兒,再面對景然和童童,他們不尴尬嗎?”
方母看一眼呂浩然,沒有接話, 在方母心裡,方琪為自己争取幸福,有什麼好尴尬的。
呂浩然喝了一口茶,不厭其煩的繼續道:“再有,童童為方大伯診病的事,咱們這群人都是知情的。
你頂着方家媳婦的身份來找童童,還用方家的權勢來威脅童童,你這是将方大伯和方遠淪入不仁不義之輩!
甯陽就這麼大,這事傳開了,你讓方遠如何在人前立足?”
方母面無表情地坐着,呂浩然看到她彎曲的手指,知道她聽進去了。
于是接着說道:“還有一事,要給你說清楚,顧星宇在青山大隊,曾經承蒙方遠的關照,得以脫困。
作為回報,顧星宇把青山銅礦的事報到方遠這裡,方遠靠顧星宇拿下青山銅礦的主事權。
方遠和顧星宇的關系……我該如何跟你說呢?
接下來,方遠要靠着顧星宇搞出成績,他才有政績,不是顧星宇求着方遠,而是方遠求着顧星宇……”
“你胡說,在華國,懂得礦産開采的人,多的是,又不是隻有姓顧的!”方母瞪着呂浩然,激動地說道。
她兒子再不濟,也不會去求一個被關進牛棚裡的壞分子。
呂浩然迎上方母憤怒的眼神,扯了下嘴角,冷冷地笑了笑,
慢條斯理地說道:“你還真是頭腦簡單,讓我說你什麼好?
那你說說,大和縣地質隊,甯陽地質隊那麼多懂地質的行家裡手,
他們為什麼沒有搶走顧星宇的功勞?
是因為他們仁義?還是他們講規矩,誰發現的礦山,功勞歸誰?
我告訴你,都不是!是因為青山大隊的地質結構複雜,他們不敢貿然開采。
而顧星宇,是地質大學的高材生,他知道怎麼處理這種複雜的地質問題,從而開采這片銅礦。
回去問問你兒子,從發現這片礦場後,從市裡,省裡,中|央來了多少專家?
一批又一批的專家到甯陽,把接顧星宇過去,聽顧星宇給他們作報告。
呵,上面将顧星宇當寶,你卻想害顧星宇,你的膽兒夠大。
我告訴你,顧星宇若是在方遠手中出了事,方遠将是第一個被追責的人。
您老該不是方遠的後媽吧?嫌方遠官運亨通,要親手将他撸下來?”
“胡說八道,我是方遠的親娘。”方母挺直腰闆,瞪着呂浩然說道。
呂浩然啧啧連聲,“你要不說,我還真以為你是方遠的後娘。世上,哪 有你這麼坑親兒子的親娘?”
方母白了呂浩然一眼。
“你用這種眼神看我,是認為我在危言聳聽?”
呂浩然見方母朝自己翻白眼,冷笑一下,反問一句。
呂浩然放下手裡的杯子,接着說道:“你回去問問方遠,看看我有沒有說大話?
不知所謂的人,都不知道給你兒子惹了多大的麻煩!
看在遠哥的面上,我才給你說這些,你回去好好想想。
我言盡于此,桌上有茶,渴了,自己倒。今兒的事多,我就不陪你了。”
說完,呂浩然站起身來往外走 。
卓景然将電話打到方大伯那裡,果然,方遠在方大伯那兒。
卓景然在電話裡,用寥寥數語,将方母做事說了。
簡單的幾句話,聽得方遠怒火中燒,同時又感到無地自容。
他惱怒母親做事魯莽、不顧後果,做出這種愚蠢至極的事來!
方大伯見方遠臉色蒼白,不由得心中一緊,眉頭不由自主地皺了起來。
方大伯放下手中的文件,關切地問道:“怎麼了?看你這副模樣,是遇到麻煩了?”
方遠将母親所做奇葩事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方大伯。
方大伯越聽越氣,怒罵道:“真是個蠢貨!她怎麼能做出這樣的事來!”
方遠低頭不語,顯得十分無奈與沮喪。
方大伯見狀,語氣稍微緩和了一些,說道:“你現在立刻回去,先把人接回來。
然後去給你阿娘辦病退手續,讓她在家好好休養。
告訴方琪,她若不想好好讀書,就去最艱苦的地方支援祖國的建設。”
“好,我這就去!”方遠不敢有絲毫耽擱,立刻轉身朝着門外走去。
方賢看着方遠的背影,不放心地叮囑道:“一定要好好向童童和景然道歉,态度要誠懇,知道嗎?”
“是,我知道了,大伯。您放心吧,我會的!”方遠邊走邊回答,快步出了房間。
方遠開車,飛速地向和平生産隊駛去,平時需要将近兩個小時才能到達的地方,今天隻用了一個多小時就到了。
方遠将車開到離小院最近的分叉口,下車後,腳步匆匆地直奔小院。
與此同時,卓景然站在院子裡靜靜地等着。
他一邊看着手表,一邊在心裡默默計算着時間。
方遠看到卓景然,加快了腳步,愧疚道:“四哥,對不住了!童童在嗎?我去向她道歉!”
卓景然微微搖頭,帶着他往呂浩然的屋子去,淡淡 地說道:“先将人帶回去。”
方母擡頭,見兒子進來,臉上有了欣喜之色,“遠哥兒……”
方遠看了眼屋裡的母親,轉頭看向卓景然,重新說道,“四哥,我不知道我媽會來找童童,童童在嗎?我先去跟她道個歉。”
“遠哥兒,他們欺負你媽……”方母見兒子不理她,頓時感到委屈和難堪,眼淚在眼眶裡打轉,聲音也變得有些哽咽起來。
然而,方遠并沒有動容,隻是冷漠地轉過頭,狠狠地瞪了自己的母親一眼,憤怒地吼道:“你給我閉嘴!”
這聲怒吼,讓方母整個人都愣住了。
她怎麼也想不到,兒子會當着外人這麼對她。
一時間,方母的臉上露出了驚愕、憤怒的表情。
她的嘴唇微微顫抖,剛想要張開嘴亂罵一通。
方遠搶在她之前開口道:“你要敢再胡鬧,我明天就将你兩個弟弟調到山旮旯去修水庫。”
在方母心裡,丈夫兒女都不是她最親的親人,生她養她的父母,以及與她一母同胞的弟弟,才是她最親的親人。
一聽兒子要将弟弟調到山旮旯去修水庫, 方母頓時氣短,張着嘴,一個字也沒敢往外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