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院子外面又來了一個騎自行車的人，行車上還載着一個女的。這人大家都認識，就是董明明。

　　 董明明下了自行車，隐隐的得意。

　　 “王奶奶，就是這位同志到我們那裡舉報的宋岩同志，說她跟着思想敗壞的人學的醫術。”範主任的态度特别恭敬。

　　 董明明有些驚訝，老太太不就是個烈屬嗎？

　　 “她舉報有證據吧！”王奶奶問。

　　 範主任轉過頭來。“今天我就當着你們大隊的人把這件事情調查清楚。

　　 董明明同志，你舉報是需要證據的，你的證據是什麼？”

　　 “事情都這麼清楚了，還要證據啊？”董明明驚訝地問。

　　 “啥意思？你就信口胡說呀？”程大嫂上來就是一巴掌。

　　 “你打人，你怎麼打人呢？”董明明此刻柔弱無助，哭哭啼啼的，她覺得能博得同情最好。

　　 “各位公社的同志，你們看啊，她就是這個婊子樣。她幹活的時候故意把農具整壞，鏟草的時候故意讓草活着。她不鏟草，專往苗上下鋤頭。她破壞公共财産，還不想咱們豐收。她哪長了一點好心眼子。你說她是不是在破壞國家建設？”程二嫂沖到人群中說。

　　 “她幹活是最後一個，下工是跑得最快的。”院子外也不知道是誰在喊。

　　 “她品行不好，道德敗壞。”程三嫂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聽人家說過這樣的話，反正不是好話。

　　 “我聽見她偷偷罵人了呢。”…

　　 大家七嘴八舌的說。

　　 “你們就相信這樣的人啊！”王奶奶問。

　　 董明明急了，“宋岩不是跟那些犯了錯誤的人學的醫術，她是怎麼會看病的？醫術總不能天生就會的吧。”

　　 宋岩：“我說了，我是自學的。”

　　 “你是自學的，書呢？你有嗎？”董明明一副抓到宋岩把柄的樣子。

　　 嚴肅男突然轉頭看向董明明，臉上有些驚訝。當然，董明明不明白他的驚訝從哪兒來？

　　 宋岩看了一下最初在她屋子裡亂翻的人。“我家裡有沒有書你們是知道的吧！”

　　 程有瑣：“去兩個人看看屋裡有書嗎？拿出來。”

　　 一會，民兵用布單子擡出來一堆書。

　　 嬸娘的書從來都是規規整整的放的，從來不會這樣亂。魏平跑過去把書規規整整的一本一本的往上摞。魏安也來幫忙。

　　 宋岩拿起一本書，“這都是我的書。董明明，你誣陷我。”

　　 “不可能！”董明明不信，可又沒證據。

　　 吳大隊長：“範主任，宋岩來我們大隊剛剛一年，咱就是說有老師天天教的學生，沒有一年就能學成的吧！

　　 宋岩同志都給好幾個人治好病了，醫術不錯。肯定不是現學的。”

　　 範主任：“吳大隊長說的對。”他和吳昌盛都認識的。

　　 大隊長跳出來給宋岩說話，董明明急了，“大隊長是你女婿，賀佳年說的，宋岩以前沒學過醫。”

　　 大隊長的臉色當時就不好了，這怎麼又牽扯出來一個？賀佳年又作什麼妖？

　　 賀佳年也來看熱鬧了。他立刻走出人群，“董明明我從來沒有說過這樣的話，你不能誣陷我。”

　　 “你就是這樣說的。”董明明的聲音又尖利又着急。

　　 吳大隊長闆着臉，“賀佳年，你到底說沒說？”

　　 賀佳年，“我真的沒說。董明明問我，以前看見宋岩家有醫書了嗎？你說當時我說什麼了？”

　　 董明明回憶當時的情景：“你當時沒說話，搖頭了呀，那就是宋岩家以前沒有醫書啊，這些醫書都是她買來擋人眼的。”

　　 賀佳年：“我可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不知道她家有沒有書。宋岩奶奶比較厲害，左鄰右舍孩子都不上她家去。

　　 姜曉曉在呢！她和宋岩最好了，她都從來不去。

　　 我怎麼知道她家裡有沒有書。

　　 你問我以前看見她給人看過病嗎？我說沒有。我是真的沒有。她給人看病我是聽人家說的，我一次也沒看見過。

　　 你問我她拜過師嗎？我說我們不來往，我不知道。你說我們不是一個地方來的嗎？我說來大隊之前我不知道。就是她來大隊之後我也不知道啊！

　　 我不知道她是和學醫的！”

　　 董明明的汗流了下來。

　　 賀佳年的話是模棱兩可的，是董明明想當然了。

　　 宋岩想：是董明明得罪賀佳年啦，她讓賀佳年擺了一道。

　　 那些書都讓兩個孩子整整齊齊的碼了三摞，摞都比凳子高。

　　 範主任拍着書，：“宋岩真是一個勤奮好學的好同志。我們還要擦亮自己的雙眼，分得清楚誰是好同志。

　　 像董明明這樣的同志應該給予處罰。

　　 她是知青吧？大隊長在她的檔案裡給她記過處分。

　　 而且我會去找知青辦的。這樣的同志該怎麼處理？再仔細研究。

　　 我們的同志工作處理不當，回去也都要受處罰的。”

　　 “誤會嗎，說開了就好了。”吳大隊長說道。“王大娘，這下你也放心了吧！不會冤枉咱們的好同志的。”

　　 “吳大隊長說的對，好同志我們一定不會冤枉的。王大娘今天勞動你了。我送你回家。”範主任扶起王奶奶。

　　 剛開始那幾個趾高氣昂人也蔫了。

　　 宋岩都覺得見了鬼了，管委會的主任會這麼好說話嗎？他的權利可是很大的。那個嚴肅男去年沒少找老韓的麻煩。

　　 董明明還想往前湊，她不服氣。可是董明明直接就被村民擠到後面去。在村民中她又被踹了幾腳。

　　 “行了，大家散了吧！散了吧！”程有瑣喊道。

　　 宋岩站在院子裡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