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姨的生命,不是能拿來随便開玩笑的。
“你以為醫院是你家開的,想換就換!”李仁不屑嗤笑。剛才的一絲慌亂,在他臉上消失得無影無蹤。
張正穿着普通,床上的病人以及對方的看護人,比他還要普通,不可能有什麼大的身份。
“這麼大的醫院,難道就你一個能做腎移植手術!”聽到這裡,張正忍不住皺眉。
“今天還真就我一個人能做!李仁一聽,當時就樂呵了。
非常不巧,能做腎移植手術的醫生很多,但都被派去别的醫院學習去了,就留下來他和另外一個醫生交替值班。
“那就換家醫院!
張正不緊不慢地說道,不論如何,他都不會讓這個李仁給陳姨做手術。“随你的便!李仁一臉無所謂。
不做正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省得他承擔責任。
而且,醫生的圈子就那麼大點兒,能做腎移植手術的正規醫院,整個香江市隻有三家。
這個科室水平稍微高點的醫生,今天都統一去了同一家醫院學習,留下來的水平基本都不咋地,說不定還沒有他李仁好。
張正見李仁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更不敢将陳姨交給他,直接撥通都勻靈的電話。
“喂,幫我安排一個腎移植手術醫生。”接通電話,絲毫不見外地說道。“好的,你等一下。’
電話另一頭傳來都勻靈用别的手機,打另一個電話的聲音。
她似乎随時身上都帶着兩個手機。
“天叔,幫我安排一個水平好點的腎移植手術醫生。”
好好,嗯。”
都勻靈拿起和張正通話的手機,“你在哪個醫院,省得來回移動,我直接讓人過去吧!
“好
說完陳姨所在醫院的名字,得到對方回應,張正就挂斷了電話。
呵!”李仁在一邊站着,冷眼旁觀,張正電話的内容他都聽到了,掂了掂手裡的玻璃瓶說:“你今天要是能找來醫生,我能把它吃下去!
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是誰!
是醫生不值錢了,還是太高估自己身份。
就他這樣還能找來醫生,不會是什麼小診所裡亂七八糟的半仙吧。
這是你說的。
張正看着李仁手裡的三個玻璃瓶,兩大一小,然後和李仁的眼神對到一起。
“我說的!”李仁一臉桀骜,不屑地回道。
“趙雅之,你來了。”病房門口,亭亭玉立一位都市麗人。不是趙雅之還能是誰。手裡提着大大小小的包,接到張正的電話,她第一時間就趕過來了,但因為買東西,耽擱了一點時間。
張正徑直上前,不等她反應過來,直接将她摟在懷裡,然後拽到陳姨床邊:“陳姨,這是我的女朋友,趙雅之。
陳姨,您好!”
她大方地向陳姨打招呼,然後将手裡的東西放到床頭櫃上。
讓本來隻有幾個蘋果的床頭櫃一下滿了起來。
“好啊,閨女好啊,人來就行了,還買什麼東西!”看到趙雅之,陳姨眼裡的笑意幾乎都要止不住,一臉看兒媳婦的表情看着她。
趙雅之的樣子,學識禮貌,都讓她感到十分滿意。
嚴格來說,不算張正,趙雅之還是她生病以來,第一個來看望她的人。
張慧看着床頭櫃上的名貴保健品,将手中剛削好的蘋果悄悄放到旁邊的果盤裡,靜靜看着趙雅之精緻的面容,悄悄将心底的小心思隐去。
女人同樣也喜歡看美女,甚至比男人還喜歡。
短暫寒暄之後,病房裡陷入甯靜。
在無人看見的地方,趙雅之将手放到張正腰間,做了一個全世界女人都會的動作,看着張正龇牙咧嘴的表情,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
十幾分鐘過後。
突然,門口進來一大幫穿着白大褂的醫生,為首的是一名灰發蒼蒼,但精神氣十足的老人。
“屠老,您怎麼來了!”
李仁跑得比誰都快,見到來人,直接上前迎接,一臉谄媚顯露無疑。
第一眼,他就認出對方的身份,簡直就是活着的權威,用醫學界的泰山北鬥這個詞來形容對方也毫不誇張。
不僅将國内醫學界大大小小的通識獎項拿了個遍,甚至多篇論文被國際著名期刊《柳葉刀》收錄,國内幾乎每個外科手術人都引用過他的論文。
以前隻在報告會上見過對方,沒想到這次他竟然親自莅臨自己所在的醫院。
做手術。”
為首的老人淡淡回答道。
李仁轉過頭,震驚地看着張正,莫非真是這小子把屠老叫來的。
不可能!
一定是巧合!
他試探着問道:“做什麼手術?
“幫一個叫陳芳的人做腎移植手術,她是病床上那人嗎?”老人指着躺在病床上的陳姨,緩慢問道。
竟然真的是他叫來的,怎麼可能!
李仁看着張正一臉平靜的臉,非常不可思議。
“我是陳芳。床上的陳姨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連忙應道。
屠老身後的醫生,都順着聲音看過去,想看看,究竟是什麼人,能讓屠老直接丢下教學任務,趕來幫其做手術。
入眼,是一個和她的名字一樣普通的婦女。
她和屠老是什麼關系?
所有人心底不由同時冒出一個疑問。
“你好,是張正先生嗎?”屠老一個跨步,繞過李仁,走至陳姨病床前,掃視周圍所有人,最終鎖定在張正身上,問道。
“我是!”
受人所托,來完成手術。”屠老向張正遞出一張名片,表明自己的身份。名片上隻有一個名字,屠頌。
諸位醫生看着屠老面前的張正,面面相觑。這也不像是一位能請得動屠老的人啊!
“麻煩你了!張正平靜的說道。
他也沒想到,都勻靈竟然直接找了屠老這種全國都排的上号的國手,給陳姨手術,看來自己這次,還真是欠了她一個不小的人情。
這人情,他欠的心甘情願。
即使他對醫療行業并不了解,但對屠老的名字依舊如雷貫耳。
為了不影響屠老查看病情,張正轉身往後退了一步,卻對上李仁的視線。随後他将目光移到已經被丢進垃圾桶的三個玻璃瓶。
意思再明顯不過。*